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天籁小说网 > 太女纪 (女尊) >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幽禁王府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幽禁王府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夜里,子敏文、裴怀南、闻人言卿三人悄悄去宁府拜访,还未及敲门,府门便打开了。里头探出个人,正是宁歆。

裴怀南的嘴张了又闭,终是没能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攥着拳头别过了头。

宁歆两眼血红,一瞧便知痛哭过,往日的精气神全不见,只余一幅颓丧脸庞,沉默地看着裴怀南。

子敏文上前一步,艰难安慰道:“二娘,节哀……”

宁歆看向她,红着眼道:“也只有节哀了。”

子敏文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再接。

一阵沉默后,闻人言卿上前两步,将身上一包裹递与她,小声道:“二姑娘……我们一块凑了这些银两,还望你不要嫌弃。我们知道你们府里不缺,但这是表我们的心意,好歹我们与她相识一场,总要尽尽心……”

宁歆红着眼看着她递来的包裹,一股酸涩泪意涌来。她仰起头,抬手迅速地拭了下眼,颤声道:“多谢,但不必了。……闻人小姐,我大姐在牢里时看了你写的那篇《悼贤赋》……她痛哭流涕,说你写的很好,托我谢谢你。”

闻人言卿深吸一口冷气,本就红肿的眼又涌上泪,一时间踉跄,险从阶上跌下去。幸而有子敏文扶住她,方才站稳。

她略稳身形,颤抖着嘴唇道:“是么……能得少将军赞誉,实是此文之荣。”

宁歆抬手抹掉眼泪,问:“你们来是瞧我母亲的吗?她现在起不来,你们如果不介意,就进来吧。”

三人没有推辞,一道进了府内。府内气氛萧索,让人备觉压抑。

宁将军与其夫皆病倒,勉强撑起精神见人,说话也很费力。几人表了安慰之情,又惹得将军一通伤心,都觉得过意不去,不多时便退了出来。

出府的路上,三人几经犹豫,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裴怀南道:“二娘,阿韺的尸身……”

宁歆在前头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三人,闷声道:“还在天牢。”

裴怀南道:“什么?!她们竟还未归还?”

宁歆道:“过几日便还了吧。”

裴怀南道:“唉!阿韺……糊涂啊……糊涂啊!怎就在牢中……”

宁歆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姐是个武将,断了右腿,心里已没了指望,太女又死了,选择自戕也不意外。”

“你这是什么话……”裴怀南一时恼,想上前,却被子敏文拉住了。

宁歆背对众人,似乎叹了口气,而后转过身来,忽郑重地对三人行了个礼。

三人都不解,问:“快起来,这是何意?”

宁歆道:“几位对家姐的情谊,宁歆感激不尽,到死也不会忘记。宁歆知道,眼下宁家尴尬,叫几位姐姐避还来不及,更不用说求事。可宁歆还想任性最后一次……”

“我眼下是难入宫了,只求几位姐姐发发好心,谁带我入宫一趟,我想见殿下一面。再不见,我怕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子敏文连忙上前扶她道:“这叫什么话!说得这样丧气,呸呸呸!不就是想进宫么?明日我就带你去。”

宁歆沉默地直起身,并没有对自己的话做解释,只道了声:“多谢。”

二人身后的裴怀南与闻人言卿对视一瞬,不约而同叹气。

待三人出府后,裴怀南拽住了闻人言卿,问:“我听闻你递了辞呈,还同家里吵了一架?你本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突然闹起来……你作何打算?”

闻人言卿回身看她,淡淡道:“不做京官了。”

“不做京官了?什么意思?你要出华京?”子敏文在一旁惊道。

闻人言卿垂眸看了眼她拽自己的手,长睫掩下了哀戚,复抬眼望向二人,抽回自己的衣袖,道:“对。”

可裴怀南没有撒手的意思,抬手又拉住她,追问道:“不在京中,你要去哪里?”

闻人言卿道:“我有我的事。与你不相干。”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了,饶是一旁的子敏文也脸色一变。可裴怀南不怒,只用沉沉的目光盯着她道:“去哪?你不说,我不会放你走。”

闻人言卿皱眉低眸,看着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静立片刻,忽然从头上拔下竹簪。

子敏文急道:“望归!”

这呼喊没能阻止她的动作,只听刺啦一声,一截白袖脱落。

闻人言卿手握竹簪,平静地看向惊愕的裴怀南,道:“你既纠缠,那便割袖断义,此后我与你不相干。”

说罢她抬手一挥,转身大步离去。

裴怀南错愕盯着手中残布,难以置信,可这残布偏偏就攥在她手中,她由悲生怒,登时恼攥着断袖追过去,咬牙道:“你这厮……站住,站住!混账!你只当瞒着我我就猜不出了么?你是不是要去吴城!”

身影渐远,丢下两个字,“不是。”

手紧紧攥着那截袖,裴怀南又悲又恼,一时气得头发晕,忍不住指着她的背影吼道:“你最好不是同我胡扯!哈,还把这破东西塞给我……你当割块破布就一了百了了?做梦!最好不要叫我知道你去找死,不然我捆也将你捆回来!”

远处的身影一顿,忽抛下一句戏谑的话:“裴小姐即将归乡,也有空管我的事么?”

“你……!”裴怀南猛地被噎住,却是一句话也接不上,只得看着那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子敏文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摇头劝道:“唉……各人有各人的路。走吧。”

各有各的路吗……什么路?便就此分道而行了么?

从前那般要好的几个人,怎么忽地就散了?

裴怀南低头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残袖,红了眼眶。

-

子敏文虽无文采,办事的效率却高,回到家中立时遣人走门路,递了拜帖给皇夫。次日下午便遣车去接了宁歆,二人一道入了皇城。

还是从前一样的红墙金瓦,分毫未改,却不知为何多些凄哀。宁歆一身白素,仰头望着这眼熟的宫宇,心中只觉悲凉。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栖梧宫。

宫中处处挂白,还未褪浓悲,来访的二人有些犹豫,站在栖梧宫门处对望。门内应着脚步声走出一个人,也是着素挂孝,肿着眼睛,待站定,二人发现是寒江。寒江行了一礼,对着二人道:“两位女郎请随婢子来。”

二人道:“有劳寒江姑娘。”

寒江边走边道:“皇夫殿下身体有恙,还在卧床,不便见客。婢子便直接引二位去见殿下吧。”

子敏文道:“舅舅有恙,母亲也记挂着,托我带了许多补品来,叮嘱我一定要看看舅舅。我心中也挂心着舅舅,出了这样的事,总是不放心,来这一趟便是为了问句舅舅安康,好歹请姑娘帮着再报一声,让我见见,回去也好答母亲的话。”

寒江略犹豫,最终还是点头道:“那请您在凌寒殿稍等片刻,婢子去问皇夫的意思。”

“有劳姑娘。”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凌寒殿,寒江入内传了一声,待平康来接后,便回身往皇夫所在的凤仪殿去了。

几人又穿了厅堂,来到了内殿,门处有道屏风隔着,平康在外站定,行礼道:“殿下,客到了。”

室内传来一阵响动,不多时风临披着外褂,手里捧着手炉走了出来,对着二人虚弱一笑:“你们来了,快坐。”

似乎是没有睡好,她眼下有着乌青,面色灰白。曾经闪着奕奕光彩的双眸此刻也黯淡着,隐隐间有悲意。没有钗环,没有佩玉,连身上穿的也上素服黑褂,一头长发四散着,全无旧日模样。

宁歆望着她,相识五年,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

印象中的张扬明丽、俊采星驰全不见。此刻眼前人如被雨淋病了的猫,只剩憔悴悲戚,让她觉得……可怜。

“白苏,上茶。”风临虚弱地吩咐了一声,随后坐在厅中椅上。

子敏文二人坐下,对风临关切了一番。不多时寒江入殿,称皇夫肯见,子敏文便起身去凤仪殿了。

宁歆捧着茶盏,并没有喝,耳边传来一阵阵小声的嘶气声,宁歆寻声去望,发现是风临在小口小口呼气,额前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冷汗。

她哑着嗓子问:“殿下怎么了?”

风临憔悴笑笑,嘶哑道:“伤未好全,现在觉出疼来了……不碍事,你说你的。”

宁歆低头,咽下了话意,只说:“殿下在宫中要好生保重,不要伤神,按时吃药。我过几日便要出京,不能常来看殿下了。”

“出京?你要去哪里……”

宁歆低头道:“不知道,要看母亲的调令。”

风临有些怅然,默默许久,忽有些落寞道:“都要走了……裴姐姐是,你也是,闻人也是。”

宁歆低头紧紧握着茶杯,低声道:“我们都大了,总要分别的。”

风临叹了口气,长睫之下眼眸黯淡。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宁歆抬头悄悄看着她,小声安慰道:“殿下也不必难过,来日还长,何愁再无相见之时?我们各自保重罢。”

“是了……”风临苦笑一下,许是被方才的叹息牵扯到了,她的伤口隐隐作痛,扯着她的心口带起一阵莫名的慌恐。

殿门外传来子敏文的声音,宁歆起身放下茶盏,对着风临抬手,一反常态,极为认真地行了一礼,颤声道:“我走了。殿下保重。”

“嗯。雪天路滑,你要慢行。”

风临伤重,没能送她,目光跟随她的背影出了殿。阴沉天空下,宁歆的背影格外渺小,来阵风,似乎就能将她吹得无影无踪。

一股不安的感觉无法挥去,风临站在窗前蹙眉道:“吾总觉得……她有事瞒吾。”

身后的平康默不作声。

-

夜里,皇夫突然撑不住,又咳起血来。

身旁的文雁吓得慌了神,连跑带跌地去唤来两位殿下。风临及风依云急忙赶来,见情形登时心凉,立刻命人分两路,一路唤御医,一路直奔紫宸殿。

吩咐完,风临又急忙忙从柜中翻出用锦盒装着的回魂金丹,喂着皇夫吃了。

不多时武皇和御医都赶来了,御医们不敢耽搁,直奔内殿诊治,武皇同两个儿女坐在外殿等待。气氛压抑,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后,有两名御医畏缩着从内殿出来,来到武皇面前,踌躇不敢开口。可在武皇目光威逼下,她们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没有求生之意?”

武皇皱着眉重复了一遍御医的话,牙将字一个一个碾着说出来的。

她不知为何起了一股无名火,猛地从椅上弹起,叉着腰来回踱步,忽吼道:“都出去!”

风临犹豫着站起来:“母皇……”

“出去!”

风依云拦住了风临,摇了摇头,将她拽了出去。

武皇深吸一口气,挥袖踏入内殿,看着床上枯萎的皇夫,眼中阴晴难辨。

皇夫早已清醒,见她来了便撑床坐起。即便憔悴,这张脸也仍是美的,但此刻这美丽却并不悦目,只因他眼中那刺人的冷漠,令人呼吸难顺。皇夫勉强坐直身子,淡淡道:“病容不堪,望陛下恕臣失仪。”

武皇眉头紧锁,远远地瞪着他,沉声道:“你怎么敢自弃?你想弃朕而去吗!”

皇夫面色平静,轻轻开口:“陛下何出此言。自弃……我没有自弃,也没有打算弃谁而去。我只是累了。”

武皇看着他满头灰白的发,心中酸涩。

微微一顿,皇夫说:“幼时我曾听闻,一位远亲的骤失独女,一夜白头,呕血不止,不过三日便身亡了。我当时年岁小,还不信,以为是母亲讲来吓我的。……而今临镜自照,方知所言不虚。”

“胡说,你不会。”武皇低头否道,尾音不自然地颤抖。

皇夫笑了笑,道:“但愿吧。”

他的话音淡若白水,听不出任何情绪,如同一个面对风暴放弃了抵抗的人。这样的态度令武皇心肺坠痛,真是……难受。

咬牙盯了他许久,武皇忽然一笑,“好,好……皇夫,近来朕有件事颇为难,不如你来替朕参详一番。陈国去月便来使臣,称要为其王女求娶皇子。朕膝下仅有两位皇子……你觉得朕选谁好呢?”

皇夫瞳孔微缩,猛地转头看向她。

对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甚至挂着一丝恼怒的笑意。

“陛下,您……咳咳……”皇夫捂着嘴,忍不住咳嗽起来。

武皇大跨步走到凤榻前,伸手握住他的双肩,强行把他扳向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