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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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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子时。

刺客扯下蒙面,狠狠拔出手臂处的飞镖,撕开衣衫,紧咬在口中,攥着匕首去剜手臂处黑红相间的烂肉。

灯火一闪,一个中年男人打开匣子,取出其中的伤药粉,在旁候立,见如此狰狞画面,却面不改色,道:“你既任务完成,便不必再逗留灵州。”

刺客面色惨白,却死咬着不发出一丝声音,额头上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手下剜肉的动作不停,眼神闪烁,满是不甘道:“分明只差一点,就一点。若不是赵慕萧多事……”

中年男人倾着小瓷瓶,猛地一下撒多了药粉。

刺客疼得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沫。

中年男人冷声道:“你轻举妄动,险些暴露身份,破坏酝酿多时的计划,还不知反省吗?明日天一亮,你就立即离开灵州城,自去负荆请罪。”

刺客目光幽沉,万般不愿,也只能咽下,语声艰难道:“赵应……听令。”

匕首深入骨,“啪”的一声,毒素蔓延的烂肉被剜掉摔在泥地上,血霎时如泉喷涌,溅到了身旁半开的箱子里。

碧蓝的青金石珠染上微黑的血迹。

光芒依旧耀眼。

*

赵慕萧握住青金石珠,低头去看。

被腰带覆住的眼前,漆黑无光。今夜从竹枝山道回来后,赵慕萧洗漱一番便敷了药方,得见青金石珠现出的一抹尤为奇异的蓝。这会再回想,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

叹声一落,烛火昏暗的厅堂中,响起声泪俱下的哭嚎,一个小厮正跪着,道:“小王爷,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那邓衡找到小的,让小的届时在秋果宴上,当着探查使的面,陷害王爷,还让小的……在秋果宴那天,把这封信笺藏在王爷的书房中……”

“岂有此理!”赵闲原本还困得直打哈欠,睡意全无,怒拍木桌,震得桌上茶盏抖了几抖,“这些人简直不要脸,行如此卑劣龌龊的下贱事!”

赵慕萧盘问:“什么信笺?”

祥云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

景王劈手夺过,一目十行,竟腿脚发软,瘫倒在椅子边,眼前一片眩晕,如同魂飞魄散。

“夫君!”

景王妃连忙将景王扶着,拿过几封书信仔细一瞧,顿时失了血色,“这这……这字迹与王爷的竟一模一样。”

赵闲也过来看,不仅一模一样,所写的内容竟都是了不得的仇怨皇帝与悼念简王之言,发泄与埋怨意味甚浓。若这封信笺入了探查使的眼,再一比对,字迹相差无误,景王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皇上对景王本就随意,自然不会派人仔细调查,只怕到时候就是灭门之祸。

赵闲胸腔怒火炽盛,一脚狠踹向祥云,“你疯了吗?景王府哪里亏待了你,你要这样恶毒!若不是赵慕萧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把你揪了出来,你岂不是真要将信塞入父亲书房?!让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一脚踹得重,祥云痛得眼泪直淌,却强撑着一个劲地磕头:“小少爷开恩,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我妹子本就身子虚弱,若再被邓府强抢去,只怕油尽灯枯,熬不过今冬啊……”

赵闲怒道:“你妹子熬不过今冬,就要我们景王府满门抄斩吗!”

祥云呆滞住,支吾着,痛苦万分,“小的知道错了,求小少爷和王爷看在侍奉多年的份上,绕了小的这一回吧……”

祥云只觉五雷轰顶,六神无主,跪在地上扇自己嘴巴,说自己错了。

赵慕萧听着心中不适,慢慢道:“祥云,你是为了妹子,可也不该背叛景王府,若没有主意,起码坦诚相待,告知于我们。那贾文羽与邓衡是什么人?你当自己叛主后,妹妹又真能逃过邓府的魔爪吗?”

祥云方才如梦初醒,痛哭不已。

景王按着狂跳的眉心,冷汗直出,眼前昏昏沉沉,耳朵里嗡嗡回荡着信笺上大逆不道的话,身子开始发抖,他又惊恐又害怕,要将信烧掉,忽听赵慕萧叫了一声。

“爹,不可烧。”

景王急忙将信笺离烛火远远的,拍了拍脑袋,懊恼道:“没错,这是证据。可这信就如同鬼一样在我身后追着,这字与我手写极像……”

“这定是冯云瑞那个阴险小人写的!他原先就经过爹的书房,看过爹誊抄过的文稿,还借过藏本。上次没得逞,贼心不死,又和刺史狼狈为奸!真不知道图什么!”赵闲接过来保存,又看了一眼,咬牙唾骂,心中悔恨至极,“可恶!都怪我!许先生教得果真没错,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

景王妃知道眼下是王府存亡之关键时期,忧心忡忡道:“今夜晚饭后,刺史府又派了几波人来劝,软硬皆施,威逼利诱,总之一定要王爷与萧萧去赴宴,这可如何是好?”

刺史府那边,一时说小王爷的寻回,得多亏官府捕获人贩子,方能自由,赴宴吃饭,不过理所应当;一时又说若不来,便直接密信朝廷景王在灵州轻狂无状;还说去了,便绝不上奏,此事天知地知,朝廷不知。

景王长长叹息,揩去眼角泪水,“偏偏我缩在灵州,身为罪王,活成个任人宰割的命。王爵虽在,个中苦楚,却是难以言说。”

他被贬到灵州,无兵无权,受历任灵州刺史监视。十七年里,眼看他完全失势,被朝廷遗忘,灵州刺史逐渐霸道,克扣用度,层层盘剥他的俸禄与供给,中饱私囊,连着底下的小吏都肆意瞧不起他这个王爷。

这些年,他凭自己的小心翼翼,苟延残喘,颤颤巍巍地维持了十七年的平安,谁知道还是一朝不慎,得罪小人,招来杀身之祸。他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无权无势,护不了家人。

他强撑着,不让妻儿看出方寸大乱。

赵闲满屋走来走去,揪头发:“实在不行就去把刺史给砍了,人都死了,看他还怎么颠倒黑白?”

景王愁道:“他是一州刺史,怎么就能给砍了?他这招走得阳谋,便是瞧我们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故意让探查使发现我参与宴会,扣下‘结交官员’的帽子,而刺史自然概不承认曾三番五次来逼请,然后再让祥云做人证,搜出与我字迹一模一样的写满恶言的信笺。不说旁的,就说这信笺,若非萧萧发现祥云,而是等到事发之时看到这信笺,我真是百口莫辩,百倍惊吓。更何况最忠心父皇的探查使。”

他苦笑着,“再者,父皇不喜我,将我赶至这灵州。我的死活自不当回事,更别提彻查此事,洗刷我的冤屈了。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竟是个困局。”

景王这么一细细分析,赵闲与景王妃皆心焦不安。

赵闲见赵慕萧一直不说话,只是唇角紧抿,似在思考。他本不想打扰的,不过实在忍不住了,拽了拽他眼睛上的衣带,问:“你可有办法?”

景王不愿再让萧萧烦扰此事,他今夜悄悄与楚随探查线索,已然耗费心神,眼睛疼痛,拿灯一照,竟泛着血丝。景王甚至都没顾上追问情况,就要他去敷眼。敷了眼睛后,本不该见光,可是王府处境危险,赵慕萧不安定,于是不得不遮住眼睛,陪他们一起。

这样下去,只怕更加伤眼。

景王正要让安童带小王爷回屋休息,却见赵慕萧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赵闲一喜,又纳闷:“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赵慕萧问:“爹,探查使对陛下忠心耿耿?”

“不错,非世家名门、非近臣,不得为探查使。”

赵慕萧应声:“如此倒难怪灵州刺史绕这么大的弯子,费尽心思摆出戏台,原来光凭宝物不足以糊弄探查使,还要准备人证与物证。”

景王叹道:“因而此事棘手。”

“不棘手。”赵慕萧却道。

众人一齐看他。

赵慕萧松开右手,将青金石珠扣在桌面上,摸了一台茶盏挡住,将今夜与楚随探查所得所知简单言明,抹去竹林遇刺免得他们担心。在爹娘弟弟惊呼的喘息中,他道:“困局,破了就是。”

恰在这时,安童急匆匆从厅外进来,“小王爷,小的奉您的命,派人蹲守驿站附近,方才得到口信,探查使已到驿站。”

赵慕萧脑袋不动,只微微侧了侧,道:“竟提前到了,正好,事不宜迟。”

他伸手。

安童伺候他已有一段时日,见状立马取来衣袍。

赵慕萧慢吞吞地穿上。

景王愣愣道:“萧萧,你这是做什么?”

“找探查使。”赵慕萧系好结带,“祥云,历来叛主的人没有好下场,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愿意吗?”

祥云一听,激动地重重磕了几个头,“小的愿意,多谢小王爷!”

景王大约猜到他的计划了,慌乱道:“不可,萧萧!你眼睛会受伤的,要去应该也是我去……”

“这件事更重要。”赵慕萧有时候固执得很,抓住青金石珠,“爹错了,爹是最不能去的。私下找探查使,若让皇上知道,又要猜疑。而我去最好,我刚被寻回,心思浅,在外流离多年,又瞎了眼睛,到时候我再装装可怜,哭诉一番,做无路可走的姿态。”

赵闲也呆住了,“现在就去吗……”

赵慕萧并不犹豫,“拖到秋果宴,触犯京城条条禁律,只是徒添麻烦。我去了,爹娘,阿闲,你们等我消息吧。”

说罢,赵慕萧便拄着一根竹杖,蓝衣的背影隐没于黑暗中,月色下。

大街上空无一人。或许是大人物来的缘故,街上巡查明显比前几日森严。

祥云指着方向,赵慕萧带他轻功翻飞,避开士兵,终于抵达驿站。

探查使到来,驿站自然不会随便放人进去。

赵慕萧便拉着祥云,继续飞轻功,潜入驿站之内。祥云一边发晕想吐,一边为赵慕萧引方向,找寻探查使所在,错了几条路后,反复摸索,约莫一炷香,才找到探查使所在的厢房。

祥云害怕,躲在树后面,问:“小王爷,我们不好直接闯吧……”

说话间,赵慕萧已带着人跳下了树,恰好站在门口两个官吏中间,祥云吓得险些叫出了声。

官吏亦是一惊,举起武器喝问:“你是谁?”

赵慕萧将一块包着东西的布摊在掌心,缓声道:“景王府赵慕萧,求见探查使。”

房内。

探查使周谌接过布,揭开一看,见又是一颗青金石珠,其上还有斑驳的刻痕。周谌在空中仿照比划那痕迹,写了上面,便不敢再往下写。

他眼前发黑,身形晃荡。手中捏着一颗珠子,又震惊无比地看向箱子里密密麻麻的蓝色珠子,“这……”

箱子突然被合上。

周谌抬头一看,褚松回正收扇,含笑低声道:“周大人,本侯的未婚夫求见,夜深露重,莫让他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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