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郁指尖轻捻，将手中最后一张照片缓缓丢进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他看着照片慢慢变弯，缩小，发黑，然后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寒郁仿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放松般地仰躺在沙发上。

可寒郁的双眼却还直勾勾地盯着盆里，瞧着那些承载着往昔回忆的照片与信件，一点点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再也没了声响。

悄悄地，他胸腔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那声音里，满是如释重负的意味。

到底有没有放下？

没有吧。

短暂的沉默，房间里安静极了。

耳边只能听见江澈的呼吸声，寒郁自己的心跳声。

而墙上的时钟，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仿佛从不曾为谁停留。

这个时候，江澈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一旁，伸手拿过水壶，而后大步回到火盆边，将壶里的水猛地浇下。

“刺啦”一声，里边的东西就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结束了？”

江澈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他的目光先是在满屋的狼藉上扫过，那些散落一地的相册残页、揉皱的纸张，无一不在诉说着刚刚寒郁的激烈情绪。

那些该不该烧？

江澈没问，寒郁也没说，没看。

“嗯。”

寒郁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沙哑，这简单的一个字，却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宣告着一段过往的彻底终结。

“结束了。”

寒郁靠着沙发靠背，阖上眼眸，可那令人作呕的画面却如鬼魅般再次浮现眼前。

沈妄郁平日里那看似无害的面容，此刻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变得虚伪又可憎。

还有那不堪入目的场景——两具交缠的身体，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刺痛他的心，每一下回忆都让寒郁发疯，疼。

寒郁紧攥着沙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呼吸也变得急促又沉重。

心脏仿佛更疼了，自己哪点比不上那个男孩？

无处发泄的怒气堵在胸口，让寒郁想杀人。

“还想呢？”

江澈大大咧咧地在寒郁头上弹了一下，那动作带着几分熟稔与随意，瞬间打断了寒郁的思绪，仿佛把寒郁从回忆的漩涡中猛地拉回现实。

“没有。”

寒郁一边揉着方才被敲疼的地方，一边忙不迭地摇头否认。

这否认，带着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寒郁心里明白，江澈自然也明白。

毕竟有些心思，一旦起了头，哪能那么容易就被压下去呢。

“话说，我记得是他追的你吧？”

江澈放下手里正在摆弄的相机，微微皱着眉，像是要从记忆的深处把那些过往的片段一一揪出来。

“没错，还是你撮合的，忘了？”

寒郁嘴角微微上扬，脑海里浮现出那些被好发小一次次助攻的画面，此时想来，心中五味杂陈，可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带着调侃意味的笑意。

寒郁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记忆里那些曾经的甜蜜与美好，如今都化作了心头一抹淡淡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