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可她身上——却并不难闻。甚至会让他觉得很可爱,很甜?
斑睁开眼,漆黑的眼底隐约有看不清的花纹流动。
他错过了最重要的发现时机。
而下一个能挽回的时机就在当下。
“出事了。马上返回!”
柱间没抓住他的衣角,脑子还在试图把蜂蜜和平沙画等号。
斑脸色暗沉如水,将余下的人手一分为二。精英忍者留在原地驻守,照顾伤员,等待信号。他自成一队,打算单独去探查天守阁的情况。
火浦站了起来,表示自己尚有余力,作为护卫忍不能离开任务对象身边。
斑允许了。
柱间看看自家伤的伤,破的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向健太鞠了一躬。
“抱歉哈。我也很好奇那家伙能出什么问题。也算和任务擦了个边。我去去就回。”
健太虚着眼,划了两名忍者给他。
“管不了你。注意安全,别多管闲事。”
天守阁内,黑绝兀自摇头晃脑地叹息。
哎。那群人怎么这么没胆量,还是不是六道的后代。早知道会把他们吓跑,就不放那么多猪笼草。虫子都被吃光了。
它放下一直守着的最大的那只猪笼草,走到几乎被遮挡得看不见的屏风旁边。
用脚扒拉开密密麻麻的藤蔓,露出里面三个苍白的笼蔓。
一大两小,都鼓涨得往外冒泡了。
啧啧啧。不愧是亲自培养的白绝,在化用神树力量的程度上,连自己也比不上。
只是化用的越多,就越接近神树的本质。向力量靠拢的代价就是失去自我。
从一开始,雪御就已经付出了代价。
它有心再嘲讽两句,却发现雪御已经被蔓延的藤蔓挡住。
也对。一张死皮而已。
黑绝将手掌捏成刀剑的形态,比划着从哪里砍下更能一了百了。
无用的东西,放着不管自然会慢慢被消化。但是破坏了它的安排就不行,必须马上清除。
它抬起手,瞄准笼蔓最饱胀的部分,一刀切下。
黏腻的汁液飞溅出来,糊了它满头满脸。
黑绝抹了把脸,看看手刀,直觉手感不对。
它拨开厚实的囊壁,露出猪笼草里面的构造。
甜到发腻的汁液黏黏糊糊地从破开的口子里流了出来,腾空了猪笼草里的空腔。
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大的,也没有小的。
黑绝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肉眼可见地暴躁出尖刺。
“好。好!”
它粗暴地掀开布满地面的藤蔓,果不其然,本应被严严实实压住的雪御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它二话不说,一刀捅开了视若珍宝的最后一只猪笼草。
里面连汁液都没了,只有团成一团的各种衣服布料。
红的黄的,白的紫的,都是那些人穿的!
黑绝甩开脏兮兮的布匹,掀翻了屋内所有东西。
“居然敢骗我?居然敢骗我!”
它尖叫着化作阴影在天花板上游走,阴恻恻地从上方寻找可疑的踪迹。
对于隐匿大师而言,只要它不那么得意忘形,猎物逃走的踪迹很容易被发现。
在四个巨大的猪笼草下,被暴涨的藤蔓遮挡住的地板上,有人挖了不止一个洞。
它抓着房梁,不断拉长身躯,从屋顶上垂落下来。
黑绝扬起头,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大小不一的孔洞。
屏风那边的洞口略大,约莫半个肩宽。不在乎对方骨折的话,可以硬拉下去。
主洞口却更小一些,只有拳头大小。
而雪御贴着的地面,更是只有一指宽的缝隙。
黑绝眯起眼,回想起那丫头挨打时打不还手的模样。
难道她一直在演戏?
这种变化肢体才能逃脱的忍术,连白绝都不擅长。她怎么学会的!明明是自己独有的特性!
黑绝骂骂咧咧地将现场所有痕迹融进自己的影子里,化作一滩黑水顺着缝隙前去寻找侥幸逃脱的猎物。
“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你就完了!”
屋顶上,寥寥数人如风一般掠过。
柱间发现自己的速度竟然渐渐落后了。
他回头看后面,宇智波的火浦和自家族人已经将速度提到最高。
但大家依然赶不上前方的宇智波斑。
斑一路突飞猛进,脚不粘地,瞬身接飞跃,遁术像不费蓝一样连续使出。
他是一点都没保留啊。
为了尽快抵达天守阁,一点余地都没保留。
柱间闭了闭眼,无奈地笑了。
随即,他也不再保存实力,小腿肌肉用力,极速跳跃到斑的身边。
“平沙的实力很强,她能从三队千手面前逃走。我想象不出还有谁能困住她。”
“我知道。”
“所以别太紧张。情绪压力太大的话,女孩子可能会觉得不舒服哦。”
斑侧过头,面无表情。
“她不是一般女孩。我也不是你们。”
所以,即便她能按着所有人暴打,我依然会去救她。
这无关实力,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从小到大。
说完,他越过柱间,一脚踩上了天守阁的屋檐。
柱间没料到他突然加速,脚下一滑,落进了天守阁前的院中。
两名护卫忍依次落在他身侧,警惕地四下打量。
柱间有些不服气地鼓着腮帮,自言自语道:“我也没说不支援啊。这不是夸她厉害嘛。”
他挠了挠后脑勺,不太舒服地打了个喷嚏。
犬冢花说的那种甜到发苦的香气,他闻到了。就是蜂蜜的气味,他去刨冬熊的窝时闻到过。
但更让他在意的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另一种存在。
柱间抽抽鼻子,眯起眼睛,直觉告诉他空气中有一种肉眼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极其微小的东西。
他吹了口气,风带起来涡流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了透明的轮廓。
看不清,但是有眼睛极好的在。
“马达拉!下来看……”
不等话音落地,斑已经破窗而出,从楼上一跃而下。
向上的风压将他的碎发捋到后脑,露出一张毫无遮挡的脸。
空气里的透明轮廓笑了起来,夹杂着终于憋不住的咳嗽声。
“真的不考虑把头发扎起来?很好看呢。”
在斑的眼中,柱间只能凭直觉发现的异常犹如空气中的风,水面上的涟漪。
气流的扭曲,不稳定的湍流变化,渐渐在这片空地上描绘出好几个人形的轮廓。
他上前一步,扶住唯一一个坐着的。
触感黏腻,稍微用力,表面的一层竟然直接滑落了下来。
一道真实的人影凭空掉了出来,从头到肩膀,再到躯干和四肢。
“还好吗……”
平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闭着眼缓解胸口咳意。
“嗯。”
她敷衍道,随手解除了旁边一滩的遁术。
同样沾满粘液的小紫三人显露出来,或躺或瘫地堆在一起。
“千手的,帮忙复个位。来不及控制手劲,可能弄伤了。”
柱间眨巴下眼睛,目光移到对方手里的一张皮。虽然很好奇,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插嘴的时机。他笑了笑,招呼手下帮忙,让那两人有个单独交流的空间。
“来来来,一人一个。”
“卧槽!下手真狠啊,关节全卸了啊!”
“这要是救人,那我岂不是救死扶伤的菩萨?”
“菩萨是女的吧,佛陀才是男的。”
“你怎么敢假定神的性别,说不定他们可男可女呢。六道仙人不也是一个人就生了两孩子嘛。”
千手的插科打诨一贯不合时宜,但放到现在,似乎又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平沙闭着眼,搓着手里的皮卷,不是很想马上开口说话。
但斑很着急,局势也很着急。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让她再安静一会儿吧。
她睁开眼,平静地对斑说:“我想休息三十息,只需要三十息。”
忍者的寿命,从出生开始就向着死亡飞速奔跑。无论做什么,都要控制好时间。
她喜欢在晒热的河滩上躺着睡懒觉,现在却不得不数着呼吸次数来计算休息。
斑默默点头,轻轻握住平沙的手,似乎想要把自己的力气传递给她。
天守阁上至今没有声音,千手治疗的三人都是女性。还有一人至今下落不明。
各人心中都有猜测,包括羽衣平沙令人怀疑的表现。
时间具现化为轻柔的呼吸。每一次吸气吐气,胸膛的起伏,都被默默地算作数字。
一,二,三……三十。
三十息后,视线中心的人再度睁开眼。
熔金似的瞳孔里,倒映出每一个等待解释的人。
“大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