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陈一上小学的第一天,莫北准备好早点就出了门,他和姐姐还有陈垣修一起送陈一去学校。
到了学校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家长们带着孩子,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莫北他们陪着陈可一排队,办理入学手续。
手续办理完毕,陈一要跟着老师,莫北鼓励地朝他挥挥手,大声说道:“小一,加油!”陈一用力地点点头,转身跟着老师走进了教室。
回去的路上,车辆缓缓行驶,街边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向后掠过。莫北不经意间抬眼,瞧见熟悉的街道,意识到刚好路过白朔岩家。他拍了拍驾驶座上的陈垣修,说道:“姐夫,就在路边把我放下吧。”陈垣修会意,稳稳地将车停靠在路边。
莫北下车后,径直走向常去的早餐摊,热气腾腾的早点摊前,老板熟练地忙碌着。莫北点了两份白朔岩爱吃的早点,打包好后,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袋,朝着白朔岩家走去。
到了门口,莫北掏出钥匙打开门,抬脚刚迈进屋内,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只见客厅里江柏希光着膀子,正拿着扫帚打扫卫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映出一道道灰尘的光影。
两人的目光陡然交汇,都被对方的突然出现惊得一怔,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随后,便是令人窒息的尴尬。莫北的目光下意识地躲闪,迅速环视一圈,确认这就是白朔岩家无误后,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我给他……你们带了早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局促。
江柏希也显得有些慌乱,他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卫衣,迅速套在身上,回了句:“他还在睡觉。”
“嗯,那早点我放着,我先走了。”莫北像是找到了逃离这尴尬氛围的出口,快步走向厨房,将早点轻轻放在桌上。
可还没等他迈出厨房,白朔岩就从卧室披着浴巾走了出来,头发还带着些许水汽,随意地搭在额头上,嘴里嘟囔着:“你着急去哪啊?”
莫北无奈,只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解释道:“没有,我以为你还得睡会。”说着,又折返回客厅。
白朔岩一如既往地亲昵,大步走到莫北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肩膀,下巴微微上扬,问道:“今早买的什么?”那语气自然得如同往常任何一个普通的清晨。
莫北却浑身不自在,他下意识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白朔岩的手臂,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一旁的江柏希。江柏希正站在那里,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游移。莫北只觉得脸颊发烫,他实在做不到像白朔岩这样毫无顾忌。
白朔岩察觉到莫北的抗拒,这才松开手,脸上依旧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他踱步到厨房,打开早餐袋,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哟,还是我最爱的那家,就知道你懂我。”说着,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江柏希站在一旁,双手插兜,神色略显不自然,他轻咳一声,说道:“我去收拾下。”便匆匆走进了房间。
“白朔岩,你和江柏希……”莫北终于忍不住开口,
话还没说完,白朔岩就打断了他,“哦,他啊,最近在找房子,没地方住,我就先让他在我这凑活几天。”白朔岩说得轻描淡写。
这时,江柏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整理得整整齐齐。
“我买得多,你也一起吃吧!”莫北热情地拉开椅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朝江柏希示意。他向来心细,想着既然大家碰上了,一起吃顿早餐也是好的,也能缓解一下刚才那尴尬的气氛。
“谢谢!”江柏希应了一声,在白朔岩旁边坐了下来,大口吃起包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个贪吃的小仓鼠。
莫北咬了一口手中的油条,突然想起刚才白朔岩提到江柏希要找房子的事儿,恰好他认识几个人正打算把房子租出去,便好心说道:“小江,听说你要找房子,我刚好认识几个人,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莫北本是一番好意,语气里满是真诚。
江柏希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猛地一停,缓缓放下手里的包子,抬起头来,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友善,冷冷地回了句:“不用,我没钱。”那语气硬邦邦的,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瞬间把莫北的热情砸了回去。
莫北被噎得说不出话,心里满是尴尬与无措,赶忙解释:“对不起,我……”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热心会换来这样的回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没钱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造成的。”白朔岩见莫北被怼,顿时来了火气,转身冷着脸看向江柏希,质问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还有,什么叫你没钱?那晚你说的是你找不到房子。”白朔岩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不悦。
江柏希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往后靠在椅子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振振有词道:“没有钱当然会找不到房子,我大学的学费是助学贷款,家里还有几个弟弟妹妹,没有多余的钱租房子,到你酒吧打工就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说完,他还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看向白朔岩,“你不会打算把我赶出去吧?”那眼神像是在向白朔岩下战书,充满了倔强与不甘。
白朔岩一听这话,脸瞬间气得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收留的人,居然在自己家里耍起了无赖。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白朔岩已经被江柏希的态度彻底激怒,下了逐客令。
“白老板,我不白住,你这的家务我全包了,对了,还能做饭,你就当请了个阿姨,我帮你算过了,你不吃亏,我睡沙发就行。”江柏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软磨硬泡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比划着,试图说服白朔岩。
莫北坐在一旁,看着白朔岩吃瘪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意还是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
“你别给我胳膊肘往外拐啊。”白朔岩听到笑声,转头看向莫北,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说道。可他那故作严肃的样子,在莫北眼里却更显得滑稽,莫北笑得更厉害了,整个屋子的气氛也因为这笑声,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
白朔岩看着笑得正浓的莫北,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实在拿这两人没办法,一个赖着不走的江柏希,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莫北。
白朔岩无奈地妥协了,一副懒得再计较的样子。江柏希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连忙点头保证:“放心吧白老板,绝对不添麻烦。”
“今天小一开学怎么样?”白朔岩的语气轻松随意,试图营造出一种自然的聊天氛围 。其实,他心里清楚莫北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之前杨庭亦还专门给他打过电话,透露那两个被警方抓获的嫌疑人,指认的受害者名单里就有莫北,只是临门一脚被人截了胡。
“很乖。”莫北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得意与幸福交织的神情,这样的表情,唯有在提及姐姐一家时才会毫无保留地展露。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温暖的光晕所笼罩。
白朔岩看着莫北的这副模样,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玩世不恭的姿态,嘴角挂着一抹看似随意的笑,可眼底深处却悄然闪过一抹心疼。这转瞬即逝的情绪变化,被一旁的江柏希捕捉得一清二楚。江柏希默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他隐隐察觉到,白朔岩与莫北之间的关系,似乎远比他所看到的更为复杂和深厚。
“走吧,我送你回去。”白朔岩很快收起了那抹心疼,恢复了往日的大大咧咧,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转身回卧室换衣服。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带着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莫北连忙推辞,他不想给白朔岩添麻烦,况且他也习惯了独自行动。
“不用啥啊不用,让你走你就走。”白朔岩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勾住莫北的肩头,半推半就地将他往门外带,脚步匆匆,头也不回,仿佛生怕莫北会拒绝似的。
屋内,江柏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重重地将手中的杯子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在宣泄着内心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