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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友言,臣言,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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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风临睁开眼,一阵疼痛便如催命铃般袭来,她颤抖着呼了一口气,轻声道:“有人么……”

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寒江的声音随之响起:“殿下您醒了,要喝点水吗?”

风临点了点头,听到了她去倒水的声音。床边的宁歆沉默起身,抬手将风临扶着坐起,而后退到角落里。

寒江捧着一碗水走来,轻声道:“殿下请喝。”

风临接过,却没有急着饮,而是看着寒江问:“你哭了?谁欺负你了吗?”

寒江摇头道:“没有。殿下,我和您说个事,我带了个人来王府,您看着给安排个差事吧?”

风临一饮而尽,道:“什么人?”

寒江轻声道:“我带他进来您就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去了外殿,只片刻风临便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似乎那人一直在外殿候着。

随着脚步声渐进,人影显露在灯火之中时,风临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一时间呆在床上,有些不敢相信,“平……康?”

平康依然如旧年般微微垂眸,上前一步,抬手行礼道:“奴拜见殿下。”

“平康你……”风临紧紧攥着杯子道,“你不怪我了?”

寒江不动声色地瞪向平康,平康自然也察觉到了,他垂眸道:“我原本,就不应当那般。”

微微停顿,平康抬眼看向风临,复杂的目光掠过她苍白的面容,他不觉间叹了口气,“皇夫处,奴已禀明缘由,皇夫亦允准奴来王府做事。自今日起,奴归属定安王府,请殿下为奴安排差事。”

风临有些激动地点头,眼中难掩开心:“你愿意来王府做事?”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平康心里有点痛,声音都不觉软了几分:“奴已经来王府了。”

“好、咳咳、咳。”风临道,“你也管事,寒江,你来分摊事务给他,咳咳……”

“好的,殿下歇一歇,不急着说的。”寒江赶忙上前轻轻拍背给她顺气。

待气息平复,风临面又重新染上忧色,问道:“平康,宫里怎么样?”

平康面色微滞,答:“皇子殿下得知消息,哭了一整天,想来看您,只是又不敢离了栖梧宫,怕一时不防便有多嘴的人溜进去。

皇夫殿下那儿倒是瞒住了。我来时也只说您这缺人,没有漏话。”

风临微微松了口气:“那便好……只是苦了依云,我这个姐姐当真是不称职。”

寒江道:“殿下别这么说……”

风临叹了口气,又问:“只是凭依云和文雁叔,当真能瞒住么?”

平康道:“多半是可以的。皇夫殿下这几年深居简出,连各宫问安也一并免除了,与外界联系甚少,若无有心人闯上门,皇夫殿下是不会知晓的。”

风临微微垂眸,表情也说不上高兴。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寒江:“姑姑与堂姐在府上吗?”

“不知……”

风临道:“寒江,你亲走一趟,务必告知姑姑我醒了。”

寒江点头道:“好,我这便去。”

她说走便走,只是刚跨出映辉殿殿门,便见银川自阶下疾步走上来。

“何事?”寒江问。

银川额前有薄汗,但仍沉稳道:“回管事,正门处有人来访,屡劝不走,称是烁江裴怀南,定要见殿下一面。”

“裴女郎……”寒江低声道,“你稍候片刻,我去问殿下。”

风临刚刚躺下,见她这么快回来,疑道:“怎么了?”

寒江说:“殿下,裴怀南女郎来了,眼下正在府门外。”

风临一愣,随后垂眸道:“……她是来看我的。”

“那殿下要不要请她进来?”

“不请。送客。”风临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朝寒江道,“她才升荣丰府司兵,眼看过几年便能翻身,我不能见她。”

“好,那我亲自去和裴女郎说。”寒江点点头,转身出殿,路过外殿时见平康还在站着,她伸手解下腰边几串钥匙和令章,笑着拉过平康的手,放到他手里说:“这些东西整日挂在身上,坠得我喘不过气,你既来了,也别想躲懒,从此分担了吧。以后我们就像从前在凌寒殿那样,你管内务,我担外事。”

平康握紧了钥匙串,阴沉的脸终于露出点笑意,“又要我算账……”

寒江转身往外走,笑道:“现在想躲也晚了,既进了这个门,我绝不放你走。”

平康看着她的背影,无奈一笑。

定安王府正门处,裴怀南正怒腾腾站着,她风尘仆仆,碧衣沾着灰,鞋面上蒙了一层土,头上的发都飞乱了几根,一看便是骑马赶来的。

她一手攥着马鞭,一手叉着腰,身后除了一个随从和一匹白马,还跟着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女子。那女子是刚刚才乘车来的,此刻也不敢上前,就站在台阶之下,冲裴怀南苦口婆心道:“小姐,回去吧,大人已然怒了。”

“我就来看一眼,她怒什么?”裴怀南猛地瞪向她,“再说我偷跑来的,母亲怎么这么快知道?!”

那人苦着脸道:“什么偷跑啊……您走的当天晚上大人就知道了,就是没撵上您……”

裴怀南顿了片刻,扭过脸道:“来都来了,不见一面我不走。你回吧!”

“小姐,您这是干嘛啊!”

说话间,府门重开,寒江同银川出来,对着廊下的裴怀南行礼道:“裴大人。”

裴怀南面色稍霁,抬步想往里进,却不想被寒江挡在前面,“大人,殿下已睡,不便见客。大人不如择日再访?”

“睡了?”裴怀南怒笑道,“睡了你敢来回绝我?别说这些废话,你也看见了,我身后跟着人呢,今儿见不到,我也没机会再来了。

你不让我进,我就站在这不走。”

寒江见状,压低声音道:“大人您与殿下亦有交情,何苦为难我们殿下?她亦是为了您着想……”

“用不着。”裴怀南低语道,“你实话告诉我,她……是不是不行了?”

寒江道:“殿下无恙,未伤到要害,大人尽可放心。”

裴怀南打量着她,脸上极为严肃。看了一会儿,裴怀南转身往台阶处走了两步,正当寒江松口气时,却见裴怀南突然回身,以迅雷之速往府门内狂奔。

寒江喊:“拦住她!”

然而裴怀南的轻功了得,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哪是卫兵能拦住的?是而她极为顺畅地钻进府内,以恐怖的速度大笑着往园内飞奔去,一头撞在了影壁上。

寒江大惊:“裴小姐!快、快传府医!”

映辉殿内,风临坐在床上,看着面前头肿大包的裴怀南,有些沉默。

身后的府医在她身后一圈一圈地给她脑袋缠细布,裴怀南被缠的烦了,焦躁挥手道:“行了行了!”

风临抬手挥了下,“退下吧。”

府医麻利地裁布打结,飞快离开。

殿中二人对视,风临先开了口:“你挺想我啊。”

裴怀南不自然地摸了下头,而后抬眼盯住她,声音低沉,隐有不悦:“你伤的很重。”

风临笑了下,摇头道:“能言能动,也不算重。”

裴怀南终于有心思拍拍袖上的尘土,她抬手勉强顺了下头上乱飞的发,尽管并无用处,但她心里觉得自己形象好了很多,也重拾起名门小姐的风度,端坐着说:“见你性命无碍,我心稍慰。”

风临问:“你怎么弄成这样,是骑马赶来的?”

裴怀南点头道:“那日我惊闻出事,一时间心神大乱,一心急着来见你。这也怪那些传得太吓人,叫我以为你危在旦夕,生怕自己慢一步,便再见不到面了……”

话至此处,裴怀南难免想起伤心事,不由得感怀道:“你别笑我,从前我有太多来不及,我是真怕了……”

风临垂下头,微叹一口气,伤口隐隐作痛。

裴怀南从怀中掏出一截素绸布,似是一截割断的衣袖,她盯着它,惆怅道:“这些年我一直后悔,当初就这样放望归走了……

承业出事时我不在身边,阿韺自绝时我被隔牢墙之外,宁家没落我难抗天命,都是无能为力。既无能为力,不能改变,日子久了,我也能接受这个结果。可望归……望归她当初要走,我明明是能拦住的。

我分明可以拽住她,强把她留在华京,或许今日便是另一种结果。只是当时的我太天真,我以为她不过负气几月,哪想到,她这一走,就再没能相见……”

裴怀南紧紧攥着那白袖,懊悔道:“我已错过太多,不能再重蹈覆辙。知道你无事,我也不后悔这一场日夜奔袭。我只怕再有万一,我来不及……”

“可我很后悔。”风临看着她,淡淡道,“我后悔刚刚没叫亲卫去把你打出去,叫她们客气待你,让你有空隙跑进来。现在好了,你要怎么收场?”

裴怀南道:“有什么的,无非回去和母亲认个错。她是我娘,还能打死我不成?”

风临叹了口气,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和我装糊涂?我现在什么名声、什么处境,你真不知道吗?裴大人当年不惜放弃大好仕途,仓促归乡,就是为了保全你,保全你们裴氏,叫你们免去一场牵连风波。你如今凑上来,不是辜负了她一番苦心,你对得起她么?”

裴怀南心里堵得难受,良久,哑声问:“那你叫我怎么办?”

她抬起手,突然捶向自己的胸口,“我这些年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我压得难受!朋友们死的死、丢的丢,就我一个躲在家乡逍遥快活,我怎么过得去!

我不是做了没成,我是什么都没做!挚友接连出事,我自己却跑回家里当缩头乌龟,保全自己。夜里辗转反侧时,连我都觉得自己嘴脸丑陋!”

“你嘴脸丑陋,那我算什么,无耻小人吗?”

突来的插话惊了裴怀南一下,她一转头,看见了不顾阻拦,大步走来的子敏文。

寒江跟在她身后,对风临投去一个眼神,风临沉默地挥了下手,寒江退下了。

子敏文是从相府赶来的,到了映辉殿门外,本想等人通传过再进,可听到裴怀南的喊声,她自己也触动心结,一时不顾礼节,闯了进来。

裴怀南有些惊讶,“敏文,你也在……”

子敏文走到她面前站定,说:“你在家乡埋没,便叫嘴脸丑陋,那我在京中逢迎,自然当得起一句无耻小人。霁空呢?她这些年风生水起,又该如何称呼,难道是忘恩负义吗?!”

裴怀南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心里该明白。”

“我明白,可我听着实在刺耳。”子敏文难过道,“碧旗,何以妄自菲薄?难道非要在危难来临之际拼个你死我活,才能算无愧于心吗?若鱼死网破有用,那便去拼,我和你一道去拼。

可当年悲剧已定,谁都无力转圜,冲上去除了白送性命还能有什么用处?阿韺倒以死抗争了,宁家不还是倒了!”

“你闭嘴!”裴怀南恼怒道。

子敏文道:“我不是嘲讽宁韺,我是痛心!你我总要为家人考虑,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裴怀南怅然道:“什么来日?说的轻巧……来日我一眼便望到头了。”

“望到头了吗?”子敏文盯着她,抬手忽然一指风临,大声道,“希望不是还有吗!”

这一声如惊雷击中裴怀南,她浑身闪过一阵酥麻的疼意,似闪电游过四肢,她难以控制地望向床榻,床榻之上,风临苍白的面容正看着她,黝黑的眼睛如无尽的夜。

可她在那眼里看到了一点光。

风临道:“堂姐,慎言。”

“慎什么言!”子敏文道,“难道你没有这个心?你若没有这个心,你干嘛要打东夷?”

风临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了个笑容,她抬起右手,对子敏文晃了晃,轻声道:“堂姐,那日姑姑得知我右手有恙,什么态度?”

子敏文闻言猛然抬头,犹豫着开口,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母亲她……一夜未眠。”

“那你呢?堂姐。”

子敏文垂下了头:“我……我还是心疼你的。”

风临笑了笑,放下手说:“还是想想眼前吧。”

疲色重新涌上子敏文的脸,她搬了个椅子坐下,道:“我来也是有些事想告诉你,昨日朝会,有人体恤你遇袭受伤,已上书陛下,劝将你手上的军务暂时移交执虎贲军代理。不少人附和,羽林军也想接管,倒争起来了。我与母亲费了好大劲与她们周旋,幸而陛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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