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一直哄着谢依澜，反正你很快就会醒，到时候找你算账就好……结果你睡了很久很久。你死的时间，已经是去年的夏天了。”

白梓衣拿起调羹，搅了两圈，舀起喂到蓝若烟的嘴边。

蓝若烟默默喝下。

“这一年多，为了让你醒过来，我把你死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希望可以找到你一直昏迷的原因，和她一起商量对策。我们试过很多办法，但是你还是没有醒……谢依澜简直要疯了，好几次都有走火入魔的迹象，要不是我及时挽回，后果不堪设想。”她一勺一勺喂着蓝若烟，“三个月前我有事情必须去仙界一趟，不能照看你，就告诉了她密令，让她照顾你。谁知道……”

她叹了口气，放下碗勺。

“现在她每天都趁我不在偷偷溜进来，像条狗一样在你身上留下痕迹。气得我……”

蓝若烟抱住她，温声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这久违的一抱，让白梓衣眼泪夺眶而出，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呜咽道：“若你永远醒不过来，我永远都不能原谅我自己。那时候明明能救你，却因为你的长生而放任你死掉，我……难辞其咎。”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坚持的。”蓝若烟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水，“阿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吻去白梓衣的一滴眼泪，想继续下去安抚她时，却被白梓衣推开。

白梓衣面无表情，蓝若烟觉得她眼底写着“想骂人”三个字。

“我可不是谢依澜那个只知道欲望的畜生。”她又端起那碗汤，接着给她喂汤。

蓝若烟乖乖张嘴喝了一勺汤，挑眉道：“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穿上衣服？”

白梓衣轻轻呵了一声，道：“你看地上。”

她一低头看见一地的衣服碎片。

蓝若烟：……

“连着一个月她都撕你衣服，我就懒得给你穿了，不过今天这件衣服是她给你穿的，然后再撕了。也不知道玩的什么乐子，浪费衣服。”

蓝若烟埋头喝汤。

“再说淫者见淫，我是纯仙之体，对这种世俗□□之欲并不感兴趣，可不像谢依澜那个蠢狐狸。就算你整天赤条条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也能镇定自若。”

“是吗？”蓝若烟抬起头看她，“那你之前缠着我，连着在这洞府做了二十多年，这是怎么回事？”

难得，白梓衣竟然一下子红了脸。

蓝若烟又笑了一会，道：“你确定依澜没有入魔吗？你不觉得她对着还没有醒来的我，做那种事情，有点……”

“恶心，变态，令人作呕。”白梓衣妙语连珠，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但是，除了她作为妖的本性外，她更重要的目的，是想通过双修——准确来说，是想做你的炉鼎，给你灌溉灵力，让你醒过来。”

虽然之前白梓衣觉得这是谢依澜想要蓝若烟的借口，但现在看来，并非没有作用，早知道她就加入她们了。

喂完最后一口汤，她施法让碗勺飘浮着到了对面的一个桌子，道：“你可以试试。”

蓝若烟张开手，试着调动身体内的灵力，聚精会神地盯着那碗。

瓷白的碗缓缓地飞起来，持续了五秒，又缓缓落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施法这么顺利和成功。”她眼神微怔，看着自己的手。

“你以前从没有昏睡过这么久。我猜测，是因为你以前受的都是身体上的伤、人间的伤，但是这一次却是因为法器对你的反噬。”白梓衣顿了一会，道，“所以我想，就借你和谢依澜双修，或者跟我，提升你的法力，助你修道成仙。”

话落，一室寂静。

蓝若烟本来舒缓的表情恢复到往日的深不可测，甚至是冷漠无情。她道：“我曾发誓，绝不修仙求道，也绝不堕落成魔。我这一生，哪怕会使用一点点法术，拥有一点点灵力，也只做一个人世间的凡人。”

白梓衣恨铁不成钢，道：“那是多少年前的誓言了？你已经老老实实做了一千多年的凡人了！”

这些话只让她得到了蓝若烟的无视，于是她又放软了语气，道：“烟烟，我也是担心你，还有依澜，你这次真的吓坏我们了。你早已经不是普通的凡人了。如果有一天，仙界突然派人，或者你遇到了什么妖怪，伤害了你，我们怕你会睡得更久，”她轻轻用哭腔说道，“甚至一觉不醒。”

“……我知道。”蓝若烟微微蹙眉，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要先想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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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若烟将洞府密令改了，第二天谢依澜脚步匆匆，一头撞上了结界，不死心地试了好几次之前的密令，正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时候，白梓衣回来了。

两人一碰头就各自黑了脸。

谢依澜叉着腰，道：“阿烟的新密令是什么？快告诉我。”

“我不会告诉你的。整天就知道做做做，脑子里净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白梓衣冷声道，“我打开之后，你自己进去问烟烟，看她愿不愿意告诉你。”

她双手飞快结印施法，口中默念密令。

“哼，阿烟一定会告诉我的。”谢依澜看她不动，知道结界应该是打开了，又向洞府走去。

谁知，“碰”的一声，她又一头撞上了该死的结界。

“妈的你怎么还没打开？”谢依澜不耐烦地爆粗。

白梓衣放下手，抿唇不语。

谢依澜对她左看右看，突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哈，难道阿烟也没告诉你新密令吗？”

“她昨天晚上告诉我了！”白梓衣扭过头，“……可能又改了，没有来得及告诉我。”

“哼。”谢依澜愉悦了，好好欣赏了白梓衣一脸颓丧却强撑的表情，又转头看洞府，“……阿烟这是不想见我们。你跟她说了什么吗？”

“我希望我们两个帮助她修道成仙。”

谢依澜恍然大悟，睨她道：“难怪她连你也不想见。”

两个人在结界外想等若烟消气，谢依澜更在在外面喊她求她，但洞府未给她传任何消息出来。

“无情的阿烟。”谢依澜喊得都累了，趴在一块石头上瘫着。

白梓衣却心中有些不安，看着安安静静的洞府，她眉心一跳，抬手掐指一算，惊道：“烟烟不在洞府里！”

“什么！”谢依澜一下子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