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给莉莉展示了一组冰冷的数据：

【位面崩溃率：48.3%】

【文明退化率：61.2%】

【幸存者存活率：10.03%】

“这就是你所谓的'规模化经营'？”她目光扫过那些仍在闪烁的数字，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系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调出一张动态图表。图表上代表099契约者数量的曲线每隔72小时就会断崖式下跌，然后又诡异地快速回升，就像某种可怖的心电图。

“宿主明白了吗？”系统的电子音难得带上了一丝凝重，“它维持规模的方式，就是不断补充新的契约者。对于099来说，契约者都是消耗品。你还觉得这种高风险的契约关系适合你吗？”

莉莉沉默地签完租赁合同，书房陷入死寂，只有窗外霓虹灯变换的色彩在地板上流淌。

等待了十分钟后，她终于忍不住重重拍了下桌子。

“系统！”她咬牙切齿道，“那我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系统界面弹出一个孤零零的问号，那闪烁的光标仿佛在无声地装傻。

“位！面！经！营！任！务！”莉莉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告诉我你带我来这个鬼地方，就为了给099交租金！”

“任务大厅里有前往其他位面的跨维度通道，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系统的电子音平静得近乎敷衍，就像在回答“今天午饭吃什么”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

“别装听不懂！”莉莉的声音骤然拔高，“我是说像以前那样，去没被099控制的位面，完成经营任务就离开的那种！”

“宿主稍安勿躁。”049的语调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该来的总会来的。”

莉莉眯起眼睛：“最烦谜语人！你最好不是在盘算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系统向来以宿主利益为最高准则。”

“那我没和099签约，用它的通道真的没问题？”莉莉狐疑地追问。

“只是借用基础设施而已。”系统的电子音里突然多了几分狡黠，“就像租客使用公寓楼的电梯不需要和开发商签卖身契一样。当然，要交笔合理的过路费。”

“过路费？”莉莉狐疑，“等等...你该不会是为了图省事才选这个地方的吧？要是我去其他位面，咖啡馆就扔在这里不管了？”

“宿主当然也可以选择一直留在失乡城。”系统滴水不漏地回答。

“少来这套！”系统不愿意发布位面经营任务，那在失乡城开店肯定不是正确的选择，绝对要前往那些被099控制的位面。“我倒要看看这个'明码标价'有多'童叟无欺'...”

“099是正规收费。”系统立刻调出一份价目表，上面详细列着各个位面的通行费用，“不过...建议你避开那些标红的热门位面，那些地方099的契约者太多，容易惹麻烦。”

莉莉滑动系统展示的价目表，目光突然定格在最下方那行几乎透明的灰色小字上：“049系统专属客户享95折”。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这就是你说的'明码标价'？把折扣藏得跟犯罪证据一样？”

“这叫商业智慧。”系统的电子音突然活泼起来，“毕竟要维持这么庞大的跨位面枢纽运营，总得有点营销策略不是？”

当莉莉打开系统商城时，她终于深刻理解了什么叫“系统的营销策略”。

【今日特惠】

【099契约者体验礼包（无需签约即可体验部分权限）】

售价：1,000,000积分

面对价格惊人的特惠商品，莉莉想起上个位面系统商城刷新的都是些普通日用品，最贵的也不过几千积分。而现在这个所谓的“特惠”，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莉莉嘴角微微抽搐：“一百万积分也叫特惠？系统，你是不是对'折扣'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话音刚落，价格又跳动了一下：

最新优惠价：999，999积分

莉莉：“......”

“呵呵，便宜一积分？这是在羞辱我吗？”她冷笑一声，“积分对系统来说不就是能量吗？我要是直接把这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积分给099，它会不会同意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两秒，商城界面数字开始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一个新价格上：“最低50万积分，我一分不赚，这就是099的底价。”

莉莉有些狐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考虑到当前的情况，她还是咬牙支付了50万积分——直到很久以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她才从099那里得知真相：049含泪赚了她40万积分，因为099的真实报价其实是10万积分。

她还是低估了系统的贪婪程度。

莉莉仔细审视着到手的099契约者系统面板，发现这只是一个功能受限的临时模板。

界面布局远比049系统复杂许多，密密麻麻的功能选项很繁杂，却唯独缺少与099直接通讯的模块。

“系统，这个临时模板是本来就阉割了通讯功能，还是...”她尝试寻找和099沟通的功能。

“宿主别费劲了。”049的电子音带着微妙的愉悦感，“就算是完整版，099也不会轻易和契约者直接对话。”

莉莉轻哼一声，转而点开个人面板：

【苏黎#04999】（临时）

熵增税Debuff：在失乡城经营时，每日营业额的0.7%作为“空间折叠税”自动扣除。

生命值（HP）：100/100（标准成年人类基准值）

精神力（MP）：200/200（远高于普通人类）

体力值（SP）：120/120（略高于普通人类）

幸运：？

技能：？

物品：？

积分：？

玩家评级：零级（未达评估阈值）

除了基础三项，其余全是问号。看着满屏的问号，莉莉挑眉：“数据屏蔽？”

“这叫数据主权保护。”系统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我这边的重要信息可不和它共享。”

莉莉敏锐地抓住关键：“所以099只能监控到我的基础生理指标？这个评级系统又是怎么回事？”

“综合评估体系。”系统的电子音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它本质是套复杂的生存概率算法。包括身体素质、技能掌握、财富积累等多个维度，各项权重不同。总共四级：零级（不值得评级）、初级、中级、高级，对应失乡城的分区——新人区（零级）、综合区（初级和中级）、天穹区（高级）。各区理论上互通，但很少有人跨区活动。”

“为什么？”

“因为失乡城禁止暴力行为，系统会直接抹杀过错方。”系统语气平淡，“弱者仅仅是面对强者的威压就可能精神崩溃。如果一个天穹区的强者来新手区，只要有人因为他散发的威压受到伤害，他会被判定为过错方。反过来，如果弱者主动去高级区被伤害...”

莉莉接过话头：“那就是自寻死路，而且系统不会保护作死的人？”

“正解。”

莉莉若有所思：“所以，这是为了保证失乡城的绝对安全？”

“不过——”系统补充道，“如果双方签了协议，或者受害者本人明确表示同意，伤害就不算违规。”

“......”

果然，再安全的规则，也总有漏洞可钻。

莉莉若有所思地轻啜了一口小卡刚送来的咖啡，突然，099的系统模板在她视野边缘弹出一条提示：【获得Buff：MP恢复速度+20%（持续120分钟）】。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她做了一个小小的尝试，在大启时，咖啡馆的饮品和甜点对她从未产生过任何特殊效果，如今却能直接影响她的状态数值。

这个发现让她瞬间理解了为何开业首日的营业额会如此惊人——在这个数据化的世界里，每件商品的效果都能被系统直观地量化展示。

莉莉想起刚才在099系统商城里看到的付费鉴定功能——既然系统提供这种服务，就意味着这里的契约者们普遍具备查看物品属性的技能或能力。在大启需要口碑慢慢积累的效果，在这里瞬间就能被数据证明价值。

而且那个有几率触发的负面状态清除效果，对于玩家来说，才是堪称逆天。

“099对咖啡馆的商品没意见？”她突然问道。

系统的回应带着几分调侃：“系统商城提供的伤药类消耗品都很基础，销量一直不太理想。契约者们更倾向于购买他们信任的私人作坊产品。何况...”它故意停顿了一下，“你不是已经乖乖交了熵增税吗？”

莉莉的咖啡杯突然停在唇边，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既然你说数据不共享，为什么对099的运作机制这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