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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事的小黄花,小蓝花,还有小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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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贺朗阁参加完军训汇演就出发了,从学校门口坐公交到地铁站,坐地铁到高铁站,下了高铁再打个车。

虽然周折了很多交通工具,但每段交通站数都很少,一个多小时就到家了。

贺朗阁的家在北檐旁边省的一个小城市缦廊,爸爸贺济川在北檐的荻花剧院工作,常年住在北檐。

奶奶夏蜓一直住在老家缦廊,贺朗阁和奶奶住在一起,一直在缦廊上学,周六日的时候会坐车去北檐到老贺的剧院帮忙。

两个城市来回跑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这次虽然没有离开几天,贺朗阁还是要回家看看,要看看家里有什么体力活一起干了。

老贺平时忙的很,几乎都不怎么着家。老太太也不愿意麻烦别人,贺朗阁怕老太太自己干。

贺朗阁对这个家有记忆开始,夏奶奶就一直经营着一家面包店。

没有先进的机器,就一个小小的烤箱,每天卖的样式也不多,但都不是用模具。

老太太喜欢研究这个,过一段时间就自己捏一个新的样式,有时候是兔子,有时候是凤凰。来买的人也不在意这个,反而当做是一种惊喜。

夏蜓每天会在早上下午各烤一波,店面不大,是在小胡同里的一楼开在外边的店面,来买的人几乎都是老主顾,都是早晚上下班上下学的上班族和学生。

夏蜓也不是想赚什么钱,就是想每天忙活点儿什么。

贺朗阁从小对家的记忆,就是萦绕在身边的烘焙面包的香气,干燥、松软、香甜。

店面在一楼,贺朗阁和奶奶住在三楼,贺朗阁以前上学的时候早上起来都会路过一楼店里拿上几个面包,自然有谢谢拟和费醉的份。

高中三年,顺便把费醉和谢谢拟对早晨的记忆也渲染成了这个味道。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贺朗阁走进了家门口的巷子,没打算长住,肩上只背了个空荡荡的书包。

好像也没有在外边住很久,但是回到熟悉的地方还是让贺朗阁感到别开生面的开心,一路上闻着巷子里种的茉莉花香,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踏实。

还没走到店面,贺朗阁就听到了屋子里的喊叫。

“妈,不行了不行了,垃圾桶盖不上盖了!”是老贺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了夏蜓洪亮的声音:“瞎说,什么时候给你灌过垃圾。”

“老贺,你怎么回来了?”贺朗阁快步走进店门,满脸迷惑地问道。

十一点钟,上班族与学生党已经早就买完早点离开了,没有顾客的面包店看着有些空荡,但因为这里的一切迅速与记忆相吻合,又洋溢着温暖和安心。

向阳的店面总是灌满和煦的阳光,晒得整个屋子暖洋洋的,每天奶奶都会把小桌子搬到靠近阳光的地方,坐在旁边看点什么打发时间。

今天的小桌子上摆满了奶奶擅长的糕点、面食,旁边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四十多岁的样子,半长的头发被归顺到了脑后,一件开着三颗扣子的衬衣正软塌塌地堆在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用常在巷子里玩的小孩子的话来说,就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老贺自称那为艺术气质。

这个“反派角色”就是贺朗阁的爸爸贺济川,是法律上的爸爸,是他把贺朗阁从孤儿院里揪出来的。

贺济川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赶紧咽下了嘴里的半块米糕,说道:“这不快到十月一了吗,假期人多,剧场的活儿都排满了。我就趁十一之前放个小假,回来看看老太太。”

贺济川一边说一边招呼手,就差直接把贺朗阁扽过来了:“快快,来尝尝你奶奶做的,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撑死了。”

夏奶奶坐在一旁,撇了撇嘴,说:“你吃你的,我乖孙要身材呢,谁跟你似的,胡吃海塞惯了。”

“我胡吃海塞还不是您养出来的。”贺济川无奈地抬眼反驳道。

夏奶奶跟每家奶奶一样,啥也不想浪费,既然做出来就一定要吃了的。以东西为本,从来不以人为本,当然这一条原则在贺朗阁身上例外。

“小阁回来了,想吃什么,中午奶奶给你做。”

贺朗阁脸上露出笑容,往柜台上放下书包,蹲在墙角穿鞋套,听到奶奶的话还不忘抬头冲老贺龇着牙乐了乐说:“中午我来吧,您歇歇。”

老太太面色一紧,开口道:“那哪行啊,要不就让你爸做。”

贺朗阁把外套脱掉,一丝不苟地整理好挂在门口的架子上,脸上都是回到家里的闲适,边走还不忘抬手伸了个懒腰:“那这……”

路过奶奶的时候,正好与奶奶蜜汁默契同步伸出的手掌击中,两个人同时脱口:“好!”

在店面逛荡了一会儿,尝了尝奶奶最近做的新品,贺朗阁就回到三楼的家了。

跟老贺点完今天中午的菜单,接着贺朗阁就进了卧室,一头扎到了床上,耳朵里不时钻进门外老贺的抱怨。

他深吸了一口气,任由窗外的阳光灌入他的身体,仿佛他还是几个月前没有离开过家的高中生

真好,贺朗阁忍不住在心中默念。

贺朗阁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可能是日子过得满满当当,就很少唤起以前的记忆。

最近是离了家,总有人带着警告意味地说大学离开家注定是没有回头路的远行的开始,贺朗阁才懒得琢磨其中的含义。

贺朗阁只知道虽然没多远也没几天,但抵不住也有点儿想。

渐渐模糊了意识,贺朗阁睡在了这一片熟悉的味道之中。

梦里的他还是那个没了父母的小孩。

其实贺朗阁只是在孤儿院生活了一个多月,就被贺济川带走了。

那时候贺朗阁一个人住着单间,现在的人住宾馆都习惯住单间,觉得是一种有私人空间的享受,但有时候住单间也是一种惩罚。

住进孤儿院的贺朗阁不爱说话,五六岁的模样,小小的身影总是独来独往,谁靠近他他就远远躲开,没人愿意跟他住在一起。

老师没办法,只能把贺朗阁安排在一个小房间单独住着。

那时候太小了,贺朗阁对那段日子的记忆并不深刻,只是脑袋偶尔会冒出当时的几个场景,小房间里斑驳的墙壁、院子中高大的榕树、还有房间里突然冒出的吓了他一跳的壁虎身上的纹路。

梦里那些阴翳难熬的日子总是比现实穿梭得快,很快他就梦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批“参观者”又来了。

老师客气地领着他们进入了孩子们的活动区,“参观者”在给孩子们分发礼物,孩子们都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叫嚷着伸手接过那些外边的人递过来的礼物。

小贺朗阁离他们远远的,独自在院子榕树下的土坡上拿着木棍画画,一不小心没站稳,绊倒了。

小小的贺朗阁没有犹豫,立马要从地上起来,抬头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把手伸到自己面前。

记忆里的老贺比现在要整洁很多,板正的衬衣,一双白色球鞋,头发比现在还要长,也是被整整齐齐地束到了身后。

贺朗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上老贺紧张的眼神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也顾不上站起来。

周围人围过来的时候,老贺急忙一把将贺朗阁抱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

“说什么呢,孩子不是我欺负的啊。”

那时,三十岁的贺济州一面解释,一面扭过头对怀里的小贺朗阁说:“你这小孩儿,这么小会碰瓷了。”

贺朗阁已经不记得那天后来发生什么了,只记得后来院长问他愿不愿意跟长头发走。

在办公室里,老贺又对他伸出手,贺朗阁就傻乎乎地点了头。

从此就来到了这个家。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贺朗阁慢吞吞地转过身趴在床上,无奈地笑了笑。

因为醒来的时候,贺朗阁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睡觉的姿势,竟然跟当年那个跌倒趴在小土坡上的小贺一样。

对了,还要谢谢小贺,谢谢当年那个看见有人伸出手,就傻乎乎跟他走了的小贺。

贺朗阁起身醒了醒神儿,回味着刚才被拉回的梦境,过去的记忆难免被下意识地篡改打磨,如果不用力分辨便分不清哪些细节是真的了。

贺朗阁松了松肩膀,打算去厨房帮老贺的忙,出了房门随口哼唱着:“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

没接着唱下去,贺朗阁停顿了两秒,眼珠转了转又接着唱:“故事的小黄花,小蓝花,小绿花,还有小浪花。”

夏蜓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听到贺朗阁的动静,感慨道:“我没听过这首歌,都知道在瞎编。”

第二天,贺朗阁早上出门的时候,老贺也恰好正在玄关打算出门。

贺济川下意识地打量了儿子的身高,感慨着这小子什么时候能赶上自己啊,哪有儿子不如爹的道理。

见贺朗阁拿着书包过来,贺济川问道:“你回学校吗,我送你。”

“不用了,买票了。”贺朗阁讪讪地回答。

“那行,新学校还行吧,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有什么困难跟爸说。”老贺从小到大对贺朗阁就没什么要求,贺朗阁想干什么想学什么都随他去,不要求他考很高的成绩,能健康长大就好了。

虽然从来不关心贺朗阁的成绩,贺朗阁也让人省心,所以每次老贺只会冒出一句“有什么困难跟爸说”的概括性的看似不靠谱的话,但是贺朗阁心里知道老贺的这句话是有效力的。

还没等贺朗阁回答,老贺同志撇下一句“有困难,我也不管你,都管你到十八了,我可算解放了。”说完就往外走了,留给贺朗阁一个背影。

“活该现在也没有对象。”贺朗阁嘴上不饶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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