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愈发强烈,拼命回想我过去多次觉得奇怪的点,一时间过去蒙在脑子里的雾好像全都散开了一样,总算是意识到他的存在有多奇怪。
好可怕,我瑟瑟发抖,恐惧彻底覆盖我的大脑,一瞬间我冒出了离职的念头。
首先先装作什么都没发觉,先跟着大家一起下班回去再说。
残存理智逼我冷静下来,心中暗暗打算着,先回家,然后明天直接申请离职。
我计划的很好,但哪怕是心中疯狂鼓励自己,跟着同事们一起等电梯时,看到他之后我还是一瞬间感到了头脑空白。
我逼迫自己别开视线踏进电梯低头不看他,默默装死。
但世事总是不如我意,进入拥挤的电梯在电梯门合上后,本该在角落的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旁若无人地问我:“你很怕我?”
我不想应声,但周围声音都变得安静下来,我顿时慌张地左顾右盼,依旧是拥挤的人群,却好像被定格了一样无声无息,我抬头看电梯屏,也停留在15层保持不动。
也就是说,从我踏进电梯时开始,这台电梯就静止了。
我顿时开始感到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恐惧让我说不出任何的话。
他看着我这副神情,似乎有些黯然,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我的手,低声说:“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他退到角落,静止的电梯也开始苏醒,电梯里恢复吵闹,电梯屏也开始跳动。
我安然无恙地冲回了家中。
回到家后我拼命的喘气,一摸额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冒出了不少冷汗,我随意擦了擦,理智渐渐回笼。
我回想着过去所有同他相处的日常,再想到他今天电梯内所说的话,顿时心中有些复杂。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不是普通人。
其实他人也挺好的,我心不在焉地洗头洗澡,温暖的水让我心情平静了不少。
先不说他上次为了帮我甩脱相亲对象送了我几次,后面有几次我加班到深夜他也因为不放心送我回来了。
其实从这时起我就该觉得奇怪了,以我的性格我基本不太可能让普通异性送我回家。
有时他还会给我带我随口提起的说很好吃的甜品店的蛋糕,或者我抢了几次都抢不到的演唱会门票。
我接受了许多本不该接受的馈赠,尽管这不是出于我的本意。
他大概真的对我没有恶意,我心想,但果然,还是远离比较好吧。
我纠结之下,还是打开电脑写起了辞职报告,看着写好的辞职信,最后下定决心发送到领导的邮箱里。
“这就是你作出的选择啊…”我耳边突然响起叹息,声音并不大却如惊雷般落到我耳里。
我猛地扭头看,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旁,我的家中。
而他在我眼中一直普通的迷雾也消散,我到这时才深切地看清了他虽俊美极致却又让人感到奇特的不像普通人类的难以形容的五官。
因为这不合常理的一切,我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看出我的害怕,安抚地轻轻拍了拍我头:“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
说完,他又弯腰俯身抬起我一只手,将唇印在我手背上:“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同我结为伴侣吧。”
拒绝的话我尚未说出口,便感到手背灼热发烫,奇怪的印记出现在我手背上生根发芽。
我慌忙想收回手,他却死死握着并不放开。
我心一横,直接说:“我不愿意。”
他丝毫不生气,目光也依然平静澄澈,就好像作出蛮不讲理的事的人不是他一样:“没有用的,苏苏,我们已经结下契约了。”
我心中着急,也顾不上会不会激怒他,脱口而出:“单方面的契约也能算是契约么?”
“自然是算的。”他笑了笑,眼神却莫名有些怜悯,仿佛还有未说透的话。
大概是目标已经达成,他没再做什么,只轻轻同我说:“早些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晚安。”
我没回应,他也不生气,隐去身影,消失在我眼前。
我该值得庆幸吗,最起码他现在没有想要对我做什么。
摆脱不了他,我的辞职便变得毫无意义,在领导提出加薪挽留我时,我也干脆答应了,老实的留了下来。
我仍旧能够在电梯看到他,与往日不同的是,我不再同他打招呼,即使同他独处也沉默不语,当作看不到他一样。
头一周,对于我无声的抗议,他只是静静看着我,并不做什么。
第二周,我便听说部门来了新同事,等主管带人过来,我才发现赫然就是他。
“小苏,这段时间你带一下他,帮他熟悉一下业务。”主管将人领到我工位上。
“噢好。”我点点头,当自己本来就没见过他一般客气的打招呼:“你好。”
他也不揭穿我,只注视着我轻轻“嗯”了一声,主管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只说:“那人我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开个会。”
“好的。”
我公事公办的带他熟悉了下流程,尽管心中疑惑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还是忍着没问。
但他全程一直盯着我,只时不时应几声,我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抬头瞪他:“可以麻烦你专注一点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吗?”
他慢吞吞的“哦”了一声,这才转移视线看向我跟前的电脑。
就这样,他常驻的地方从电梯挪到了离我仅几步之遥的工位。
他即便来了这里工作,看起来也依旧沉默寡言,存在感也不高,偶尔问我几句工作上的问题,我回答之后也不多作纠缠。
若不是手上只有我能看见的印记提醒着我,我真的会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要么就这样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心中产生逃避现实的想法。
反正他目前其实也没做什么。
年关将近,父母打电话过来询问我元旦放假回不回家。
我想想以往每次一回去他们就催着给我安排相亲的样子,不由得有几分抗拒,但听着父母说许久没见过我的话,又觉自己有些不孝。
“我30回去,刚好放假三天,1号再回来上班。”
大概是怕再催婚我就不回家了,这次父母难得没再提相亲的事。
但我料想等回到家中时,他们肯定又会开始催的。
果不其然,回到家以后,吃饭时父母又提起了相亲的事,我也厌倦了同他们争吵,妥协了:“我就去吃个下午茶,要是不行就算了,我好不容易才休息几天,让我安心放个假吧。”
见我这样,我父母也有几分心疼我,无奈地说:“行,这次去见一下,还不行就算了。”
我甚至懒得看照片问了一下名字知道联络电话后,就直接过去了。
一到咖啡厅我意外的又看见了坐在靠窗座位的郁南,这时我也不怎么怕他了,径直走到他跟前低头看他,口气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跟过来了?”
“来和你相亲。”他慢吞吞地说。
我满头问号:“我相亲对象不是叫张泽林吗?”
“他啊,”他脸上突然带起微笑,“大概是来不了。”
我心脏顿时漏跳一拍:“你…”
他抬手握手我冰凉的手,温暖的热意袭来:“只是暂时将他困在电梯里罢了,他目前很安全,别怕。”
我这才松了口气,抽回手,无可奈何地问:“你就非盯上我不可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类,你不是应该找同类吗?”
面对我的疑问,他只是反问:“那么我就不行吗?其他人都行偏我不行吗?”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其他人不行,你也一样不行,我对你们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哦…”他不说话了,看起来颇受打击的样子。
看他这样子,我也心软了几分,坐到他对面的座位上,想了想又问:“所以这个契约要怎么解除?”
他仿佛还沉浸在打击中,情绪低落地回:“解除不了,这个契约哪怕是死亡也无法解除的。”
“…那以后我要是同其他人结婚…”
“大概会死吧。”他面无表情接话,“啊,不要误会,我指的是你想要结婚的对象。”
他这么说我哪里还听不出这是威胁,也很可能是他做得出来的事实。
“你真是个疯子。”我低声骂。
我筋疲力尽地回到家中,面对父母有意无意的打探,想起郁南的威胁,有气无力地说:“以后别再给我介绍了,我有对象了。”
虽然是被迫的。
算了,反正本来也不咋想找对象,直接拿他当挡箭牌吧。
父母还以为我是为了躲避相亲随口胡诌的,还有几分不信。
我便直接打电话给郁南:“你明天能来一趟吗?我爸妈想见你。”
他迅速应下:“好的。”
我挂了电话,看向面面相觑的父母:“好了明天你们就能见到人了。”
父母总算信了一些,还有些不自在:“大老远这么突然叫人过来也不好,要么还是改天吧?”
“他现在就在s县。”我懒洋洋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跟着我回来的。”
听我这么说,他们表情已经完全是一副信了的样子,母亲还轻轻拍了我胳膊一下:“你这丫头,怎么连有对象了也不说一声,你要说了我和你爸哪里还用那么操心。”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问我:“难道是…家里条件不太好?”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实话实说,“没问过这些,明天你们自己问吧。”
“…”母亲脸上愈加忧愁。
郁南来之前我还以为以他不大通人情世故的样子,应该就是同往常一样穿一身黑帽子套上两手空空的过来。
我倒也无所谓,反正本来就只是为了应付父母才拉他下水的。
但是该怎么说呢,意外的是另一种极端,出场过于隆重了。
隆重到我甚至隐隐感觉有点尴尬。
他穿了一身正式的灰蓝色西装,身边还带几个不知上哪找的几个黑西装大汉,一副保镖的样子,手上还提着各种礼品。
有烟有酒有水果茶叶还有……贵重的珠宝手表?
我一瞬间有点想继续装不认识他。
我无语地走到他身边,悄声说:“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吗?搞的这么夸张。”
他看起来十分无辜:“我以为人类应该喜欢这些。”
“…”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喜欢是一回事考虑现实是另一回事。
父母果然也被这排场惊到了,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挺震惊。
我们隔着餐桌气氛尴尬地面对面坐着,几个保镖挤在狭小的家门外站着。
面对一桌子菜没人动筷,父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菜。
“要不我们还是出去饭店吃吧,都是些家常菜郁先生可能吃不惯。”
“对对对,”母亲也附和,“我们去外面吃吧。”
不等郁南出声,我就张口:“不用,他不会吃不惯,就家里吃。”
“你们直接叫他小郁就行没必要这么客气,”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荔枝肉放在郁南碗里,“你也给我吃,我爸妈早上六点就起来出门买的菜,就为了招待你。”
他乖巧的拿起筷子吃:“伯父伯母辛苦了。”
父母尬笑:“呵呵呵不辛苦不辛苦。”
空气有重新陷入安静,我知道我要是不张口破冰,今天大概就要这么安静下去了。
我主动cue父母开口:“你们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人坐这了,问呗。”
父母互相看了看,还是母亲首先开口:“那个,郁,咳,小郁你是怎么认识我们家苏苏的?”
“我们经常在公司电梯里碰见,时间长了就认识了。”
“噢,你们一个公司上班啊?”
“对,我现在也在项目部工作。”
几人有来有往的对话,氛围也渐渐轻松起来。
父母决口不问他家里的事,我倒有些好奇他给自己安排了个什么身份。
也插话道:“对了,你家里是做什么来的?”
可能是我问的突然,他打量着我脸色,有些谨慎开口:“大概是,家族企业?”
“哦?哪个企业?”
他回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