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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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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午,莫北起身准备出门,临走时才发现周倜也不在。

此前,周倜接到了段秘书打来的电话,随后他直接开车前往与段秘书约定的地点。见到段秘书后,周倜大致讲述了自己一位朋友的遭遇:朋友酒后被人拐带到酒店,财物也遭受了损失。

周倜亲自跑这一趟,一来是为了向段秘书表达感谢,昨晚的事得亏有他帮忙;二来则是想请段秘书帮忙寻找那两个涉案人员。

段书鸿听后,很快便应承了下来,决定撰写一份书面报告,将此事如实反映给领导。毕竟,政府本就肩负着保证居民人身安全的重要义务。而且周倜是他们项目的重要合作方,这样的事情若处理不好,对以后的招商引资也有隐患。

周倜在离开前,最后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这件事不要让他的朋友知晓,段秘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另一边,莫北从醒来之后,就不停地给自己灌水,他迫切地希望能让体内的药物尽快代谢出去。喝完瓶里最后一滴水后,他双手用力一捏,塑料瓶子发出“喳喳”的声响,随后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莫北再次来到了酒吧。此时时间尚早,白朔岩并不在酒吧,想必还在睡觉。

江柏希看到莫北走进来,便上前招呼道:“他没在。”

“嗯,我不找他,我想查看一下门口的那个监控。”莫北回应道。

江柏希不禁疑惑地看了莫北一眼,发现他此刻脸色不太好,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昨晚钱包丢了,我看看能不能通过监控找回来。”莫北随口解释道。

莫北径直走向放置电脑的地方,打开监控视频查看。屏幕中,只有白朔岩送他离开酒吧的画面,而这个画面里的位置距离他昨晚上车的地方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只见监控里的他和店员简单打了招呼后,便走出了酒吧。莫北离开酒吧,来到昨晚上车的位置。路边恰好有一家咖啡馆,咖啡馆门口安装的摄像头角度极佳,刚好能够拍到他上车的那个地方。

莫北推开门走进咖啡馆,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欢迎光临”声。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刚一落座就感觉有蚊子在周围打转。他点了一杯咖啡,不一会儿,服务员便将咖啡送了过来。莫北接过咖啡,向服务员说明了自己想要查看门口监控的来意。服务员很爽快地答应了。莫北操作着电脑,将监控画面拉到昨晚的时间点。果然,画面中出现了一辆车缓缓停在自己身旁的场景。开车的司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车牌上大部分数字都被泥巴给遮住了,仔细辨认后,莫北觉得车牌的最后两位数字,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47。 “谢谢。”莫北看完监控后,向服务员道谢。

“不客气,大家都在这条街打工嘛。”服务员微笑着回应道。莫北走出咖啡馆,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后座说道:“师傅,麻烦去福南路的全季酒店。” 出租车缓缓启动,一路上,莫北都闭着眼睛,试图在脑海中重新梳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情,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期望能从中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

在酒店附近转了转,莫北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他走进电话亭,拿起听筒,手指缓缓按下了110这三个数字。电话很快接通,莫北深吸一口气,开始向警方详细讲述那两人的作案手法,尽可能准确地描述了他们的大致外貌特征,还把从监控里看到并记下来的车牌号也一并告知了警方。不过,他特意选择了匿名报案。这并非是因为他害怕被人报复而不敢暴露身份,而是担心这件事会被姐姐知道,从而为他担惊受怕。

结束与警方的通话后,莫北返回民宿。此时,周倜回到民宿,见客厅里空无一人,便走到莫北的房间门口,先是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心里有些疑惑,于是轻轻推开房门,屋内同样不见莫北的身影。周倜拿出手机,拨通了莫北的电话:“喂,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莫北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他感觉周倜似乎有些着急:“在路上,很快就到,怎么了?”

周倜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你去哪了?”周倜走上前,轻声问道。

莫北微微顿了顿,目光看向别处,轻声回道:“出去走走,透透气。”他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平静,可周倜还是能从他躲闪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感觉莫北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好像那晚的事没发生一样,但周倜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人还是像以前那样,只是莫北的话比原来更少了。

第三天,莫北正待在酒吧的后院,专心致志地榨着葡萄汁。一颗颗饱满的葡萄被他熟练地放进榨汁机,伴随着机器的嗡嗡声,紫红色的果汁缓缓流出,散发出诱人的果香。就在这时,白朔岩的电话打了进来。

“在干嘛呢?这两天怎么没过来?还有,听小江说你的钱包掉了,找着了没?”白朔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关切与好奇。

莫北伸手关掉榨汁机,拿起电话,不紧不慢地说道:“在后院榨葡萄汁呢,钱包已经找到了,我没事。过两天我再去酒吧。”说完,他顺手把电话放在一旁的酒缸上,继续忙碌起来。

其实,莫北看完监控的第二天,酒吧就来了两个警察。他们身着制服,神色严肃,表明是来做排查工作的。巧的是,他们听说了莫北丢钱包的事,这消息很快传到了白朔岩的耳朵里。白朔岩向来心细,对莫北也颇为照顾,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于是决定给杨庭亦打个电话。

杨庭亦,现任公安局副局长,他与莫北的父亲渊源颇深。早年,莫北的父亲在部队带兵。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的情谊始终深厚,从部队到现在,联系从未间断。

电话接通后,白朔岩将酒吧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庭亦。杨庭亦听完,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他透露道:“最近酒吧街附近有一伙人在蹲点,专门盯那些喝醉的客人,实施性侵或者偷抢财物的犯罪行为。你一定要多留意,提醒员工和客人注意安全。还有,该回去看看你爸妈了,就算和你爸赌气,那你妈你也不能不见啊。”

“知道啦,杨叔!我妈离我远,您离我近,我肯定先来看您呐!”白朔岩笑着回应,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反复琢磨着最近发生的事儿,时间上的吻合度实在太高了。莫北突然来查监控,而且这么多年,他都很少见莫北用钱包,怎么就突然丢了呢?白朔岩越想越觉得蹊跷,决定趁着周末去杨庭亦家。

周末,阳光正好,白朔岩精心挑选了两瓶上好的酒,开车前往杨庭亦家。到了门口,他抬手敲门,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门开了,杨庭亦看到是他,笑着招呼:“哟,小岩来啦,快进来!”

“叔,做啥好吃的呢?”白朔岩一边换鞋,一边探着脑袋往厨房张望。

“炖排骨,还有清真鲈鱼,今天咱爷俩喝两杯!”杨庭亦兴致勃勃地说着,手里还提着锅铲,转身又回到厨房忙碌。

白朔岩在屋里找了一圈,疑惑地问:“我婶呢?”

“去单位搞讲座了,也快下班了。”

“在哪开呀?我去接,这个马屁可得让我来拍!”白朔岩半开玩笑地说道,脸上带着几分俏皮。

“行,你去吧,在市大礼堂。”杨庭亦笑着应允。

白朔岩一听,立刻兴奋地出门,开车前往市大礼堂。接到杨婶后,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就回到了家。

此时,杨庭亦正往桌上摆菜,听到开门声,赶忙招呼:“赶紧,洗手吃饭!”

“看我这时间卡得多准!”白朔岩笑着走进厨房,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杨庭亦夫妻俩看着他,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仿佛在瞧着自家的孩子。

吃饭时,白朔岩一边往嘴里扒拉着米饭,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顺嘴问起了酒吧街最近排查的事:“叔,我们酒吧那条街的排查结束了没?”他的语气尽量表现得轻松随意,可微微上扬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关切。

“怎么突然问这个?”杨庭亦抬眸,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看向白朔岩,手中的筷子也停顿了一下。

“没怎么啊,就是一个合法公民,单纯想了解一下咱城市治安情况嘛。”白朔岩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比划了一下,那模样像极了在闲扯家常,试图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带。

杨庭亦放下筷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目前已经盯上了两个嫌疑人,这事市里高度重视,明天就准备收网了。”

“看吧,强将手下无弱兵,叔办事那效率,没的说!”白朔岩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脸上堆满了笑容,双手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来,我替市民敬您一个!”他的语气里满是钦佩与讨好。

“别跟我耍滑头。”杨庭亦笑着摆了摆手,可眼神却突然变得格外认真,紧紧盯着白朔岩,“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不过你对这事倒是格外上心啊?怎么回事?和你有什么牵扯?”他的目光如炬,似乎想要看穿白朔岩的心思。

白朔岩察觉到杨庭亦的目光,赶忙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坐直身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酒杯,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调出一张照片,递到杨庭亦面前:“叔,这是我一个朋友,那晚在我酒吧喝了点酒。等你们审讯嫌疑人的时候,能不能麻烦您帮我问一下,他们的作案对象里有没有这个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切。

杨庭亦接过手机,仔细端详着照片,听完白朔岩的话,他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点了点头:“行,你发给我吧。你啊,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的语气里虽带着些许调侃,却也透着对这个晚辈的纵容。

“您看您说的,我这次可是专程来看您和婶的。”白朔岩赶忙解释,脸上又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就是顺便提一嘴这事儿,我这朋友最近状态不太对,我实在放心不下。”他的眼神里满是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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