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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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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

季明谪把她放在沙发上,回头对她说:“乖乖坐这里等我。”

裴灵溪乖巧地点点头,懒懒散散倒在沙发上。灵灵跑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见她没有搭理自己,呜咽一声趴在地毯上,默默陪着她。

季明谪打开冰箱取出一个冰袋,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或许是她皮肤太过苍白,总之那道掐伤红得过于刺目。

季明谪把冰袋贴上去,裴灵溪忍不住缩脖子,她不怕热,但是极其怕冷。

“很疼吗?”季明谪放轻按压力度,眸子里满是疼惜和担忧。

裴灵溪脑袋枕在沙发靠背上,直视他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不疼,只是有点太凉了。”

季明谪也跟着笑了,指尖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故作严肃说:“忍着。”

裴灵溪笑得更加灿烂了,蛮横地抱住他的腰,脑袋抵在他怀里,眼眶里又泛起湿热,却倔强地不肯落泪。

季明谪无奈地笑,手指抚摸她的头发,“是我太凶,又吓着你了?”

裴灵溪摇摇头,得意洋洋说:“没有,我已经不怕你了。”顿了顿,又抬起脸看着他,“季明谪,我想……你……”语气轻飘飘的,尤其是在说最露骨的“睡”字时,声音低得只剩下气音。

季明谪眯起眸子,抓了她的手腕,顺势把人压在沙发上,凑近,与她脸贴着脸,语气漫不经心又暗含危险,“胆肥了是不是?想清楚了再说一遍,到底是谁睡谁?”

裴灵溪缩缩脖子,别过视线,嘴上却不肯让步,含糊不清地说:“反正都是一样的,你就让我呈一回口舌之快嘛。”

从前,她只敢在心里偷偷地肖想,许是今夜的季明谪太过温柔,太过宽容,才给了她想要恃宠而骄的底气,她无比确信,今夜的他不会对自己的以下犯上真的生气。

“季明谪,我好喜欢你。”裴灵溪继续诱惑他,淡黄的灯光晃在她眸底,里面几分狡黠,几分坦荡,“你就给我睡一次,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难过的时候想吻他,难过是真的,也是借口,她只是想吻他,在很多时候。

季明谪气得牙痒痒,心想她果然是惑人心神的山鬼,还是一只喝大了的小狐狸,撩得他全然没了脾气,人生第一次用到他最不喜欢的词“鬼使神差”。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全然掌控自己的身体和意识,任何事情都是由他主宰的,可是在那一刻,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意识脱离掌控,无端偏向于她。

他不清楚到底是她对俗欲的坦诚引诱了自己,还是对他毫无遮掩的爱将他捕获。

“给你。”他亲了亲她潮湿的睫毛,松开她的腕子任由她转守为攻。

裴灵溪只是叶公好龙,他真的同意后,她却显得笨拙不知所措,像第一次吃螃蟹,坐在他身上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季明谪被她这幅手足无措的样子取悦到,故意晃动了一下腿,眉眼含笑,语气几分揶揄,“不会啊?要不要我教你?”

“不用。”她轻声叱他,耳朵红到透明,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扑倒,眼睛像两颗玻璃弹珠,倒影着他的脸,慢慢凑近,视线下移,吻落在他唇上。

碰到他的瞬间,她心里似乎有一场盛大的烟花秀绽放,是一生从未有过的开心。

她止不住笑弯了眼角,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是雀跃的,迫切地渴望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欢愉。

她终于看清自己为什么明知他的危险和恶劣,依然想要和他在一起,因为迄今为止,她的快乐全部来自于他。

她不过是在饮鸩止渴。

这场以下犯上最终还是没能进行到底,原因是在季明谪憋得难受,想加快进程,刚要抱她去卧室时,忽然的反转,裴灵溪受到惊吓,下意识喊了一声,灵灵可能以为他是在欺负裴灵溪,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季明谪一口。

两人重新倒在沙发上,季明谪握紧拳头,疼痛依然清晰无比。

“灵灵!”裴灵溪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赶紧起身挡住龇牙咧嘴又扑过来的小狗,“不许咬他!”

灵灵顿时收起獠牙,呜咽一声,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裴灵溪没再理它,转身扶季明谪坐下,显得手足无措,“……你……你还好吧?”

被一只狗败坏了兴致,季明谪明显是有点恼怒的,可对上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又不想对她撒气,只能独自生窝囊气。

裴灵溪自知理亏,蹲在地上,挽起他的裤脚,查看伤势,看见鲜红的血迹,心顿时悬得更高,眼睛酸得发涩,她忍住要落泪的冲动,扶着季明谪起身,“我……我带你去医院。”

季明谪跟着她到门口换鞋,裴灵溪慌慌张张半天穿不上鞋,他反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碰一碰她的腕骨,无声带了点安慰的意思。

裴灵溪悬着的心落下来一些,抓住他的手,下楼打车去医院。

急症室内,医生查看过咬伤,问他们是被流浪狗咬伤的,还是家狗,狗狗之前有没有打过狂犬疫苗。

裴灵溪一一回答,灵灵之前是打过疫苗的,不过她不敢拿季明谪的生命冒险,决定给他打疫苗。

医生拿出狂犬病疫苗针的时候,裴灵溪先瞪圆了眼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望向季明谪的时候,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不敢想象这针要是全部扎进他身体里面会有多痛。

季明谪看出她的心疼和愧疚,微微一笑,手背覆上她的,“要不你出去等我?”

裴灵溪摇摇头,固执地说:“我就在这里陪你。”

医生也说,有点疼,您忍一下。

季明谪刚说完没事,下一秒就疼出了痛苦面具,猛地攥紧裴灵溪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来,像是要爆开。

他咬牙强忍着,脖子红透,青筋暴起,裴灵溪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焦急又无力,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肩膀,轻轻拍着,垂下眼帘,眼泪被她克制在眼眶里打转,。

视线模糊成一片,她看见针头全部陷进他的肉里,一滴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下,又被她一把抹干净。

疼到极限似乎失去了知觉,季明谪睁眼看见她偷偷抹眼泪,又开心又难过,开心是因为没良心的小姑娘终于知道心疼自己了,难过自己吓坏了她。

季明谪抬起手指戳一戳她眼角溢出来的泪渍,故作轻松,“被针扎的人是我,怎么还把你疼哭了?”

裴灵溪一把握住他的手指,眼眶红红的,像只软乎乎的兔子。

医生轻咳一声,本来大半夜值夜班已经够烦了,还要被他们喂狗粮,简直身心俱受打击。

裴灵溪毫无愧色握着季明谪的手,听医生叮嘱注意事项,季明谪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唇畔漾开一抹笑,方才被狗咬的恼怒也消散了。

季明谪拖着一条快失去知觉的腿,由她扶着往外走,听见她说:“还是很痛吧,要不,我给你找个轮椅,推着你走。”

季明谪逞强说:“不用,你见过谁打个针就要坐轮椅?”

裴灵溪瓮声瓮气,“可是看起来真的很疼……”

季明谪转过脸,她满眼都是愧疚和心疼,他笑了笑,玩笑说:“那以后你记得对我好一点,就当弥补我了。”

裴灵溪郑重其事地点头,信誓旦旦跟他保障,“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季明谪无语笑了,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每一次都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渣男语录的,伸手掐了掐她的脸。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灵灵听见开门声,跑到门口迎接他们,它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趴在地上又吐舌头又摇尾巴,跟主人讨巧卖乖。

裴灵溪无奈地叹口气,对它说:“回你窝里睡觉去。”

灵灵倔着不肯走,裴灵溪轻轻皱起眉头,声音依然没有威严,“快回去。”

灵灵蹲在墙边,时不时觑眼看她一下,又看看她身后的季明谪。

季明谪肩膀靠墙,闲闲在在站在她身后,大有看戏的意思。

裴灵溪夹在一人一狗中间左右为难,场面僵持不下,最后她选择推季明谪进卧室睡觉,“很晚了,我们早点睡吧。”关门时给灵灵使了个眼神。

季明谪:“……”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对他好,转头就选择站在狗那边,上赶着小事化了,季明谪狠狠心痛,一进门就搂着她坐到床边,语气凉凉,“你这判官当的是不是太有失偏颇了些?”

裴灵溪讨好的笑着,“它只是一条心思单纯的小狗,您跟它计较什么?有失您的身份。”

季明谪把她翻了个面压在床上,气得咬牙切齿,“没良心的小姑娘,偏袒就偏袒,还非要说得冠冕堂皇,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没有没有,当然不是您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它一般见识。”

“我不跟它计较,我只想跟你一般见识。”季明谪伏在她耳边吹气,手掌贴上她的后腰,似乎是要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续上。

“不行。”裴灵溪抓住他的手,一脸严肃说:“医生叮嘱过不能剧烈运动。”

她倒是记得清楚。

季明谪嘴唇碰着她的耳尖,语气不正经,“那岂不是很久不能碰你了?你会不会想我?”

裴灵溪别开脸轻嗔,“流氓。”顿了顿,答非所问:“这段时间我会负责照顾你,一直到确保你没事。”

季明谪揉了揉她的头发,再生不起气来,故意逗她,“这回可要说话算话。”

裴灵溪笑着“嗯”一声,翻身站起来,去给他找睡衣,季明谪大爷似的靠在床头,心安理得享受她的照顾,看着她怀里的睡衣,胳膊一伸,把衣来伸手表演得淋漓尽致。

裴灵溪没那么真诚地笑笑,帮他换衣服,扶他躺下,就差唱首摇篮曲哄他睡觉了,她觉得荒唐又好笑,亲在他脸上,又很快跑开,关了灯去床上躺下。

夜又深又静,她陷在闭眼一样的漆黑里,一点困意也没有,反反复复想起这一晚所发生的事情。

不管是在打架进派出所后,她因为惶惶不安而疏远他,还是被灵灵咬伤,季明谪都没有对她发火,甚至一直都在安抚她。

裴灵溪更加睡不着了。

轻手轻脚挑开被子溜下床,全程都像是做贼一样,蹲在灵灵的狗窝旁边,轻声细语教导它,“灵灵,我知道你是怕我受欺负,但是季明谪他不是坏人,我们是在闹着玩,你以后可不许再咬他了,记住没有?”

季明谪睡眠很浅,在她下床时就醒了,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见她长发白裙蹲在地上,只有小小的一团,一本正经地跟小狗讲道理。

末了,傻乎乎举起小狗爪子,跟它击掌为誓,似梦呓又似真情流露,“以后你不可以再咬季明谪,他受伤,我会心疼的。”

他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

月光洒在地板上清薄如水,他的心似乎也融进月色,柔软到失去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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