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怀抱接住了。
连同紧握在他手里的花一起。
今年的冬天确实还没有下雪。
斐溯抬手,用食指摩挲着纪洄的侧脸,露出独属于他的、极好看的笑:“是梦吗,还是幻觉啊。”
纪洄一手抱花一手抱他,埋在斐溯的肩窝,只挤出一个字:“走。”
跟我走。
就和那个时候说好的一样。
他们手牵着手,一个冰凉,一个滚热。
却谁都没有感觉到异常。
绕过那些人为制造的狼藉,走入悬挂着一轮弯月的夜色里。
车上安静了很久,只能听见高低不一的呼吸声。
小邓小心翼翼地开口:“小洄,是回家还是去哪里?”
纪洄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眼神涣散着没聚焦,还是斐溯捂着嘴咳嗽几声,报了公寓的地址。
他们的手还在牵着,放在座椅中间,一刻也不想松开。
斐溯牵着纪洄,两个人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公寓里,关上门,打开灯。
空气中有灰尘飞舞。
没有人动。
还是斐溯的咳嗽声惊醒了犯癔症的纪洄,首先感受到的是斐溯温度过高的身体。
“你发烧了?”纪洄开口了好几次才恢复正常的音调,“家里有药吗?”
他一点都不想去医院。
斐溯点头,正要去拿,纪洄把他摁在了沙发上坐下,自己按照斐溯的指示拿上退烧药,用电热壶烧上水,也坐在了沙发上。
又是一阵无言的寂静。
斐溯眼睛一直跟着纪洄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安静下来,突然笑了一声。
纪洄反应迟钝地瞪他:“笑什么?”
“怎么还抱着这个。”斐溯指尖点着纪洄手里的花,“不好看了。”
他选了三天,包了一天。
还以为送不出去。
但现在这样还不如不送出去。
纪洄察觉到斐溯的情绪,将花放在茶几上,起身就要往外走。
“去哪儿?”斐溯拉住纪洄的衣角,语速都变快,还有些慌乱。
纪洄没回答,突然回过头,亲了斐溯的额头一下,趁这人呆愣住的时候快步走向放药物的地方,拿了药水和软膏又坐回来。
他将斐溯捂在额头上的手粗暴地拉下来,上药的动作却很轻柔,那些结痂的伤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开始渗血,还有他的食指也破了皮,脸上也有不少淤痕。
纪洄细致地处理着这些伤痛,自己迟钝的痛觉神经感同身受着,比他还要痛。
“纪洄,你心疼我啊?”斐溯很轻地开口,低到近乎听不见。
但是他们靠得太近,耳鬓厮磨的程度,就连心里在说的话都可以听见。
“你是心疼我,还是喜欢我。”
看得见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纪洄盯着斐溯的领口,将空调的温度调高,意思很明显,斐溯却没有如他所愿地开始袒露身上的伤痛,而是盯着纪洄的眼睛,近乎执拗地开口问他。
纪洄被他问得有些愣怔,原本明朗的心意也随着不清醒的脑子模糊起来。
他真的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种问题。
是感受到特别,所以开始有了其他的用意。
还是本来就心怀不可说之情,才会去特殊对待。
纪洄开口几次,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别心疼我了,说你,喜欢我。”
斐溯更加靠近他,歪着头,半闭上眼,嘴唇都要碰上嘴唇。
纪洄的呼吸失去原本的节奏,比他更快地吻了上去,在唇齿纠缠之前,听见彼此的声音。
“我无法自控地想要靠近你。”
于是满室明亮,窗户外看不见弯月,只能看见路灯下飞舞的雪片。
薄雪试探着落到地面,才刚触及,就被灼热到蒸腾。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