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猝不及防，姜瑜沉默了一下，和他的对视了几秒钟，发现他好像是真的在好奇，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说：“我想不起来了，可能因为我是颜狗？”

这个回答其实也不是太出乎意料，路修远笑着看着她，“这么简单？那你是不是喝多了，在路边碰到好看的都要犯病了？”

姜瑜顿时一脸正经，“你想太多了，要是现实里走到哪都能看到你这样的大帅哥，我这段时间也……用不着这么丧了。”

路修远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松手让她起来，“需要我帮忙，随时喊我。”

姜瑜果断翻了个身顺势滑落在地板上，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没事没事，再过几天就该差不多了。”

反正网络上的舆论向来如此，不控制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反正每天那么多新鲜事，八卦和热闹总是看不完的，最后会留下来的都是粉丝和真爱了。

路修远躺在沙发上没起来，随手捻起她落在沙发边缘的一缕长发，“你大学过得这么自闭干什么，高中同学看到应该都要认不出你了。”

“不会吧？我变化太大了？”姜瑜感觉脸上的热度消退得差不多，转了个身也趴在沙发上，和他隔了一点距离注视着对方，“都说人成年以后样貌不会变化太大了，我就染了个颜色，不会认不出来吧。”

路修远依旧懒散地侧身躺着，笑了下：“不是说外貌，是性格。”

姜瑜枕在自己手臂上，笑了下，“还好吧，以前同学都不太联系了，我跟以前很不一样吗？”

“没那么阳光开朗了，毕竟是阴暗死宅。”路修远说着忍不住笑了下，“不过对于你现在来说也很正常，毕竟都不出门见人，还没变成哑巴也挺难得的。”

姜瑜伸手戳戳他的脸颊，笑得有点无奈：“那我谢谢你哈，要不是平时跟你说话，我都要成哑巴了。”

“不客气。”路修远捉住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捏在手里把玩，“你出去玩一趟好像还瘦了，这几天没休息好？”

“没有啊，睡得比在家还健康捏。”姜瑜笑眯眯的，她单手支着自己脸颊，“我感觉我好像有在长胖，感谢路老师这段时间的精心养护，我好像有点懂你的意思了。”

路修远没懂，有点疑惑：“什么？”

“我想起来，你上次说你这段时间在追我……我仔细想了想——原来是这么质朴的方式，不过还挺符合你的性格。”姜瑜反手勾着他的手指，随意地晃了晃，“只不过我没想到。”

“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抽象了。”路修远有点无奈，随口猜测道：“没想到我喜欢你？”

姜瑜摩挲着他的手指，眼神很真诚：“有人喜欢你就很正常，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还是个富二代，要是再进一步接触就会发现，情绪稳定会安排时间，有稳定工作会挣钱，做饭好吃，还会打扫卫生，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的——这么一看，有钱在你身上都算不得什么特别的闪光点了，所以我觉得要是有人喜欢你再正常不过了。”

路修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以为这些都只是一个正常男人拥有的品质，应该也算不上是什么优点。”

姜瑜比了个大拇指，忍不住笑：“还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谦虚男人，优点加一。”

路修远也跟着笑了下，支起下巴和她视线落在一个水平线上，“那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我想想啊。”姜瑜捏着他的手指，有点心虚：“你确定要听实话？”

“不然听你胡说八道？”路修远对这个人的脑回路很无奈，“说点实在的，别跑火车。”

姜瑜有点尴尬地笑了下，“我自己啊……我应该是个比较佛系咸鱼的人，我对未来没什么具体的规划，就是想着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刚好也能有收入养活自己，对现状还是挺满意的。”

“我不像你，有好看的脸和很好的家世，做事没有长远规划，不会做饭也不会收拾做家务，有时候画稿子压力大就容易犯病大喊大叫的……情绪不太稳定，不过总体上性格也还算可以吧，因为不关注细节也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发脾气。”姜瑜这么细数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是个寻常的肥宅，“随心所欲，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就是个比较平常的懒人吧。”

路修远安静听完这一段。许久才开口，“那我也说说，我认识的你？”

姜瑜想了想，觉得这个话题很不错，“你说说看，可以诚实一点，反正我没那么玻璃心。”

“不会。”路修远笑着摇摇头，简单地在心里措了下辞，很快开口了：“高中的时候觉得你是个特别阳光开朗的人，走到哪都能交到一堆朋友，大多时候都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开心。”

他说着忍不住笑了下，“现在也挺没心没肺的。给你补习辅导，感觉是个不够聪明但足够努力的人，就算高三没有我监督和辅导，成绩也很稳定。”

姜瑜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忍不住说：“我高三上学期其实挺慌的，前面几次月考都不太好，我那时候天天学习到两点，早上五点又起床了。我一直都不太聪明啦，努力……也就那两年吧，估计是那时候太努力了，感觉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路修远动作很温柔地摩挲着她食指和拇指上的茧，“现在也很努力啊，现在不是正在成为漫画家的勤劳画师太太吗……其实高三我有点后悔没拒绝分班的安排了。”

“为什么？在28班待得不开心啊？不应该啊，你本来在我们班也没有很要好的同学，还听人说你这人不喜欢别人坐你旁边呢。”姜瑜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路修远一直都是个很相信自己的人，后悔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没有必要的，何况班上确实没有他要好的同学。

路修远瞪了她一眼，“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只是想，如果那时候没去别的班，你高三也不用没日没夜地学习，也许会轻松点。”

姜瑜终于恍然大悟，但依旧很不解风情：“有你在也没有很轻松的好吗，高二时候你给布置的作业也很多，我学习也很辛苦的！”

路修远顿时冷漠脸：“哦。”

姜瑜忍不住笑了起来，“逗你的，你那些学习方法还挺适合我的，效率会高一点，那时候靠着你养成的学习习惯，也算是少走了很多弯路。还是很感谢你的，反正我眼睛就是这样，检查也没问题，也许慢慢养养就好起来了呢。”

“你要是能坚持不熬夜的话，还是有可能的。”路修远觑了她一眼，指望这人不熬夜也是挺妄想的，毕竟是能在国内过太平洋时间的人。

姜瑜心虚地笑了下，“在改了在改了，要不然您先继续？”

路修远回想了一下自己说到哪了，“我也不觉得你咸鱼，你有自己的工作，是你喜欢的还不用出门，其实很适合你。我知道其实就算没有我，你一个人在家过得也很舒服，你一直都能习惯一个人，只是吃饭不太健康。”

“你总说来蹭饭不好意思，时不时添点日用品，其实都没必要，因为你陪我吃饭这段时间，感觉很热闹。”路修远说着笑了下，居然有点不好意思，“我以前也习惯一个人，不过有你在感觉也很好，高中没认识你之前我也觉得上学很无聊……可能我这人还是没你那么独立吧。”

姜瑜眼睛亮晶晶地凑上去：“你这个话的意思，是说跟我待在一块很开心吗？”

路修远转了个身两只手肘支着沙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点头：“对啊，喜欢你所以也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其实你本质上都没怎么变过，和以前一样温暖也勇敢，你总说自己是个特别散漫的人，其实只是在生活这件事上，虽然总拖延症但对工作认真也负责。”

“散漫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刚好我生活质量很高，咱俩中和一下应该正好合适。”路修远微微笑着，原本显得冷硬的轮廓看起来格外温柔。

姜瑜看了他很久，支着下巴笑容有点少见的羞涩，“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不会拉低你的生活质量吧？”

路修远莫名被她这个样子可爱到，“当然不会，别给我瞎买东西就更好了，家里都要装不下那些用不上的东西了。”

姜瑜定定地看着他，猝不及防道：“我想亲你。”

这个话题走向实在有点出乎意料，路修远顿了一下，很快坐起身主动凑上去亲了下她的脸颊，终于忍不住似的靠在她肩上闷声笑了下，“你怎么老这样，下次能稍微有点预兆吗？”

姜瑜侧过头在他离得很近的鼻尖上亲了下，很无辜：“亲一下怎么了，什么算是预兆？我这不是提前说了嘛。”

“女孩子是不是要矜持点。”路修远伸手拉她起来。

姜瑜跟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靠，得逞以后笑眯眯地环着他脖子，“怎么了怎么了，矜持也不是女孩子的专利，这不是被你用了。为了跟你互补一下我真是太努力了，你嘴唇好软啊路修远。”

路修远靠在她肩上，有几分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我点机会主动一下？”

姜瑜满脸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耳尖，耿直道：“你耳朵好红啊。”

路修远一脸正直：“嗯，我害羞。”

姜瑜被他这个表情逗得不行，凑上去亲了下他的嘴唇，笑得眼睛弯弯的：“你是不是得烧开啊？咱这也不能算是初吻了，你怎么能害羞成这样啊，路老师这一点也不符合你高冷的形象。”

路修远弯了下唇，“嗯，比不得车速八百的大漫画家。”

姜瑜顿时被戳中死穴，脸红得要命又下意识去捂住他的嘴：“你别这么叫我……我要开始怀疑自己被你扒到马甲了啊，我要收拾收拾离开这个星球了。”

路修远在她手心轻啄了几下，笑着说：“带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