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稳稳地停好车,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的:“答应你的事儿,肯定会做到。”说罢,便利落地开始搬酒。
夜幕彻底降临,墨色的天空中繁星点点,古镇的酒吧街愈发热闹起来。白朔岩的酒吧里今晚人气爆棚,座无虚席,热闹非凡。五彩的灯光在舞池中肆意摇曳,人们随着音乐尽情摇摆,欢声笑语、酒杯碰撞声、音乐声相互交织,奏响了一曲欢乐的夜曲。
白朔岩站在吧台后,身着一件修身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的双手在各种调酒器具间灵活翻飞,不一会儿,一杯色彩艳丽的鸡尾酒便在他手中诞生。他脸上挂着招牌式的迷人笑容,幽默风趣的谈吐逗得周围的客人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可即便如此,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客人,酒吧的人手还是明显不够,场面有些应接不暇。
“莫北,今晚你可得留下来帮我一把。”白朔岩一边熟练地调酒,一边转过头,对正在忙碌搬酒的莫北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莫北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平静地回应道:“我还有别的事。”
白朔岩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耍起无赖来:“能有什么事比我重要?再说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来帮忙,早就轻车熟路了,今晚必须留下,等过几天我再招个人。”
莫北沉默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周倜在民宿等待自己的画面。他本想坚决拒绝,他本能地想要拒绝,可他太了解白朔岩的性子,这家伙要是铁了心,自己根本没机会拒绝。思忖片刻,莫北终于点了点头,无奈道:“行,但我得先打个电话。”
白朔岩耸了耸肩,一脸轻松地说道:“随便你,反正今晚你可别想轻易脱身。”
莫北快步走到酒吧的角落,嘈杂的声音在这里稍稍减弱。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倜的电话。很快,电话那头传来周倜温和而熟悉的声音:“莫北?怎么啦?”
莫北微微低下头,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抱歉,今晚恐怕没办法给你准备晚饭了。”
周倜微微一愣,随即语气中满是关切:“出什么事了吗?”
莫北耐心解释道:“酒吧今晚客人太多了,人手严重不足,白朔岩让要我留下来帮忙。”
周倜笑了笑,声音轻松而温暖:“没关系,你安心忙你的。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不用担心我。”
莫北心中一暖,却又涌起一丝愧疚,沉默片刻后,认真地说道:“真的很不好意思,本来都答应你了。”
周倜的声音依旧温和如春风:“别放在心上。你忙完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莫北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好,我知道。”
挂断电话,莫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中五味杂陈。周倜总是这般善解人意,从不给他添一丝一毫的负担,可这份体贴入微,却让他的心里泛起丝丝愧疚。
回到吧台,莫北迅速调整状态,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他动作干净利落,调酒、递酒、招待客人,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酒吧里,暖黄的灯光轻轻摇曳,酒香与欢声笑语交织弥漫。莫北站在吧台后,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他刚刚将一杯精心调制的酒推到一位男客人面前,澄澈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客人手托着下巴,眼神中满是欣赏地问道。
莫北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杯色泽淡雅的酒,声音平静温和:“这是‘朔夜特调’,特意加了些桂花,口感会比较清淡爽口。”
男客人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情,赞叹道:“这酒调得太绝了!是你调的吗?”
莫北微微点头,语气波澜不惊,简洁地回应:“嗯,是我调的。”
男人的兴致一下子被点燃,好奇心作祟,接着问道:“那你平时都在这儿工作吗?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莫北神色平静,轻轻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我只是偶尔过来帮忙,并非常驻。”
此时,酒吧外的街道热闹非凡。街灯接连亮起,将道路照得明亮。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招牌闪烁,行人来来往往,摩肩接踵。有人手提购物袋,满脸笑意地与同伴交谈;有人脚步匆匆,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周倜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站在酒吧对面的街边,透过那扇明亮的玻璃,目光紧紧追随着莫北。他看着莫北熟练地调酒,动作行云流水,看着莫北与客人交谈,神色淡定从容,心中满是欣赏。
男人还想再和莫北聊些什么,这时,白朔岩满脸笑容,像一阵风似的凑了过来,打趣道:“他可是我们酒吧的‘秘密武器’,平时一般不轻易露面的。”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不过很快又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真希望以后还能经常喝到你调的酒。”
白朔岩耸了耸肩,脸上笑意更浓:“没办法,他可是大忙人,哪能天天待在这儿呢。”
随着时间悄然流逝,忙碌的夜晚终于渐渐落下帷幕。酒吧里的客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喧闹声也一点点平息。莫北弯下腰,仔细地收拾好吧台,将用过的酒杯清洗干净,摆放整齐,把各种调酒器具擦拭得一尘不染。一切归位后,他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白朔岩走过来,手中递着一杯温水,脸上带着真挚的感激之情:“今晚还好有你,不然就我们几个,非得累趴下不可。”
莫北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口,舒缓了一下疲惫的喉咙,语气平静地说:“没事,都是朋友,别这么见外。”
放下杯子,莫北转身,看了看四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白朔岩耸了耸肩,语气轻松:“走,我送你。”
白朔岩跨坐在褪了漆的三轮车上,莫北侧身坐在后座货箱边缘,右手下意识扣住车架焊接处的凸起——那是他上周帮忙修理时亲手焊上去的补丁。
"坐稳了您嘞。"白朔岩蹬动脚踏板,车头挂着的煤油灯在夜色里晃出一圈昏黄光晕。
清凉的夜风“唰”地一下扑面而来,瞬间吹散了他身上的疲惫。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夜空,繁星闪烁,像细碎的钻石洒在黑色的天幕上。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周倜的身影,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静静等待他归来的人。
夜色像瓶被打翻的蓝莓酱,稠密地涂抹在窗棂上。周倜刚合上笔记本电脑,玄关处的风铃突然发出凌乱颤音。
民宿的院子里,灯光柔和而温暖,周倜坐在藤椅上,手中随意地翻着一本杂志,实则心不在焉,时不时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满心期待着莫北的归来。终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周倜闻声立刻抬起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轻声说道:“回来了?忙完了吗?”
莫北跨进院子,看到周倜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恰到好处地温暖着他。这一天的疲惫,仿佛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轻柔地应道:“嗯,忙完了。”
就在这时,周倜的目光越过莫北,落在他身后的白朔岩身上。刹那间,他的眼角微微一眯,不经意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白朔岩斜倚在门框上,那副金丝眼镜链随意地垂在敞开的衬衫领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周倜不紧不慢地摘下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目光落在面前檀木桌面上倒映的报表上,随着夜色渐深,报表的字迹正一点点被黑暗吞噬。他微微抬起头,声音平静却又带着几分疏离:“白先生。”
“你也早点回去睡吧。”莫北走上前,伸手拿过白朔岩肩膀上随意挂着的外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白朔岩抬起手臂,继续倚着门框,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调侃道:“有人留门就赶我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