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房玄他也在？”
“当然。”
“在哪儿？”沈立抬了下左手，“手串里。”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话其实是薛庚说给房玄听的，我俩就是一工具人？”
沈立点头，“可以这么说。”
“不是，这为什么啊？”薛榆搞不明白，“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当面说清楚？非得这样？”合着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一嘴狗粮？这应该算得上是狗粮吧？
“这你可得去问房玄。”房玄就是这性子，遇到什么是就想着逃避，和缩头乌龟没什么区别。当初他搬出老宅就是因为他看不得他从小看到大的人，他熟悉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这次也一样，那天晚上他就醒了，也恢复了记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庚，所以就躲到他这儿。他以为薛庚不知道，但薛庚什么都知道，不过是由着他而已，想给他时间好好想一想罢了，今天薛庚找上门，显然是没了耐心。
薛榆不由得感叹，“房玄上辈子是救了他全家？”要不然怎么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听个故事都听不明白，房玄是救过薛庚全家，这么快你就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照你觉得这一切值吗？”
“什么值不值的？”
“薛庚啊，这都有一千多年了吧？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的人苦等了一千多年，忍受着魂魄不全不的痛苦，每世都是天生痴傻不得善终，这样值得吗？”
“这你得去问他。”
“哎，别走啊，走那么快干什么？”薛榆连忙跟上。
“家里猪还等着吃饭呢，不走快点能行吗？”
“就一顿，吃不吃都行，不着急，你就先说说呗，耽误不了什么。”
“说什么？都说了真想知道就去问薛庚。你在这问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他。”
“那要是换做是你呢？你觉得值吗？会不会和薛庚做一样的选择？”
“换做是我啊？那你的换一个问法。”
“换一个问法？换成什么？”
“你不应该问我值不值，应该问我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没处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知道自己愿不愿意？”
薛榆仔细想了想，觉得沈立说得挺有道理，没有真的处在那样情况，没有真的经历过那些，说什么值不值愿不愿都没有意义。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俩都在这等你们大半天了。”
“你们怎么来了？”
封楠一把抓过一旁低着脑袋的槐二，“那什么，那日槐二做法确实是有失妥当，小榆那日被吓坏了吧？听说回来的时候还摔伤了腿，实在是对不住。这不，今天我特意带着他来赔礼道歉，”说着推了下槐二，“还愣着做什么？来之前我怎么教你的？”
槐二对着薛榆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那日是我做的不对，不仅吓到你还害得你受伤。”
“没关系，没关系，那腿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不管你的事。”薛榆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摆手。
封楠笑着拿出个袋子，“山里的果子熟了，我摘了点，就当尝尝鲜。”
果子？谁家好人把金条当果子？那金条是长在树上的？薛榆求救似的看着沈立。
“看我干什么？既然是找你的，没我什么事，那我就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
“沈立，你干什么？你站住！”沈立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会的进了屋，剩下薛榆三人站那儿尴尬的笑着。
薛榆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我牙口不好，你这果子我吃不了。”
封楠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小榆觉得这果子少了，不着急我这还有。”说着，把手放进口袋往外拿。
薛榆连忙按住封楠的手，“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我没嫌少，主要是……”薛榆肉疼的看着袋子的里东西，“主要是我不仅牙口不好，而且还消化不良，这果子我真没那福气享受，封大哥，你还是拿回去吧？”
话说道这份上，封楠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尴尬一笑，“怪我，没考虑到这些。”
槐儿见状有些着急，“不行，这你得收下。”说着就把袋子往薛榆手里塞，薛榆被吓得连忙往后退。
“住手，你这是干什么？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被封楠这么一吼，槐二挺下动作，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封楠瞪一眼，又重新耷拉这脑袋站到封楠身后。
“对不住，又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薛榆看着两人，提议到，“都到这儿，要不进去坐坐？”
“不了，你先进去吧，”封楠看向屋里，没见到想看的人，提高音量说道，“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就行。”
“这……”薛榆站在那儿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封楠笑着说道，“没事，你先回去。”说着指了指屋子，对薛榆做着口型：他会让我们进去的。
薛榆耸了耸肩，“行吧，那我就先进去了。”他还忙着去喂猪呢，他妈走的时候交代了，等她回来猪要是瘦了，可没好果子吃。
“他们呢？回去了？”沈立正在做饭，薛榆过去生火，没办法，他妈说什么柴火灶做饭香家里就一直用的是柴火灶，香不香他倒是没吃出来，就是每次都要生火让他觉得麻烦，没办发，谁叫他不会做饭，为了避免说吃闲饭，生火和洗碗一直是他的差事。
“没呢，还在外边。”
“东西你没拿？”沈立纳闷，这是转性了？不应该啊？
“什么？我……能拿？你不是……”不让拿吗？
“我可没说不让你拿。”
“怎么没有，就上次，你还都拿回去了。”
“这次能一样吗？这次人家是来赔礼道歉的，为什么不能拿。”
“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薛榆肉疼，那么多金子他这辈子都不用愁了，“我现在还能去拿吗？”
“你说呢？”
“啊~~~”薛榆靠在墙上生无可恋，“我不管，这事都怨你，你得赔我的金子。”
沈立乐了，“不是，这还能赖我头上？”
“怎么不能，要不是你我就收了。啊！我的金子啊，你赔我的金子。”
“别嚎了，火烧大点儿，我要炒菜了。为这么点金子至于吗？”
“这么点？你管那叫一点儿？上哪儿学的计量单位？”
“你听说过一种植物没，它们的根系会吸收土里的金元素，淘金客就会通过它们树叶中的金元素含量判断附近有没有金矿。”
“听说过，不过跟这有什么关系？”
沈立把辣椒放进锅里，薛榆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不是我说你，每次做菜都放这么多辣椒，再这么吃下去我痔疮都要犯了。”
沈立拿着锅铲看着薛榆，“不愿吃辣就自己做，在我这儿做什么就吃什么，还想点菜，惯的你。”
薛榆小声逼逼，“切，吃就吃。”不会做饭没人权啊！
“说什么呢？”
“没……没啥，”薛榆转移话题，“刚还没说完了，继续说。”
“你知道他俩是什么吗？”
“那个叫槐二的我知道，是棵老槐树，封哥……他那么瘦，跟竹竿似的，该不会是竹子精？”
沈立冷哼一声，“还封哥，你倒是叫的挺亲切的，才见过几次啊？”
“听你这语气，怎么，吃醋了？要不我也喊你哥？沈哥？”
“可别，差辈儿了。”
“占你便宜？”沈立一本正经，“没有啊，本来就是差背儿了。”
“得得得，不说这个了，你接着说。”薛榆懒得跟沈立掰扯。
“你应该不知道，这山里有条金矿，他们根系发达，对他们来说弄点金子不是很容易？”
“什么？”薛榆腾的一下站起来，“你是说这山上有金矿？那我要是……”发了发了……
“这你就别想了，那金矿很小，没有开采的价值，要是能开采，能轮的到你？好好烧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早说，”薛榆坐了回去，“白高兴一场。”接着，又不死心的问道，“那你说我能不能让他们帮我挖金子？”
“想什么呢？就你聪明？那金子在哪儿都是硬通货，人会白给你挖？”
“那我给他们报酬不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人也不是傻的，他们想要的报酬你给的起？”
薛榆叹气，“这钱怎么在哪儿都难赚啊！”
“好了，别嚎了，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这么多菜，咱俩吃的完？”薛榆看着沈立，“这日子不过了？”
“谁说就我俩了？去把外面那俩个叫进来。”
封楠看着满桌子的菜，搓着手扭头对槐二说道，“咱俩今天算是有口福了，能吃上大人做的饭。”
“以前没吃过？”薛榆放下碗筷，不就是一顿饭吗，这么激动干嘛？
“十几年前有幸吃过一次，大人不常做饭，你也知道像我们吃不吃都行。”
“是吗？”薛榆不信，这么久了一天三顿他可没见他落下。
封楠看了一圈没见到沈立，“大人呢？”
“他说还有两个菜，让我们先吃，他一会儿就来。坐啊，都站着干嘛？”
“这哪儿行，大人都还没到，我们怎么可以先动筷？”
“行吧，我有个问题。”
“什么？你们怎么都叫他大人？”还都挺怕他的？
封楠神神在在的，答非所问，“大人就是大人啊。”
得，他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你们喝酒吗？我知道我爸有瓶好酒，喝不喝？”薛榆早就惦记他爸那酒，今天终于让他找到机会。
“这……”
“脚都还没好利索，喝什么酒？”
“喝酒关脚什么事？”
“那行，”沈立点头，“你要是不怕你爸，你就喝。”
薛榆想了下他爸收拾他的样子，“那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