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悸是匆匆出门的。
茉莉冷冷地睁眼,床头柜上摆着新的礼物,她一眼都没看,径直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疯狂洗手,试图洗掉昨夜那段记忆。
她听见了沈悸出门前的电话,大概意思是让他快些转移赃款。
她不停地搓手,直到手搓红了,破了皮,疼痛才让她清醒一些。
她看着镜中人,脸颊比来之前瘦了一圈,黑眼圈也清晰可见,连她自己都能看出来憔悴,沈悸又怎么可能发现不出。
所以昨夜那个,绝对是沈悸给她的惩罚,给她欺瞒他的惩罚。
她习惯地到门前尝试开门,意料之外的是,今天的门没有锁。她眉心一动,往外偷偷看了眼,走廊无人,什么都没有。
她怕是什么圈套,于是关上门先回到床上假寐,大脑飞速运转。
信息获得不多,她目前只知道那艾尔是帮助沈家重启的推手,疑似是做那不法药物的,还与夜色玫瑰有关。
她想去调查那夜色玫瑰,就必须从这里出去。
沈悸没有给她自由出行的权利,她得想办法。
一昧的顺从?不,那只会让自己完全困在这个地方,沈悸当然是觉得自己哪也不去比较好,毕竟这房间的衣柜里已经被装满了女性的衣物,其他地方也都装满了她的必需物,他应该是没有打算让她出门的。
今天,那个私人医生会过来,这是一个机会。
茉莉紧咬着下唇,决定铤而走险。
如果沈悸的在乎是真,那沈悸不会容忍她背叛他的。
她只能赌一把。
茉莉随便洗漱了下,又精心抹了点粉底遮盖憔悴,然后直步出了房间,走向大厅。
两个女佣在楼下忙碌,见到她都有些惊讶,但很快都整理好情绪毕恭毕敬地退下,为她呈上饭菜。
茉莉坐在桌前打量了下饭菜,依旧照她的胃口做的中餐,她瞥了一眼,没有看见沈逸,倒也好些,省的那小子像个监控一样在眼前烦她。
她早就看过了整个别墅,在大厅有一个监控,虽不知道什么用途,但她可以加以利用。
她没什么胃口,糊弄了两口就让女佣撤下去,然后去房间拿了本书回到大厅坐着。
大理石的地面倒映着水晶吊灯破碎的光,茉莉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看手里的书籍。
私人医生准时前来替她复查,替她换药。
茉莉故意穿了一身宽松的红色睡袍,领口露出深邃的沟壑,半边吊带散落,高开叉的裙摆使得她的双腿更加修长。
她摆出一副慵懒的姿态,慢慢地宽衣解带,露出吊带和腹部的伤口。
她听见医生藏匿在口罩下的不自然的喘息,勾唇笑道:“医生,我最近感觉伤口刺刺的痛。”
“那是正常的。”医生解开她缠绕的绷带,露出一条骇人的缝合疤。
冰凉的药液触及伤口,茉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医生的手猛然一抖,她知道,好戏开场了。
她故意装的疼痛,紧抓住了医生的衣袖,指尖轻划过对方的胳膊,“疼……”
她瞧见医生额间细密的冷汗,在更换绷带时,她覆上对方的胸膛,贴近了医生的耳边:“医生,我这要多久才能好?”
医生明显愣住了,心绪不宁地眼神闪躲:“一个月左右。”
“会留疤吧。”柔若无骨的手不经意划过对方的肩颈,茉莉轻轻一笑,用指尖在医生的颈侧轻点,仿佛在无意中寻找着什么,“求求你了医生,我可不想留下痕迹。”
医生大汗淋漓,他挪开距离,擦了擦汗:“可以激光消除的。小姐……您离的太近了。”
“这算近吗?”茉莉只笑,“你作为Y国人是不是太拘谨了?”
但她的目的已完,茉莉躺回了沙发,修长的两条腿交叠在沙发上,对着监控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
那是她精心设计过的角度,在这个监控下,她刚刚的所有举动都会被记录,而且看起来会很像两人亲在了一起。
包扎完毕,茉莉迅速系好衣服,匆匆上了楼。
戏要做全,她假装惊慌的逃回房间。
计划成功了。
夜幕降临,沈悸的车驶入庄园。茉莉在窗边看的分明,慢慢地爬上床。
步伐逐渐清晰,愈发接近她的卧室。
男人走入她的卧室,身后带上的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锁上了。
茉莉坐在床上,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勾唇道:“回来啦?”
沈悸慢步走向她,手里还拎着什么,表情冰冷:“玩够了?”
“你在说什么?”她无辜地眨眼,“玩什么……唔!”
沈悸大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往墙上一摁。
“你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沈悸不耐地一撩头发,露出额间那道显目的疤痕,眼神冷峻,“我刚想放你出来,就狗急跳墙了,不想演戏了,连那种货色都要勾引?”
茉莉呼吸困难,却还是粲然一笑:“没想到……你还有视/奸的爱好啊。”
沈悸怒极反笑,俊秀的脸迅速逼近,大手一把箍住她的脸颊,发狠地紧捏:“为什么不试试我?”他的声音在耳边消弭,“我比他厉害。”
柔嫩的肌肤瞬间被捏的发红,茉莉不屑地嗤笑:“没发现吗,你求我,我都只情愿用手施舍你一下。试你?我宁愿去试一只狗。”她反抓沈悸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很可惜,你驯服不了我,就像你驯服不了那一群野狗。我早晚会把你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她充满恨意的声音烧灼着沈悸的耳朵,沈悸微不可察地扬唇,深黑的眸子酝酿着风暴。
他昨夜真的差点被骗到了,这个女人实在是骗术精湛。即使他再告诉自己这是危险,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信任。
他知道从前畜生,试着去挽回,找茱莉亚问女人喜欢什么,那些说到的东西他全都买下送过去了,可每次回来时,那些礼物都原模原样的放在那里,从来没拆开过。
这叫什么,这就是爱吗?他不懂,他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令人烦躁,他甚至以为,只要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好,一定会跟自己在一起,教他爱。
他不是没有心的,他的心就是茉莉。
可她却能用这样的手段轻易的戳痛他的心。
“是吗——”他抚摸她柔软的唇,托住她的下巴,猛地用唇堵住她的嘴。
这个汹涌的吻来的毫无征兆,茉莉根本反应不及。他用力地压制着她,大手重力地捏着她的牙关,逼她张开嘴,深入她的腹地里搅动。
她想咬下去,却只能咬到自己的口腔,她心一狠,一口咬了下去。
铁锈味瞬间溢满口腔,浓烈的血腥味却像是刺激了对方,那吻更加激烈,疯狂地索取她的一切,几乎要吻到窒息。
沈悸松开了她,喘着重气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她,扬眉:“记住了,你早就被我吃死了,里里外外都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女人的唇被他吸吮的红肿,眼眶泛着淡淡的红,泪光打转,衣服半落不落,黑发微乱地披散在白皙的肩颈。明明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她却倔强地咬唇,不屈地瞪着他。
“沈悸,别人剩下的滋味如何?”
她强忍着眼泪,不住地往上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把自己的脆弱败露在外。
沈悸皱了皱眉,顿时懂了她的意思,暴怒地挑起她的下巴:“给你一次机会,求我,我可以当作没有听见。”
“求你?”茉莉笑了,“不如把我交给更会调/教的人吧?你不配。”
沈悸眸中的怒意暴涨,额角的青筋跳了一跳,他用力拽起茉莉,往楼下扯去。他的动作很快,快到茉莉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把她拽到车里,一路疾驰。
茉莉还没看清目的地便被一把拖进了那座建筑物里,周围满是低着头行礼的人,冷漠地看着他们。她被沈悸扔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脚下一绊,她摔在了地上,耳边是嘈杂而繁乱的声音。
沈悸捞起她,把她摁在一张深红色的沙发上。
周围漆黑一片,不,应该说灯光昏暗,周围摆着许多卡座,卡座中坐满了人,或是笑着,或是揽着美女,或是饮着美酒,津津有味地看着刚来的他们。
完全不像玫瑰之影的地方,这里更加糜烂,混乱,放纵。
茉莉还只穿着那件红色的,单薄的睡袍,那些带着欲念的目光粘在她的身上,让她十分难受。
“这是什么地方?”她咬着牙,遮挡着领口松垮的地方
沈悸坐在深红色的沙发上,翘着腿,一手支着头散漫地看着她,“你等会就知道了。”
“沈,怎么有空来了?”还没等她再环顾四周,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端着酒盏慢慢坐到沈悸的身边,眼神轻佻地瞥向茉莉,“哦,这么漂亮的女人?带来玩的?”
“不,她是拍品。”沈悸看了眼茉莉,“不听话的拍品。”
在茉莉错愕的目光下,沈悸淡淡一笑,站起身,全场突然静默下来。他竖起一根手指,道:“处/子,一百欧元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