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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鲜花饼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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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一周里,周倜如同一个小心翼翼的观察者,时刻留意着莫北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通过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基本能够确定,莫北对那晚发生的事情记忆模糊,不知道与他亲密接触的人就是自己。这个发现让周倜的心情变得极为复杂,他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自己到底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害怕莫北知晓真相后,会陷入更深的痛苦与尴尬之中,甚至可能会因此疏远自己;但又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偷藏秘密的人,那些与莫北共度的亲密时刻,只能深埋在心底。这种矛盾的情绪,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束缚。

昨天,周倜接到了段书鸿的电话。电话那头,段书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两个歹徒已经落网,警方正在对他们进行审讯。

然而,当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晚,脑海中浮现出莫北被那两个人紧紧围住,孤立无援、惊恐无助的画面时,一股强烈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心里暗暗想着,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自己亲手处理。

近段时间,莫北仿佛与外界断了联系,整日都窝在民宿里。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不是系上围裙,为周倜准备饭菜,就是专注于酿酒,或者看书。

而周倜呢,选择留在民宿陪伴莫北。工作上的事基本都交给了李垚代劳,对他来说,此刻莫北的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屋内。莫北像往常一样,坐在房间看书。

周倜轻轻推开房门,探进头来,:“莫老板,突然想吃鲜花饼。”他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莫北闻声,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厨房查看。他打开橱柜,翻找了一圈后,无奈地转过身对周倜说:“没有了,我去给你买吧。”说着,便准备去换衣服出门。

周倜见状,连忙拦住他:“你教我做吧,我也想试试。”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莫北刚刚放下的书,好奇地端详着,“《TCP/IP详解卷1:协议》,这是什么书?”

莫北走过来,轻轻合上书本,嘴角微微上扬:“打发时间,没事瞎看的。”说完,便和周倜一起走进了厨房。

莫北把面粉、玫瑰酱、黄油、细砂糖等材料依次摆在灶台上,又拿出擀面杖、烤盘、模具等工具,动作娴熟而利落。他扭头看向周倜,开口说道:“做鲜花饼,第一步得先做油皮和油酥。”

周倜凑近一步,眼睛紧紧盯着莫北的一举一动。莫北将面粉倒入盆中,加入适量的黄油和温水,一边搅拌一边讲解:“面粉和黄油的比例要恰当,这样做出来的油皮才会有恰到好处的韧性和酥性。”

周倜依葫芦画瓢,学着莫北的样子搅拌着面粉,没几个来回面粉噗到了灶台和两人裤子上,周倜举着手一脸无辜,“我好像不太行。”

莫北安慰道:“没事,第一次做都这样,慢慢来。”说着,他伸手帮周倜调整了搅拌的手法,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周倜的心跳陡然加快,脑子里不知怎的开始浮现那晚的画面,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好在莫北并未察觉。

油皮和油酥做好后,莫北将它们分别分成大小均匀的小剂子。“接下来,把油酥包进油皮里,就像这样。”

莫北拿起一个油皮剂子,摊在掌心,放上油酥,然后熟练地收口,动作行云流水。周倜有样学样,可包的时候却怎么也包不紧,油酥都快露出来了。

莫北见状,轻轻握住周倜的手,手把手地教他:“稍微用点力,把接口处捏紧。”周倜渐渐掌握了技巧,顺利包好了一个。

包好的面团被擀成牛舌状,再卷起来,静置松弛。趁着这个间隙,莫北开始调制玫瑰馅料,他把玫瑰酱和少许面粉、细砂糖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浓郁的玫瑰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厨房。

面团松弛好后,又被擀开、卷起,反复两次。最后,擀成圆形的饼皮,包上玫瑰馅料,做成一个个圆滚滚的饼坯。莫北把饼坯整齐地摆放在烤盘上,刷上一层蛋液,撒上芝麻。“放进烤箱,上下火180度,烤20分钟左右就可以了。”莫北一边说着,一边把烤盘推进烤箱。

在等待鲜花饼出炉的间隙,暖黄的灯光温柔地倾洒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烤箱中不时传来轻微的“滋滋”声。莫北和周倜相对坐在餐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语间尽是生活里的琐碎日常,可周倜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对话之中。

刚才不经意间的肢体触碰,就像一颗火星,在周倜的心底悄然点燃了一团炽热的火焰。自那个夜晚之后,周倜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对莫北彻底上了瘾。仅仅是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一次短暂的肢体触碰,亦或是两人独处的片刻时光,都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心猿意马、思绪万千。他向来认为自己是个极度理智的人,无论面对何种困境与诱惑,都能坚守内心的准则,可如今,他却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原始的动物,被本能和情感肆意支配。

为了不被莫北察觉自己内心的异样,周倜找了个借口匆匆起身,快步走向卫生间。一进入卫生间,他便迅速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掬又一掬的水,狠狠地浇在自己滚烫的脸上。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领,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狂乱的心跳恢复平静,让那如野草般疯狂蔓延的情感暂且平息。

而此时,莫北依旧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关于那个夜晚的记忆虽依旧模糊不清,但某些瞬间却如深海中的暗礁,时不时突兀地浮现。在与周倜相处的几个近距离瞬间,他捕捉到了周倜身上那缕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淡得稍不留意就会被忽略,可那味道却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那扇紧闭的大门。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内心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波澜,这个味道,竟与那晚酒店里和自己亲密接触之人的气息出奇地相似 。

卫生间里,周倜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脸,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情感。

周倜整理好情绪,回到厨房,他看到莫北正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游离。

莫北的手指下意识地揪紧沙发上的靠垫,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那晚酒店里的画面,那些模糊的光影、混乱的触感和暧昧的气息,和眼前周倜的身影逐渐重叠。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难以名状的慌乱与困惑涌上心头。

莫北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询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周倜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

莫北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周倜,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让周倜心里“咯噔”一下。

莫北看到周倜朝自己走来,心中的愧疚如汹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狠狠责怪自己,怪自己竟愚蠢到把周倜和那样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没什么。”莫北慌乱地移开视线。他低下头,紧紧盯着自己不安交握的双手,不敢再看周倜一眼,仿佛多看一秒,就会被周倜看穿他内心的所有想法。

周倜在莫北身旁缓缓坐下,他敏锐地察觉到莫北的异样,却不明所以,只是轻声安慰道:“是不是太累了?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一贯的温柔与关切,可这在莫北听来,却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莫北微微摇头,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满心都是自责,想着自己怎么能因为那一丝相似的气味,就对周倜产生那样的怀疑。只是那个夜晚留下的阴影太深,让他一时失去了理智。

烤箱“叮”的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这略显压抑的氛围。周倜下意识地先一步朝着烤箱走去,口中说着:“烤好了。”他伸手便要去打开烤箱拿出烤盘。

就在这时,莫北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大步上前,急切地拉住周倜的手,大声说道:“烫,我来。”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手上的力道也大得仿佛生怕周倜会被烫到。

周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他的视线落在莫北紧紧拉住自己的手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能感受到莫北掌心的温度,以及那隐藏在这一拉背后的关心。

莫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瞬间红了,他松开周倜的手,有些尴尬:“我……我怕你被烫着。”说完,他迅速戴上隔热手套,打开烤箱,小心翼翼地把烤盘拿了出来。

两人没再说什么,空气中弥漫着鲜花饼的馥郁甜香,萦绕在四周,好似要将之前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驱散。周倜率先拿起一块鲜花饼,轻轻咬下一口,酥皮“簌簌”地掉落,碎屑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腿上。香甜的玫瑰馅在齿间散开,熟悉的味道让他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莫北也拿起一块,只是动作稍显迟缓,他的目光还带着些许失神,落在手中的鲜花饼上。轻轻咬了一口,那甜美的滋味却没能立刻驱散他心中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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