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为,为了给弟弟报仇,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叶琤真不知道该感叹他究竟是心志坚忍,还是太过执着。这么想着,叶琤默默为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哀叹一声,随即把目光落在前实验人员几字上。
关保恒已死,就算是喻瑾也没法用催眠术向他问话,只能暂时往这个方向查查看了。至于可能与之相关的人,叶琤目前只能想到一个——柳碧绦。
柳碧绦遇袭全在那所谓的异型研究资料上,叶琤若想向她问些什么,必然逃不开这个话题。可一想到这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叶琤就忍不住皱眉:他现在已经无比确信,自己小时候所遭遇的劫难和总司检验处发生的事有关。
叶琤突然想起一件被他忽略已久的事情。喻瑾曾说总司检验处因违规进行人体实验而被母亲血洗,难不成,检验处所做的人体实验,和域场的移植有关?
似乎不无可能。叶琤清楚他正隐约窥见真相的冰山一角,心底逐渐泛起冷意。
如果真是这样,此事一旦外传,对联盟的声誉将是巨大的打击,难怪联盟对此讳莫如深,还刻意抹除了当事人的存在。
想通这一点,叶琤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沉重又无奈。
还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柳碧绦身上。这是个突破口,但也是道关隘,经古董店遇袭一事后,他算是对这个小姑娘有所了解,虽然表面上和气友好,但实际上却是八面玲珑,心理防线较高,哪怕是对唐岷的信任度也有限,唯一知晓内情且被她所信任的人显然只有喻瑾。
如果喻瑾叮嘱过她什么都不能说,那叶琤问了也白问。
叶琤无意识地转着笔,忧愁地念叨:“喻瑾啊喻瑾,你怎么就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呢?”
他寻思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暂缓调查。即便喻瑾如今暂时对他有所隐瞒,但叶琤相信自己的直觉,无论如何喻瑾都不会对他怀有敌意,哪怕是表白失败,最多也就是保持距离,变回两人刚认识那会儿。
不过一想到这个,叶琤就会不自觉地陷入漩涡中,纠结茫然,不知所措。他撑着脑袋黯然伤神,开始思考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什么,给喻瑾留下了糟糕的印象,以至于他听到剖白的言论后怫然不悦。
叶琤想心事想得怀疑人生,心不在焉地走神多次,连吴纵这样的粗线条都有所察觉。他举着一份文件,看着底下的签名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道:“叶哥,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
叶琤充耳不闻:“还有别的要我签吗?”
“……哎呀叶哥!”
吴纵不禁跳脚,他把文件递到叶琤眼前,指着右下角的签名道:“你看看你签的是什么!”
叶琤定睛一看,发现白纸上明晃晃地写着喻瑾二字。
叶琤:“……”
字迹工整漂亮,瑾字的最后一笔轻轻往里一勾,无端生出缠绵之意。叶琤眼神闪烁,捏紧钢笔,心里百味翻腾。
吴纵还在叭叭:“喻瑾只是这两天有事回老家了,叶哥你也不用这样吧,这洪水都快泛滥成灾了!”
“……什么玩意!”叶琤回过神来赶他,“少玩烂梗,去去去,再去打印一份出来。”
赶走吴纵,叶琤继续浏览文件,却发现原本整齐划一的黑字开始扭曲活动起来,像蚂蚁般爬来爬去,重新组成喻瑾二字。
叶琤闭眼叹气。注意力不集中的后果便是如此,稍微一点苗头,千里之堤便尽数溃败,相思成灾。
叮铃铃——
叶琤转头一瞧,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喻瑾二字。他不禁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而后反倒在心里炸开了花:喻瑾居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叶琤想都没想就按下接通键,刚想开口却又语塞:“……”
信号传输遥远,声音略显失真,但喻瑾咬字清晰:“是你么?”
叶琤喉结微动:“是我。”
喻瑾似乎听出他的不自在,别的什么也没说,只道:“你来一趟东朝区琼台城,我有事需要你协助。具体地址我稍后发给你。”
东朝区琼台城?这不是关保恒住的城市吗,难道又有新的线索?
叶琤刚想细问,喻瑾便续道:“有异型逃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