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枯叶掠过京城街巷,沈清晏将恩师的灵牌供奉在谢无咎栖身过的破庙。神龛前的长明灯忽明忽暗,他跪坐在满地灰尘中,望着牌位上的字迹,恍惚又回到初见谢无咎的那个雨夜。
“大人的眼睛...真好看。”谢无咎染血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沈清晏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却触到满脸泪痕。他从怀中掏出谢无咎留下的钥匙,那是打开血衣楼地牢的关键,也是谢无咎留给他最后的线索。
当他再次踏入血衣楼废墟时,夕阳正将断壁残垣染成血色。地牢入口处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沈清晏颤抖着插入钥匙,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吱呀声,尘封的铁门缓缓开启。霉味与血腥气扑面而来,他举着火把走下台阶,目光在墙壁上的刑具间游走。
突然,火把的光芒照亮角落的铁笼,一具白骨蜷缩其中,腕间的铁链还残留着暗红的布条。沈清晏踉跄着扑过去,在白骨旁发现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破碎的玉佩和一封已经发黄的信。
“沈清晏亲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经死了。血衣楼地牢东南角第三块砖下,藏着你母亲冤案的真相。别为我报仇,好好活下去...”字迹潦草,还有几滴深色的痕迹,不知是血还是泪。
沈清晏攥着信笺,泣不成声。他发疯般扒开第三块砖,露出一卷泛黄的卷宗。展开的瞬间,他瞳孔骤缩——上面清晰记录着当年母亲被陷害的全过程,而主谋,竟是当今太子的亲信。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血衣楼废墟上方传来官兵的呼喝声。沈清晏将卷宗塞进怀里,抱起谢无咎的白骨往外冲。夕阳的余晖中,他看见无数火把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正是太子的贴身侍卫。
“沈清晏,你私通血衣楼,意图谋反,还不速速就擒!”侍卫长冷笑一声,长剑出鞘。
沈清晏将白骨紧紧护在胸前,眼中满是决绝:“想要我的命,先踏过他的尸体!”他挥剑冲向官兵,血染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宛如一只浴火的蝶。
混战中,沈清晏后背中箭,踉跄着跪倒在地。他望着怀中的白骨,嘴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笑:“谢无咎,这次换我来陪你了...”话音未落,又一支箭矢穿透他的胸膛。
夕阳西下,沈清晏缓缓倒下,手中的玉佩碎片与谢无咎腕间的布条紧紧贴在一起。远处,血衣楼的废墟在暮色中渐渐模糊,仿佛吞噬了所有的爱恨与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