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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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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打人,她见他次数不多,对他仅有的印象便是暴跳如雷,他时常抓起砚台打砸朝臣,让他们浑身沾满墨汁狼狈地在宫里丢人现眼。

她以为做皇帝便是这样的,要让身边的人都畏惧他、害怕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

萧太后回到长善宫中,焦嬷嬷上前伺候她卸妆、更衣,耳畔静悄悄的,只有钗环相碰之时发出的轻微叮咛响声。

焦嬷嬷为她卸去头饰后,低声道:“您要不要先去榻上歇息片刻?”

太后身体已然十分不好,最近一年,她几乎整夜整夜不得入睡,今日是强撑着去往正殿。

焦嬷嬷从萧太后还是郑国王姬时便贴身伺候,几十年风风雨雨走来,她几乎不消动脑子便知她在想什么。

萧太后从座上缓缓起身,却没有走向贵妃榻,而是走到窗户之前,亲手推开了窗牖,面向庭院而立,望着空空荡荡的院子,背影寂然。

焦嬷嬷知她在想事,她今日去正殿见了那个人的儿子,必然是又想起了莹姬公主,她心中亦是一阵哀痛,不敢打扰,立在她的身后,静静望着窗前那道人影。

片刻后,见她忽然转身,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传越显前来长善宫。”

焦嬷嬷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立刻点头,转身吩咐内侍前去传召越显。

*

朝见结束后,质子质女们纷纷走出正殿,跟云秦战败送质子求和不同,这些质子们都是为了寻求结盟才远赴他乡。他们来到燕楚,就两个目的,维系和燕楚的盟约关系,寻求新的盟友,是以他们走在路上便相互结交了起来。

其中气焰最高的便是西烨国的皇子司徒羡,他是最先到燕楚的质子,几乎每个质子入住崇礼坊后,他都会带上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之前他也到越岁宁住处去过,只不过当时她和迎冬忙着打理庭院,狼狈得很,他没说几句话便离开了。

他为人豪爽,喜好结交朋友,在崇礼坊的名声很是不错。

走在宫道上,他便邀约众人去城中的天喜楼喝酒。

他走到越岁宁身边,手很是自然熟络地搭在她的肩膀上,道:“越兄,我们等会儿打算去天喜楼喝酒,你可要同去?”

越岁宁酒量不佳,又不善应酬,当即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回去家中还有事。”

“急着回去跟你侍妾一起男耕女织,挖地种菜吗?”说话的人是西陵国的太子邬商序。

西陵是云秦的附属国,纳贡称臣多年,所以邬商序看越岁宁很是不顺眼。

有人悄悄扯了扯邬商序的袖子,好叫他莫要说了。

毕竟越显是云秦太子,说不定哪天秦帝将他接回去,他要是记今日之仇就不好了。

这句嘲讽的话将越岁宁讽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脸上涨得通红,正要反驳。

一名燕楚内侍弓着腰匆匆过来:“越太子,太后娘娘有请。”

越岁宁面色微变,她抿唇:“是。”

她趁机推脱了司徒羡的邀约,跟着内侍往长善宫走去。

邬商序静静地看着她乖顺地跟在内侍身旁,眯起眼睛,过了会儿,不紧不慢收回目光,说:“萧太后传召越显,他可惨了。”

司徒羡看向他,似乎颇为不解:“怎么回事?”

“你们还不知道吗?”邬商序嗤然:“萧太后有个视作眼珠子的养女,名叫莹姬公主。莹姬公主美貌非常,冠绝西域三十六国。秦帝听说她之后,强迫萧太后献女。可后来秦帝将莹姬公主吊在城楼上,害她惨死。”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有人说:“秦帝这般没有人性吗?”

“谁说不是呢?”又有人接话,“我父皇说莹姬公主还为秦帝生了个孩子,那个孩子也被扔下城楼摔死了。”

“越显到了大朔,不死也得掉层皮。”邬商序满眼幸灾乐祸。

秦帝作恶多端,令多少至亲骨肉分离,现在也该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

越岁宁谨小慎微地跟着内侍走了,她面上不显,可每走一步,脚下都重似千钧,心里慌乱得不像话。

虽不知萧太后为何召见她,但总归不会是好事。

当年莹姬公主惨死,萧太后就算要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她也没有办法。只盼着萧太后能手下留情,给她留下一口气。

她现在觉着自己就跟荒地里的野草一般,不管锄头从哪儿把她挖断,只要留下一条根,便能钻进泥土里,再度生根发芽。

只要给她留口气,让她活着就行。

也不奢求其他。

谢嘉敏从皇后宫中出来,走在回廊上看到越岁宁跟在内侍身旁,她踮起脚,张望片刻:“那不是皇祖母宫里的杨侍人吗?越显怎么跟着他?”

谢嘉敏暗道声不好,狠了狠心,决定擅作主张一回,小声地对侍女丹竹道:“皇兄散了早朝后一般就是去东宫,你赶快些去跟他说一声,越显被皇祖母叫去了。”

丹竹讶然道:“公主不是最讨厌越显吗?殿下不许你给他使绊子,让他去太后那里吃些苦头不是更好?”

谢嘉敏一巴掌拍在丹竹脑门上,鼓着腮帮子:“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突然笨成这个样子。皇祖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万一看到越显动了怒,或是怄了气,伤到身体怎么办?越显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没关系,皇祖母可不能有事。”

丹竹就赶忙去了。

谢嘉敏轻轻哼了声,转身往长乐宫走去,走到半道,她又觉得长善宫离东宫距离挺远,等丹竹将人请来,怕是还要些时辰。

可她若是去了长善宫,等会儿势必会和皇兄碰上。她现在还在生他的气,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想看到他。

犹豫片刻,她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去皇祖母那儿,大不了等会儿碰上了不跟他说话便是。

而此时,越岁宁被带到了长善宫里。

焦嬷嬷出来将她引入殿内,带着她穿过回廊站到后院。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刚刚歇下,请阁下在此稍候。”焦嬷嬷语气不善,让她站在雪地中便走进屋内去了。

庭中枯枝被风扑得呜咽作响。

殿中和马车上都有炭火,为免殿前失仪,她衣裳穿得不厚,此刻冷风顺着宽大的衣袖往里头灌,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不敢有所埋怨,咬着牙等萧太后接见。

狂风愈发的烈。

回廊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越岁宁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少女披着红斗篷,映雪晴光般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侥幸,随即又浮起幸灾乐祸。

她步履轻快地从她身边经过,好似没看见她这个人似的。

只要皇祖母不因越显怄气,她乐意看他吃些苦头。

谢嘉敏匆匆奔往寝殿,便看到萧太后正站在窗后,日光映在了她苍老的脸上。许是吹了雪风的缘故,她的银发乱蓬蓬的,眼睛也泛红。

她看着皇祖母越过窗户落在身上的目光,心里掠过一阵哀痛。她走过去,轻轻将祖母拥入怀中。

祖母已经五十二岁,身形略显佝偻,她不知不觉比她高出了许多。

越岁宁幸好自己还披了件披风,冷风簌簌,扑打在脸上,时间久了像是越显的大巴掌呼在脸上一样疼。

积雪渗透过鞋底,她的脚趾浸在雪水中,实在是冷得不像话,呼吸间尽是一团团纯白雾气,耳朵已然冻得快要掉下来。

她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听迎冬的话,把狐毛毡帽戴上。心底不禁思量,萧太后是打算将她晾在这里冻死吗?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透过雕花窗棂,正好对上窗内萧太后的眼睛。

那双饱经沧桑眼睛里,仇恨情绪如同冬日冰山下的蓄势待发的熔岩,冰冷如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

四目相撞,越岁宁不禁骇然。

萧太后一动不动地看向站在风雪中的少年,他长得真漂亮啊,唇红齿白,身姿如松。

她心中涌出了汹涌喷薄的恨意。

彼时的莹姬韶光倩影,灿若春华,引得西域三十六国的儿郎们竞相求娶。

她原本该有自由、璀璨的人生,却芳华折损,死得那般壮烈。

而始作俑者的孩子还活得好好的,生得那般高大、漂亮,像个精心雕琢的玉娃娃。

“皇祖母,六哥最近给我找了一套白玉棋子,你陪我下好不好。”谢嘉敏感受到了她的轻颤,抱着她,在她头发上蹭了蹭脸,像小时候那样。

萧太后缓缓闭目,片刻后,睁开眼眸,抱住孙女纤柔的背,轻轻拍了拍她,柔声道:“嘉敏,祖母累了,你陪祖母歪一会儿。”

谢嘉敏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偏过头看向祖母,脸上依旧笑意浮动,满眼都是关切之意:“好呀。”

她上前搀着萧太后往内殿走去。

越岁宁当然知道萧太后的怒气源自何处,父皇手段残忍,做下那般杀孽,萧太后此时清算也无可厚非。

只有冷血的人才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生死。

她只觉得惭愧又耻辱,做下这般杀戮的人是她的父亲。

只可惜,人这辈子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否则若是早知来到人世间有这样的父亲,她宁愿转投畜生道,做牛、做羊,也胜过做他的孩子。

她没有享受过来自父亲的温情,却要被迫承担他们带来的仇恨和怒火。

她不知该如何释然。

越岁宁默默攥紧了手,气息不畅,垂着头突然间有些想掉眼泪。她就感慨自己大抵是最近日子过得太顺畅了,都有心思为这些事情伤神难过了。

她抬起头揩了揩眼角,又挪了挪有些僵硬的双脚,就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转头望去,谢执玉行色匆匆地过来了。

谢执玉第一眼便去看的越岁宁,见她脸色苍白站在雪地中,身子柳枝似的微微晃动,看到他唇齿翕动,却说不出话来,可见是已冻了许久了。

他身子本来便弱,好不容易养好,要是又冻病便麻烦了。

“云章,先把人带去东宫。”谢执玉道。

云章应了声是,便弯身扶起越岁宁的胳膊,将她带离长善宫。

谢执玉大步登上青玉石阶,进到内殿,走到歪在软榻上的白发老妪前,撩开袍角,双膝落地,跪在萧太后膝前:“皇祖母。”

萧太后闭着的眼眸睁开,低头,望着膝下这张脸,半晌没有动,只眼角有些发红,忽然抬起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低声斥道:“我只是传他来看一眼,你火急火燎跑来做什么?就这般怕我杀了他?”

谢嘉敏闻言,琼鼻微皱,轻嗤道:“这种小事何需皇祖母亲自动手?您只消吩咐一声,敏敏即刻去取他首级。”

她天真明媚,萧太后将她揽在怀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未应声。

谢执玉佯装吃痛,嘴里“嘶”了一声,摸了摸头,笑道:“孙儿知道皇祖母识大体、顾大局,必不会因私怨而杀戮质子。”

“我并非有意让他在院中承受风雪。我今日去殿中,原本便是为了看他生得是何模样。但等我真正坐在大殿上时,我却不敢看他,故而才召他来长善宫。”萧太后说着,拿手帕按了按眼角,声音有些许哽咽,“看到他从回廊那头走来,有那么一刻,我几乎忍不住想上前手刃了他,为莹姬报仇。”

她拼命克制自己,才将恨意逼退。

越显再进一步,她怕是不能控制自己杀他。

“我啊,越活越回去了,胆子小了,执意要越晋言最宠爱的太子来当质子,最终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谢执玉只觉得心里又涩又苦,他只觉得两难,一则他知道越显并非传言中的纨绔,他良善、纯真,悉心教导培养,以后定会是个好君王;二则他永远也无法抚平皇祖母心里的仇恨和痛苦。

“皇祖母,等天气好了,您挪去九云行宫养病吧。”谢执玉说道。

九云山下有许多温泉泉眼,靠山修建的行宫里不用地龙也很是温暖,那里远离嘈杂,十分清净,她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

“是啊,行宫里有温泉,您的腿脚泡了温泉能好受些。”谢嘉敏本打定主意不跟谢执玉说一句话,事关皇祖母,她还是忍不住搭腔,“皇祖母若是觉得自己一个过去寂寞,我去行宫陪你可好?”

萧太后叹息道:“人上了年纪就不想挪窝,行宫虽好,却不如守着自己的家心安。”

她十六岁以郑国公主之尊嫁来燕楚为后,二十二岁先楚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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