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坐进飞行载具，米歇尔跟着上了副驾驶。“叮！欢迎归来！今日逃生指数为30%，还请注意，邮箱燃料仅剩21%，预祝查理逃离愉快！”

查尔斯指尖在光屏上滑动，“啧”了一声：“现在不装死了？”光屏上用代码拼出一个哭脸。“线路指定，目标：法兰迪城。”载具AI的电子音传出：“已为您设定好前进路线，引擎准备就绪，可以启航。”

他们的飞行载具启动时，仪表盘上的荧光数字跳跃着闪烁，一连串系统自检数据在屏幕上滚动。查尔斯握紧操控杆，轻轻拨动，载具引擎低鸣，一阵电流涌过座椅下方，仿佛整个机身都在适应他们的重量。

米歇尔随意地靠在副驾驶座上，抬起仅剩的一只手，调出导航界面。他的神经接口轻微闪烁，与载具系统建立了短暂的连接。

“法兰迪城在下城区东侧的旧工业区，”他扫了一眼数据流，“最近的安全航道……嗯，‘相对’安全的航道在三十度东偏北，离这里大概二十分钟航程。”

查尔斯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道：“‘相对安全’？听起来像是我们半路上一定会被拦截的意思。”他说着，一边调整航向，一边瞥了米歇尔的断臂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刻薄的笑意，“不过也好，要是半路真遇上麻烦，我倒是好奇你要怎么用一只手还击——用头撞？”

米歇尔懒得搭理他，退出了与载具终端的连接，语气平静：“等我手修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往你脸上揍一拳，确保你的牙还能完整地吐槽。”

查尔斯嗤笑一声，随手推高动力杆，飞行载具猛地加速，一道银蓝色的尾焰划破夜空，朝着下城区的法兰迪城疾驰而去。

飞行载具猛地穿破夜色，银蓝色尾焰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下城区的废墟在他们脚下迅速倒退，城市的影子映照在金属机身上，像是一片摇晃的电子幽灵。

查尔斯握着操控杆，手指在光屏上滑动，检查燃料剩余情况。21%。够用，但绝对称不上富余。

“真是见鬼的运气。”他低声咕哝。

米歇尔靠着副驾驶座，目光紧盯着导航界面，眼里闪烁着数据流。他低声道：“别乱飞，前方五公里有无人机巡逻队。”查尔斯挑了挑眉：“警用的，还是？”

米歇尔敲了敲光屏，投影出的影像模糊不清，信号被某种干扰削弱了。他皱起眉头：“不清楚，但他们显然不希望别人看清。”

查尔斯轻笑一声：“好啊，看来今晚不会太无聊。”

话音未落，飞行载具的警报突兀地响起——滴——高能扫描束锁定，建议规避。

查尔斯心头一紧，迅速拉动操控杆，整个机体猛地侧翻，避开了一束突然从夜空中扫来的红光。那道光束只是擦过机翼，飞行载具的护盾立刻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

米歇尔迅速输入指令，试图反向干扰对方的锁定信号。查尔斯则咬紧牙关，猛推操控杆，让载具俯冲至更低的航道——他们直接掠过一座废弃的通讯塔，塔顶几乎擦着机身，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敌方无人机试图调整攻击角度，但查尔斯的载具速度太快，它们的火控系统来不及计算提前量。EMP弹接连射出，但全都落空，只能在身后留下几道短暂的蓝色光痕。

“操控系统过热！”载具AI发出警告，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怨，“建议降低速度，否则我们可能在着陆前自己炸掉。”

查尔斯笑了笑：“别担心，我有分寸。”看到EMP弹查尔斯的心倒是咽进肚子里，这是法兰迪城的巡逻机会搭载的装备，警示威力大过攻击力。

米歇尔忍不住冷冷开口：“‘分寸’对你来说意味着——？”

查尔斯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意味着我们能活着撞进法兰迪城。”

载具在最后一秒避开了一道高速狙击光束，猛地俯冲，穿过一道低矮的裂缝，冲进了法兰迪城外围的飞行通道。

巡逻机紧追不舍，但一旦进入法兰迪城的管辖区，它们便放过两人的飞行载具——这里是法兰迪城，没有本事的家伙可不配进来。

查尔斯的飞行载具骤然降落，在金属跑道上滑行了数米，最后停在了一座废弃的工厂附近。“着陆成功。”AI语气平淡地宣布，“虽然整个过程令人绝望。”

查尔斯松开操控杆，长舒了一口气。米歇尔则立刻调出战术数据，确认他们是否被跟踪。“看样子暂时安全了。”米歇尔低声道。

查尔斯伸了个懒腰，把焊枪往腰带上一挂，转头看向米歇尔的断臂：“好了，这破地方没多少戏码了，警觉的高级智能。先去找个人给你把那条碍事的烂胳膊接上。”米歇尔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他们下了载具，法兰迪城的夜色笼罩着他们，四周是错落的霓虹灯、半透明的全息广告，以及隐藏在阴影中的商人。空气里弥漫着机油、香烟和电子设备烧焦的味道。

街道两旁是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他们有些植入了超负荷的义体，有些则换上了全息皮肤，甚至还有几个身上装着废旧机械零件。这里只要你有钱，或者“资源”绝大部分的问题都不是事。

查尔斯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街角一个低调的金属门上——上面挂着一个微微闪烁的霓虹标志：

“费罗机械诊所——不问来源，不问身份，只收现金。”

“到了。”查尔斯吹了声口哨，“芜~老相识，希望她别太坑老朋友。”米歇尔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如果你不想被坑，就最好别让你的嘴太快。”

查尔斯耸了耸肩，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门后传来一阵电子锁解锁的声音，一个明显经过变音的嗓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进来，别带麻烦。”

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昏暗的机械工坊。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切割的味道，墙上挂满了各种机械义体，有些甚至还残留着血迹。查尔斯笑了笑，转头对米歇尔道：“欢迎来到赛博格的天堂。”

米歇尔没有搭理他，迈步走了进去。

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法兰迪城，正式欢迎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