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行了，都坐下吃饭。”沈立把清炒油麦菜和鸡蛋羹放在薛榆面前。
薛榆指着桌子上的菜，“这什么意思？”
沈立坐在薛榆旁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不是说你痔疮犯了，吃这个正好，清淡。”
“我说的是这意思吗？我那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薛榆朝封楠俩人尴尬的笑笑，“那什么，他胡说八道……”
“那什么，我知道山里有种草药治痔疮特别有效，需不需要我……”
“停，封哥，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需要。”
沈立憋不住笑出声，“笑什么笑，吃饭，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薛榆端起饭碗忙往嘴里送，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见状，沈立笑得更大声了。
饭后，薛榆认命的去洗碗，沈立在后院里准备猪饲料，薛榆本来是想跟他换的，可他手艺实在太差了，做的东西不仅人不吃，连猪也不吃。他妈说他这辈子就是打光棍的命，饭都不会做，谁会愿意跟他？
对此，薛榆表示不认同，他不会做饭但他会洗碗啊，十多年的工龄了，有谁洗的比他好？他就不能找个会做饭的？他就负责洗碗就行了？
“说吧，来这想干什么？”
“想不到大人不仅饭做得好，连猪食也拌的这么好，这今后谁要是跟了你，谁就享福啊。”
沈立停下手上的动作，“说不说，不说就回去，别在我眼前晃，看着就烦。”
“大人这是想始乱终弃？”
“你这什么意思？”
封楠看了眼里面洗碗的薛榆，“以前没有他的时候，大人对我可不这样。”说着，故作可可怜，“终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沈立笑了，“越说你还越来劲儿了是吧？到底说不说？我忙着呢，没工夫陪你瞎闹。”说着作势要走。
“别啊，有话好好说，”封楠拉住沈立，看了眼蹲在旁边的槐二，“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行行好，帮帮忙，就当是日行一善。”
沈立气笑了，“他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了？要真的有办法，我会不帮？”
封楠朝屋里看了眼， “有办法的，不是吗？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沈立指着槐二，“为了这样一个小妖，值得吗？”
“这话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封楠两手一摊，“我也不想啊，但谁叫他是我山头儿上的呢？”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封楠眼疾手快拉过薛榆，“那什么，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帮忙？没问题，什么……”
沈立气急败坏的把薛榆拉到自己这边，“帮什么忙都不知道就答应，他要是让你帮他杀人放火呢？”
“杀人放火？”薛榆看向封楠，“你让我帮你这个？”
“怎么会呢？别听他瞎说，就一很小的事儿。”
“看吧，我就说，怎么可能让我去杀人放火。”
“你知道什么？”沈立把桶递给薛榆，“喂你的猪去。”
“吃枪药了？我没惹着你吧？这么大火气。”
封楠看热闹不嫌事大，踢了下旁边蹲着的槐二，“有没有点眼力见儿，人小榆都答应帮你了，还不去帮他喂猪。”
“哦，好好好……”槐二起身拿过桶，“恩人，我去喂猪。”
“恩人？”薛榆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叫我恩人？”
“这都什么事儿，蠢死你算了。”
“喂喂喂，过分了啊！”咋还带人身攻击的。
封楠笑得肚子疼，“这可是小榆亲口答应的，这下你赖不掉了吧？”
“不是，有没有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封楠拍着薛榆肩膀，“这么跟你说吧，你答应了我的请求，所以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得答应并且帮我完成。”
“还能这样？这不就成了强买强卖？”薛榆看着沈立，“还有王法吗？”
“别看我，谁叫你瞎答应的？”
“这我哪儿知道？谁知道你们妖怪是这样的？”
“没事，小榆，你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就是件儿小事。”槐二的事有了着落，封楠现在是一身轻松，这些日子为了槐二的事愁的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现在好了，就算薛榆办不到，沈立也不会不管的。
“是吗？”薛榆才不信，要真是小事，沈立会急成这样？
“我骗你干嘛？”封楠向槐二招手，“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小榆答应帮你了，快来跟他说说是什么事。”
槐二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听到封楠叫他，连忙跑到薛榆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大人，大恩不言谢，今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别别别，你别这样……”薛榆偷偷看了下沈立，他好像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
“快说，你想要小榆帮你什么。”封楠一个劲儿催着槐儿，生怕薛榆反悔似的。
“我……我想带一个人回家……”
“错了，错了，不是人，他现在算不上是人，就是一具尸体……不对，尸体也算不上，遗骸，对，就是遗骸，他想帮一具遗骸回家。”
“嗨，”薛榆摆摆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说吧，他家在哪儿，明天我就带他回去。”吓他一跳，搞得他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结果就这？
“不不不，你应该没明白我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要一块儿去，懂吗？他要亲自带遗骸回去，亲自。”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多带个人吗？“他家离这远吗？需不需要开车？”
“不远不远，就在隔壁县，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查了一下，每天都有去那儿的汽车，要是能自己开车去，就更好了。”
“行，你们回去准备好了，我们就……”薛榆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因为他发现沈立现在的脸色越来也难看难看……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在说下去了。
封楠也注意到了，他将刚才没送出去的那包金子塞到薛榆怀里，“这你先拿着，等事成之后你说个数儿，我保证眼睛都不带眨。那什么，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告辞。我们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封楠拉着槐二头也不回跑了，好似后面有恶鬼追他们一样，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
薛榆抱着金子，呆呆的看着沈立，“我是不是摊上事儿了？” 沈立没理会他，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哥，沈哥，啊信，我煮了夜宵，你吃不吃啊？”封楠离开后，沈立把自己关在房间一直没出来，任凭薛榆说什么都没用。
“好哥哥，我错了，你就理理我吧，我真的错了……”薛榆想了一下午，觉得事情没他想的这么简单，他这次貌似给沈立惹了个大麻烦。一下午不理人，认识沈立这么久了，这可是头一次啊。
“晚饭也不吃，都这个点了你不饿吗？出来吃点儿吧，我下次厨也不容易，你赏赏脸，吃一口也行啊！哥，沈哥……”
不理人可不行，今天沈立不出来，他就赖在这儿不走了，就算是烦也得给他烦出来！
“哥……”薛榆拍着门，“赏赏脸，我真的知道错了，下去我一定不乱答应……”
“叫什么叫，耳朵都起茧子了。”
薛榆嘿嘿笑着，“哥，你出来了啊！”
“乱叫什么？差辈儿了。”
“是是是，差辈儿了，差辈儿了，大爷，我叫你大爷行了吧？不知小的有没有那个荣幸，让大爷尝尝我的手艺？”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就不信他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沈立还生他气。
“我就一个下午不在，你就去祸害厨房了？”
“你看你这叫什么话？别瞧不起人好不好？”
“那行，走，去尝尝你的手艺。”
“得嘞，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就这？这就是你的手艺？”沈立指着桌上的自热火锅和泡面，“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这怎么了？水是我烧的，面是我泡的，待会儿碗还得我洗，你还想怎样？”
“是吗？那真是辛苦了。”
薛榆像是听不出沈立的挖苦， “那是，我还怕你不够吃连珍藏的自热火锅都拿出来了 ，够意思吧？”回来后他妈就不让他吃这些，泡面跟火锅都是他偷偷藏的，想着什么时候趁他妈不在解解馋，这次为了沈立，他唯一的家当都掏出来了。
薛榆按着沈立坐下，“快吃，快吃，待会面泡久了就不好吃了。”
沈立拿着筷子，没动。
“吃啊，怎么不吃？”
“你晚上吃了什么？”他晚上没做饭，封楠两个饿死鬼投胎，一桌子菜一点儿没剩。
“快吃吧，我还能饿着自己不成？中午那鸡蛋羹不是没吃吗，晚上热了热凑合着吃了。
那鸡蛋羹薛榆为了表示抗议，一口没吃，封楠跟槐二两人也是很有眼力见儿，一口动。
沈立起身来了个碗，挑了些面到碗里，“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也吃点儿？”
“你当我是猪吗？我都说了我吃过了。”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东西够你吃？”沈立把碗放在薛榆面前，“麻利的，快吃。”
薛榆吃饭速度快，三两口就吃完了，他看着沈立欲言又止。
沈立不紧不慢的吃着，“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嘴被缝上了开不了口？”
“怎……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想等你吃完了再说嘛。”
“行，那你就憋着吧。”
“别别别，我说……那什么，”薛榆偷偷看着沈立，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生你气？这到没有。”
听到没生他的气，薛榆暗暗松了口气，他直了直腰，敲了下桌子，“那你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一下午我是怎么过来的？连晚饭都是随便凑合的？”
沈立撇了眼薛榆，“还不是因为你，随随便便乱答应，我给你想了一下午的办法。你知不知道问也不问，随便答应人会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