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难过?”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他叹了口气。
“想什么?”
他没有告诉她,在听到她祖母说的那番话时,他心底生出的古怪情绪。
他没办法用言语去形容,因为他也很陌生。
那种骨头和血肉一起敲烂砸碎,揉成一团再摊开。
骨缝中被注入水泥,头骨插入钉锥,皮肉用匕首一片片割下...
无论在东西方,这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酷刑。
可就在刚才,他体现到了比这些还要强烈一百倍的痛。
“我在想,时空穿越这个想法的成功几率有多少。可惜,就目前的技术和算法,是0。”
他早就知道她有个不太快乐的童年。弱小的爱丽丝甚至在床上都和他说过这些。
他只是笑着警告她,千万不要为了获得男人的片刻怜惜而露出自己的伤口。
尤其是我这样的人。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仅不会觉得你可怜,反而还会激出我想要踩踏弱者的恶劣情绪。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呢,爱丽丝。听到你祖母说出来的那些话时。”他的喉结动了动,“你有答案吗?”
“啊?”她更懵了,她能有什么答案。
费利克斯一言不发,显然在等待她回答。
姜月迟只能支支吾吾的说:“可能,可能是你太爱我了。”
然后,他突然笑了。
甚至靠在她的肩上笑。
是啊,可能是太爱她了。
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爱和恨都是有上限的。
哪怕是情感再丰沛的人,到了某个特定的范围,全部情感都会戛然而止。
她同样也是这样。
可费利克斯。
这个冷漠自私的男人。
他的恶劣没有下限,爱似乎也没有上限。
他强烈到令人窒息的爱,如此脆弱的姜月迟能够承受住吗。
想明白这点后,姜月迟抿了抿唇。
她的手在发抖,脸色有些发白。
不是害怕。
而是...某种不可言状的兴奋。
她无法抗拒这种霸道强硬的爱。
她渴望被需要。尤其是那种非她不可的需要。
很小的时候,费利克斯的父亲时常将牧师叫到家中来,他希望他能为费利克斯诵读圣经。
他想让费利克斯在这样圣洁的环境下,变成一个善良的人。
只可惜,好几个牧师来过一次便再也不敢来了。
主没办法让他变得善良,这太难了。撒旦来了恐怕都得站在他的后面,尊称他一句老师。
费利克斯的父亲为此很忧愁,那个时候他刚迎娶第四任妻子,口中却说愧对亡妻。
他‘肮脏’的下-体早就对不起他的亡妻了。
费利克斯像往常一样,听着新来的牧师诵读圣经。
对方穿着牧师袍,脖子上挂着十字架。
他告诉费利克斯:“恶不会被消除,只会被替代。”
宛如细菌一般在体内疯狂滋生的恶劣本性,会被什么替代。
令人好奇。
但愿他自幼接受的精英教育能让他保持如今的克制与绅士。
至少不要成为一个危害社会的变态杀人犯。
如果那个牧师能看到如今这个靠在一个纤细柔软的女人肩上,露出愉悦笑意,一口一个“是啊,或许是我太爱你了”的费利克斯时。
会露出何种精彩的表情呢。
真是让人期待。
更令人期待的是两天后的重逢。
姜月迟去了外地,和费利克斯分开已经有四天了。
后者的查岗电话一天能打三通。
她有些无奈:“你不需要工作吗?”
他当然需要,他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爱丽丝离开之后他也离开了。
其实他早就该去了,但为了陪爱丽丝,他将工作一直往后退延。
哪怕没有睡觉的时间,但查岗的时间还是有的。
就算没有,他也要利用工作的时间来查岗。
她一去就是三天,身边还有男人。
之所以断定她身边有男人,是因为她有一次拍照发给他看,他看见了旁边的钱包。
钱包颜色偏中性,分辨不出是男人在用还是女人在用。
但那个牌子有编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对方是谁。
“一个人?”他问她。
姜月迟的声音很小,似乎在刻意避着谁:“不是,还有同事。”
“男的?”他的语气像审讯。
“你怎么知道?”
他那边安静片刻,没有回答她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电话挂断后,很快视频就打了过来。
费利克斯让她将摄像头对着自己,不准移动手机。
姜月迟有些无奈。
只有粘人的狗才有这么严重的分离焦虑,只有嫉妒心强的狗才会在主人从外面回来后使劲闻她身上有没有其他狗的味道。
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
——我工作很忙。我在做正经事。
诸如此类的话。
可当她看清屏幕那端,费利克斯身处的环境之后,她要说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
那是一个看上去保密性非常好的议会厅,偶然入境的那些人,大部分她都不认识,但少部分明显只是小喽啰的那些,她在电视上见过。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大型并且重要的场合。
她眼中处于云端一般的高位者,在这里居然只是端茶倒水的末流。
那些守在外面来回巡逻的车辆和拿着黑色ak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为这场谈话添加了几分神秘色彩。
和这个相比,她的...嗯....
算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想给你打电话的男人,无论在干嘛,都有时间。
更何况是想查岗的男人。
姜月迟说:“你先忙,忙完再打给我。”
他无动于衷:“我暂停了会议,什么时候继续由我决定。你有很多时间来告诉我,你身边还有谁。”
她从社畜的角度出发,批评起他的自私:“和你共事的人真惨,他们不仅要承担与你合作的风险,还要忍受你的自私。”
“能坐在这里忍受我的自私,是他们努力了许多年才有的机会,爱丽丝。”
呃...好吧。
他显然没了耐心:“让我看看你旁边的人。”
她小声说:“他结婚了。”
“你以为男人结婚了就会管住他们的下-体吗。”
这话,似乎也有点道理。
算了,她拗不过费利克斯的。
摄像头对着别人不太礼貌,姜月迟十分迅速地将手机旋转了一圈。
虽然很快,但也足够费利克斯看清了。
他似乎放心了,周围那一张张线条简约粗鄙的脸,爱丽丝这个色中饿鬼不会感兴趣的。
因此,他的语气也变得缓和许多:“我明天回国,有想要的东西吗?”
担心被周围的人听到,她放低了声音:“我什么也不要,如果非要选一样的话...”
她眨了眨眼,有些扭捏的紧咬下唇,将青涩和害羞表现的淋漓尽致:“你...可以吗?你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摄像头从下往上对着他的脸,非常死亡的角度,首先看到的是他锋利的下颚线,刀削斧凿一般的完成度。
姜月迟十分清楚地看见他的喉结往下吞咽,像是重物从高楼坠下一般,没有丝毫缓冲。
“好。”他低沉性感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诱惑和急切,“我今天就回国。”
他是个执行力很强的行动派,姜月迟当天就看见了他。
她十分后悔不该说那些话,她觉得自己差点死在酒店的浴室里面。
她住的普通的单间,隔音效果也差。她弯下腰,被迫用双手撑着墙的时候,真的很希望那只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能空出一只来捂住她的嘴。
她害怕发出声音,也害怕被隔壁房间的师姐听见。
“哥哥...哥哥,等一等,慢点好吗。让我...让我歇一歇。啊...这里不行。”
“乖,我会慢慢来的。扶稳了,待会要是撞到墙上,会很痛的。”
他站在她的身后,温柔地按着她的腰,空出来的那只手在她臀上扇了扇。
“不是很想我吗,我也很想你,爱丽丝。”他的背阔肌早就收紧了,性感结实的腰臀线正在不停移动。
“下次出差记得选一个有落地镜的房间,最好有双人浴缸,我替你报销房费。爱丽丝,这个房间太小了,我很想看看你的脸。”
“现在是什么表情呢,我可怜的爱丽丝。”他轻笑着弯下腰,用胸膛去贴紧她的后背。
瘦削的后背,蝴蝶骨刚好挤压着他的胸肌,他满足地亲吻她的脖颈。
“我好舒服,爱丽丝。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你有想我吗。”
她不回答,他就停下。
直到她用那双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的眼睛回头看他,他这才笑着继续。
“好贪婪的爱丽丝。”他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和她接吻。
舌头全部顶进她的口腔中了,快速顶-弄的动作像是要榨干她口中的所有水分。
她的嘴角汁水四溅。吮吸声太响了,似乎是他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她听见。
她的嘴唇被他吃的有多用力。
她想推开他,但下一秒,她的双手就被他刚摘下的领带反绑在身后。
“爱丽丝,不用担心你会缺勤,我会以你daddy的身份替你向导师请假,或许需要请三天?”他用舌头舔了舔她湿透的嘴角,“当然,四天也不一定。”
他用手拍了拍她平坦的小肚皮。
“放心,我会替你把它喂饱的,爱丽丝。”
好友和姜月迟约好了见面,发现她最近开始喝中药了。
好友担忧的问她怎么了。
她有些难以启齿:“嗯..气血不足。”
是为了入职去做的体检,医生给她把脉后询问了她最近夫妻生活频繁吗。
她低下头,耳朵有些红。
得到答案后,医生给她开了几味药。说她没什么问题,就是气血不足导致的肾虚。
好好调理就行。
“年轻人火气旺盛可以理解,但还是需要节制。”医生委婉的叮嘱她。
姜月迟只恨自己没能力就地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火气旺盛的不是她,需要节制的也不是她。
偏偏...反而只有她。
为什么费利克斯一点也不受影响。
他的精力还是如此旺盛。
真不公平。
费利克斯也不是没有‘不讲道理’的时候。
村子里学问最高的哥哥回了老家,是因为祖坟迁移的事情。
他八年前考上清北,毕业后出国留学,是镇上所有家长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奶奶也时常拿他激励姜月迟,希望她能多和他学学。
那个哥哥经常给姜月迟补课,她能成功考上大学,哥哥也有一部分功劳。
他是个很斯文清秀的人,说话轻声细语,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变。
穿着蓝色的衬衫外套和白t,浅色牛仔裤,头发不长不短,露出柔和的眉骨和眉峰。
由于祖坟就建在姜月迟的村子里,所以这次顺便来家中做客拜访。
他关心了一下奶奶的身体,又去姜月迟的房间坐了一会儿。
书桌里的那些洋娃娃还在,保存的很好。
哥哥笑着说:“我以为你已经扔掉了。”
姜月迟有些难为情:“我很喜欢它们。”
“喜欢就好。”
再然后,寒暄没有结束,有人在外面敲门。
她知道,是费利克斯。
他居然回来的这么早。明明说了有会议要开。
费利克斯的性格傲慢自大,但他很有教养。除了一些必要的情况,他不会在未经别人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打开那扇门。
当然,什么是必要的情况,由他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