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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得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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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一切安排都是完美的,决裂应是不可逆转的,风临此时应当对子徽仪恨之入骨,再不愿见一面才对。

可是为何……她今天居然问缙王婚约有无转圜?

慕归雨扯着嘴角笑了下,她承认,她的确搞不懂风临在子徽仪身上诡异的执着。但她坚信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如此。

表面上,她对风临没露什么端倪,只答道:“除非陛下更改圣意,否则无转圜。”

风临沉默许久。

慕归雨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时,风临忽又问:“先前,她也曾下赐婚圣旨予孤,若孤拿此圣旨去讨说法……是否……是否……”

哈哈,她说什么?她说什么?

慕归雨看着她,差点气得笑出来。

否了这个奇思妙想后,她们二人又就来日之事谈论了一番。风临言称,目前形势不能孤军奋战,她需要借陛下的意图,顺而除掉风恪。

她想要见谢元珩一面。

对这个想法,慕归雨没有反对。只是以风临如今身份,想要与谢元珩单独会面太难。余下的时间里,二人就只在讨论可行计策,临分别时,算是初步议定。

待送走风临后,慕归雨微笑着坐进车中,暗暗咬了下后槽牙。

正欲走,她在楼门处正见自家慕轩领着几个朋友大摇大摆往问江楼走。在她凝视慕轩的时候,对方像是感应到什么,身子兀地一僵,慢慢地转过头,和她对上眼神的刹那,慕轩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慕归雨抬起手,对她招了招:“慕轩,来。”

慕轩在瞬间就变成只发怯的狗,塌起耳朵,夹起了尾巴,小声呜呜的走了过去,“家主,何事……”

慕归雨只扫了她一眼:“在外你该唤我什么?”

慕轩立刻蔫蔫道:“长……长姐……”

慕归雨微笑道:“我记得你和柔嘉郡君的关系不错。”

慕轩怯生生道:“是……是一起玩过几回……”

慕归雨道:“去组个局,带着云舟一起。有件事我要你打听一下。”

-

车驾回到王府,风临踏下马车,到访的月惊时随白青季一道相迎,正行礼时,突然有一个踉跄身影急奔过来。身边侍卫飞身欲拦,不想那人自己自觉停下,站在那脸色苍白道:“殿下!”

风临定睛一望,随即皱眉:“李思悟。”

李思悟面色甚差,喘息也挺费劲的样子。风临蹙眉看了会儿,道:“上次说的很明白,你不必再来了。”说罢便要走,李思悟由侍卫拦住追赶不得,迫切喊道:“殿下,不是,我来、我来入您的府!”

风临停住了脚,微微回首:“又是一时兴起么。”

李思悟破音喊道:“不是!这回我是真的,我连行李都收拾了,真的啊!”

风临转过身回望,仔仔细细端详了她一番后,道:“李思悟,鱼和熊掌都要的人,往往两个都不能保全。”

“所以我舍了!”李思悟满头冷汗,豆大的汗珠在她说话时顺脸颊淌下,“我,选做您的僚属。”

“你来孤就要用你么?你是不是忘了……”风临正要说下去,却见李思悟身形虚浮,忽地向前栽倒。

风临飞快折返扶住她,动作间手掌触及她背部,感到一股湿意,定睛看去,发现李思悟后背外袍竟渗出一点血迹。风临微微诧异:“你这……喂!怎么回事?”

李思悟抓着她手臂,眼皮越来越沉:“信我殿下……这回……这回真的……”话音未完,她忽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风临抱住她察看,这才惊觉她已浑身冷汗。车架旁的一个侍女早就忐忑不安的样子,见状猛地冲了过来,泪水涟涟地唤人。风临心中不免着急,便要抱人回府就医,却见长街外远远驶来一辆马车,这马车样式她有印象,似乎是先前祝家的车驾。

风临赶忙唤白青季将李思悟背进府中,连着那侍女一道带回去,自己则留在府门处等着祝家马车停定。

不多时,马车停在府门前,祝琅华踏下了车。然令风临意外的是,祝勉竟也自车中走了出来。

“祝大人。”风临按下惊讶,作揖招呼了声。祝勉还之一礼,眼睛不动声色扫过一旁的月惊时,对风临道:“突然到访,望殿下勿怪。”

风临道:“无妨,大人此来这是?”

祝勉笑笑,看了眼身后祝琅华,对风临道:“还能为何,自然是为臣家中这不争气的侄子。”

风临微微冷笑。

祝勉状似未察,微笑道:“殿下年少有为,出身又高贵,臣家侄儿愚钝,的确不堪配殿下。但陛下圣恩垂照,臣家亦不忍辜此荣恩,腆颜受之。望殿下可怜臣家,顾念龙恩,全此美事,若有不尽意处,尽泄与臣。臣侄儿无辜男子,懵懂不知事,望殿下容有大量,勿苛责于他。”

好一番情真意切,说得连风临都要感动了呢。她冷笑着听完祝勉的话,开口道:“大人言过了,孤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若贵家少爷入府后安安分分,孤自然不会为难于他。”

“不过大人啊,您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这一番话么?”

祝勉笑道:“不怕殿下笑话,臣唯恐侄儿再触怒殿下,故而,今日亲自来送侄儿入府。”

风临道:“大人,您似乎弄错了根由。王府迎侧君是要有仪礼的,孤拒他是为他好。入府无仪无礼,就是无名无分,大人这般疼惜侄子,怎能不重此事?”

祝勉不温不火道:“琐务再好,终究是虚礼。一切说法,都不如陛下的圣意。陛下既明旨琅华为侧君,那么他便是殿下名正言顺,无可非议的侧君。殿下勿忧。”

风临笑容已愈发冰冷,看来今天祝勉是铁了心要把人塞进府里,甚至不惜几番拿出圣意来压她。这样急迫究竟为何?这难道也是那位陛下的意思么。

既推脱不得,风临也无意与她再在街上废话连篇。她冷笑着道:“好。既然大人觉得此事无碍,那孤当然乐见。祝少爷,请吧。”

说罢,风临给了月惊时一个眼神,后转身便往府中走去。祝琅华不安地搓着手,在得到祝勉眼神示意后,也匆匆跟上了风临。

风临疾步在前,祝琅华在后飞快跟随,转眼身影便入了府门。

府门外,月惊时会其意,手里拿着扇子,仪态翩翩踱步至祝勉面前,笑着说出一句话来:“这般上赶着做派,不觉得难看吗?”

此言一出,周身祝家随从皆是诧异。以二人官职差距而言,月惊时这话实在大胆。

“难看?”祝勉回身,脸上平静望着她,虽未有愠容,然而话音已冷了:“你懂什么叫难看。”

“送人入府,不叫难看。付不起米钱,买不起碎炭,凑不齐学费,送的薄礼没人收,这才叫难看。”

祝勉冷淡地看着月惊时,道:“年轻人,别高高在上地评判谁。人字拆开,不过骨肉两把,谁又比谁高贵多少。”

月惊时站在阶上,面上笑容减淡:“祝大人道理甚大,月某佩服,然大人既明骨肉之理,怎能不晓得名利皆过眼浮烟,百年之后唯有青碑长立,墨字不消。俊才英杰,当惜名才好。”

暗讽完,她看着祝勉,悠悠笑道:“若是月某,不会做出此举。”

祝勉淡淡一笑:“可惜也只是‘若是’,待你真成为旁人那天,站在她的处境过一生时,再说此话不迟。”

月惊时从容笑道:“月某为何要成为旁人,上天降劫有正,际会皆公,我自在我的劫中做到无愧,便可平视他事。”

祝勉只是笑。

二人四目相对间,一股暗暗的氛围涌动,两人各对对方心有判断。

祝勉:恃才傲物,必碾其锋。

月惊时:动止趋势,思谋唯利,定害我主,不可留之。

一阵穿街风而过,二人衣袖微动。祝勉转过身,微微回首,冷淡道:“不必相送了。”

月惊时勾唇微笑,抬手啪地一声打开金箔扇,点点梅花冷然而放,“祝大人,慢走。”

-

府内,风临冷着脸领祝琅华往前府会客堂走去。烦,烦,烦。

今日祝琅华戴了耳坠,耳下坠着两枚圆润的红玉珠,在他脸旁微微晃着,说实话,这个颜色很衬他。

风临略望了一眼,见了这耳坠才发觉祝琅华有耳洞痕,但也不太意外。武朝男子有许多都戴耳饰,有耳洞不稀奇。

但子徽仪就没有。风临也从来没想过让他打,以前甚至还不许别人劝他打耳洞。因为她一直觉得,子徽仪身上的每一处长得都好,就像一尊完美的白玉像,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该伤损。

啧。怎么又想到他了……风临微微蹙眉,强横地打散了脑中念头。扭头看向祝琅华,莫名烦躁起来。

祝琅华不是世家出身的孩子,更没像那些公子自小接受过礼仪教导,仪态并不贞静。一动,两个红玉珠就在他脸旁乱晃。

风临本就烦躁,看了这对珠子更烦,干脆停下脚步,直接了当地对他道:“你的东西不必搬进来。孤从前在京中有处府苑,离此不远,你就在那住吧。”

祝琅华原本跟随在她身侧,听到这话也停下脚步,咬着唇看她,眼中隐隐露出不甘与气怨。他实在不是隐藏情绪的好手,哪怕极力掩藏,也能叫风临看出真实情绪。

他盯着她开口,耳边的坠子不安地晃动:“我是您的侧君,您却不让我入府吗?”

风临冷冷瞥他一眼:“孤不可能让算计的种子扎进孤的王府。”

话够锋利,不留情面。祝琅华被刺的咬了下唇,低下头沉默了会儿,忽问:“您会让他住进王府吗。”

“谁?”风临有点不耐烦地看他一眼。

祝琅华有些不情愿,低声念出那个名字:“月惊鸿。”

风临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给他啊……祝琅华暗暗伤怨,咬唇的力道更大。他到底是个年轻男孩,面皮薄,经不住这样鲜明的冷待,已经生出委屈。

但是他的情绪对风临而言,真的不重要。风临也只不过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扭头走了,把他丢给寒江,让寒江安置他。对于他如何离府,在那处府苑如何打点,风临全不关心。

总之,她只要他走。越远越好。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祝琅华像给人扇了两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定定站在原地,身子赌气般不肯转动,然而眼睛却泛红地转向她的方向,恨恨望着。

诚然,他现在并不爱她,但世间哪个男子不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个美满的婚姻,哪怕相敬如宾也好。而像这般,毫不遮掩的冷漠防备与厌恶,简直如寒冰砸在他身上,令他生出灰心。

祝琅华也是少年人,这也是他的第一段姻缘,他怎能不失望?

想到今后可能都要这样过下去,祝琅华实在是没有忍住,泪花泛在眼里,眨眼便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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