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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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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芜君忙指挥着众门生们安置死者,救治伤者。

含光君受了一掌,伤的不算轻,却并未急着离去。他站在冥室的大门外,似乎在等待冥室内收拾妥当,并未分一眼给魏前辈。

聂宗主早凑上来跟魏前辈搭话。

“真正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都出不来了,好在景仪聪明,知道放信号通知你。”

我看了眼景仪,他正呆呆的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魏前辈在附近?”我问他。

“他知道含光君收集完尸体肯定要进冥室,又知其中凶险,当然会在这里。”景仪理所应当的道,看我的眼神仿佛写了一个“笨”字。

“魏兄,你受伤了?”聂宗主突然问道。我转头去看,果然魏前辈的黑衣胸前一块颜色比旁边深了些。看位置,竟还是含光君之前刺的地方。是了,魏前辈现在的这具身躯,不比我们修士,其实和普通人是差不多的。当时含光君刺的那么深,放他身上,短时间确实不易愈合。

本来在一边阴沉个脸并未搭理他的江宗主闻言向他走去,我见含光君也微微侧了下头,似乎想转身看一眼,但终究又没有。

江宗主走过去直接拉开魏前辈的衣襟,看了一眼,厉声问道:“谁弄的?”

魏前辈把衣襟扯上,“那么多修士追杀我,我受点伤不正常吗?”说着,似乎无意的往含光君那边扫了一眼又迅速回过眼神,但突的一怔,他又转脸认真的朝含光君看去。我也看向含光君。一番激战之下,含光君头发略有散乱,露出了他本来刻意隐藏在黑发之下的白发。魏前辈眼中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慌。

“你眼珠子还要不要了?”江宗主冷声问他。

魏前辈回过神。

“走吧,我去帮你包扎一下。”江宗主道。

“拉倒吧,你手跟脚一样。”魏前辈道。

“放屁!跟我走!”江宗主将魏前辈拉走了。我嘱咐景仪留在含光君这边,领他们去了一个厢房,拿来止血的药和新的绷带。

魏前辈脱掉上衣,揭下已被血侵染的绷带,伤口周围的皮肤上都是血迹。我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打湿拧干,江宗主伸手要接,却被魏前辈抢了过去。魏前辈自己擦干净血迹,又在伤口上撒了药。江宗主拿过绷带帮他缠上。伤口处理完毕,我早已准备了干净的衣物,江宗主要去帮他穿。

“你干嘛啊江澄?你恶不恶心?你再这样我当你是断袖了啊!”魏前辈一手拍开江宗主骂道。

“他妈的你才断袖!”江宗主回骂道。

“我本来就是断袖。”魏前辈道。江宗主扭过头去不看他。

金陵台大堂上金氏门生说江宗主和笛子一事时魏前辈明明在场,江宗主震怒之下当场杀人却并未否认,江宗主的心意,他明明是知道的。可是他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回去吧,回莲花坞去。总比现在这样被人四下追杀的好。”江宗主道,口气缓和了些。

“放心吧!谁也伤不了我。”魏前辈道。

“那你现在在干嘛?”江宗主指着换下来的绷带。

魏前辈一时语塞。

这时,含光君和景仪扶着蓝老先生找了过来。魏前辈的衣服刚套在身上,尚未系好。含光君看了一样他身上缠的绷带,旋即收回目光。

蓝老先生同含光君先向魏前辈行了一礼。魏前辈连忙还礼。

“今日多亏魏公子出手相救,蓝家上下感激不尽,今后如有吩咐,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蓝家但凭差遣。”蓝老先生心里终究对魏前辈放心不下,因此特意加上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但语气诚挚,确实是真心道谢。

“先生不必如此放在心上,魏婴本该如此。”魏前辈曾经在蓝氏听学,因此称呼蓝老先生为先生。我想到他曾经在含光君面前叫他老家伙,一时有些想笑。

“忘机多谢江宗主搭救之恩。”含光君又深深给江宗主行了一礼,江宗主还礼,“大家共同御敌,自然彼此照应,谈不上搭救,含光君不必客气。”

道过谢后,蓝老先生突然想起一事,问魏前辈:“魏公子是如何进入云深不知处的?”

我本来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蓝老先生一问我才也发现,云深不知处的结界仿佛没有拦过魏前辈。第一次含光君冥室遇险,他也是突然就进来了,结界并无警示和阻拦。

魏前辈顿时讪讪,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那个,术业有专攻……”

蓝老先生胡子差点抖了起来,又忍住,毕竟刚道的谢。我想,蓝老先生以后最大的事就是要研究如何加强结界了。

含光君和景仪又扶着蓝老先生离开了。含光君从此至终,都没有再看魏前辈一眼。

因着此事不宜声张,各家门生的尸首都暗地运走,除伤势较重的继续在此养伤,众人陆陆续续分散离开。

江宗主之前本就没有参与此事,因此冥室事毕后他便带着江氏门生离开了,离开前对魏前辈道:“记着你说过的话。”我想起之前,魏前辈曾经对江宗主说过,待一切忙完,会回去莲花坞。

下午,泽芜君、魏前辈、聂宗主在一起议事,含光君则去了寒潭。我则出了云深不知处,果然温叔叔很快寻我而来。

那日金陵台后山含光君刺伤魏前辈后,他养了两天伤就和温叔叔赶来了姑苏。他猜测蓝氏定要再进冥室,但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因此一直隐在云深不知处外山中,今日魏前辈还在睡觉,就听得冥室钟响,钟响同时又看到景仪放的信号,两人即刻就赶了过来。魏前辈身上的伤本就没好,温叔叔背着他飞奔时便崩裂开来了。我问温叔叔魏前辈可有思念含光君。温叔叔说他梦里常叫含光君的名字。

我不敢久留,匆匆一见后便回到静室。聂宗主决定第二天再离开,魏前辈则当晚就离开了。他是去了哪里,是否还在云深不知处外,我也不知道了。

魏前辈不在这里住的时候,我本不必值守静室。但今夜莫名心中不安,便决定去静室看看。走到静室门外,遇到了泽芜君。我停下给泽芜君行礼。

“思追怎么也来了?”

“我过来看看。”

“我也有些不放心忘机,既然来了,便一起吧。”泽芜君道。

走到静室门口,我敲了敲门,并无人应声,推了一下,门从里面插上了。

“含光君,泽芜君来了。”我通报道。

“兄长,我已睡下了。”含光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并无异样。

“未至亥时,你怎得睡得这样早?”泽芜君问道。

“今日疲乏。”含光君道。

我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含光君纵使疲倦早睡,泽芜君来了他也定会起身相迎,为何会拒人于门外。

泽芜君当然也感觉不对。便道:“你且先开门。”

“明日我去兄长那里。”含光君道。

此时,我嗅到静室内似乎有淡淡的血腥气,忙抬头看向泽芜君。泽芜君应该也闻到了。道:“忘机,你再不开门,我就要破门而入了。”

终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含光君打开了门。含光君没有再隐瞒,他也无法隐瞒,静室内的地上,他的身上,满是血迹,他的胸口,在他刺伤魏前辈的位置,多了一个正在流血的伤口。

泽芜君抓住含光君双肩,看着他流血的伤口,披散下来几乎已快半白的头发,心痛万分:“忘机,你……你这是何苦?”

“对不起兄长,对不起。”含光君喃喃道。

“你,你就当真如此放不下他?”

“日思夜想,痛入骨髓!”含光君看着他最敬爱的兄长,流下泪来,竟像是失去最心爱之物的孩子。

泽芜君让我将金陵台后山的对话告诉含光君,我又加上了今天温叔叔说的话。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含光君这些,他却不相信了。他只认为是泽芜君和我心疼他如此对待自己,编造出来安抚他的话。只说自己不会再如此糊涂,请泽芜君放心。

万般无奈,泽芜君只好给他处理好伤口,我则收拾干净地上的血迹,看着他睡在床上,这才离开。

可他睡在床上就能睡得着吗?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他心里的呢?

“泽芜君,这该怎么办?”我又急又痛。

“你问我?我如何知道?”泽芜君叹息扶额。

是啊,含光君尚有一个魏前辈,可泽芜君却是谁也没有,他经验甚至都不如含光君,如何能知道。

“要不,去问问聂宗主?反正他早已知晓。”我胡乱道。

泽芜君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竟真的带我去找了聂宗主。聂宗主是真的睡了,他匆忙从床上穿衣爬起,听得泽芜君和我说完之后也是一声长叹。

“这个魏无羡,真正是害人不浅!”他骂道。

“怀桑可有主意?忘机绝不可再这样下去了。”泽芜君急道。

聂宗主道:“此事万别想着从含光君这边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

“魏公子?”泽芜君问道。

“你们只需将含光君如今的情形告知魏兄,他自有办法。”聂宗主道。

“可是聂宗主,含光君压根就不愿意见魏前辈,连看一眼都不肯。”我道。

聂宗主对泽芜君道:“曦臣哥忘了,听学的时候,含光君就总是不理魏无羡,可结果呢?”

“所以你们放心吧。交给魏兄就行。”聂宗主讲的斩钉截铁。

“可是聂宗主,魏前辈因不愿有损含光君的名声,也不肯再亲近含光君。这又如何办?”我又问道。

聂宗主笑着用他的扇子打了下我的头。

“两害相权取其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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