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生冷冷笑出了声:“说的跟真的一样,你教书呢?说到底,你们就是他妈的虚伪!论冷血,谁能比得过你?父母弟弟都死了,你是哭都没哭,为了躲开我的视线,假死你都干得出来!我是你亲伯父!你小时候抱过你照顾过你,今天,不还是被你坑了进来!你也不在乎你爷爷奶奶是不是会伤心难过!陈御白,你才是最冷血无情,最没用心的那一个!”
陈御白平静地说:“天生冷血吗?我只是理智大于感性。如果真的怕爷爷奶奶伤心,你当初就不会对爸爸动手,不孝不仁的人是你!我只是做了身为人子该做的事。”
陈润生怒极,挣脱了束缚,冲上来打了陈御白一巴掌!陈御白没有躲,生生受了,而后,盯着陈润生,说:“这一巴掌,是我身为你侄女的报应,陈润生,你的报应已经在路上了,等着吧!”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向蕊已经把你犯罪的证据交给警方了,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凭你几句甜言蜜语,向蕊能把前半生的苦难全部抹掉,回头认你这个父亲吧?”
陈润生一怔,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她妈妈是个傻的!她明明……”
“她十三岁那年,向小玲就死了。她是不是从来没和你说过?哦!对了,你也不过是利用向蕊而已,怎么会真的关心她们母女?”
陈润生惊呆了,重复道:“死……死了?”
陈御白心情似乎也好看一些,接着说:“资助她上学、生活的人,是我。大伯,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感觉如何?被亲生女儿送进监狱的感觉,如何?”
“你利用向蕊对付我?”
“倒也不尽然,当初,只是碰巧而已,我有个手下,王楠,和您说过的,带着向蕊一起去的万叔那里,我见她聪明,一直资助她,后来她自己告诉我,她的身世。”
“陈御白!你个杂种!你无耻!你会有报应的!”
……
陈御白不语,心里只剩痛快,看着陈润生的背影,笑的开怀。
几天之后,警局那边过来找陈御白了解情况,说是暂时没有找到陈润生买凶的证据,也没有相关的证人,案情陷入僵局,警察来问陈御白能不能记得车祸当天的情形。
陈御白把记忆中能回想起的都和警察说了,等到警察离开,已经快到中午了。
今天是重阳办理出院的日子,陈御白带上家庭医生,把人接回了家。
之前住的地方太小,家庭医生和保姆住进去之后会很挤,陈御白带着重阳又搬回了别墅。这里够宽敞也够大,闲置的地方陈御白挑出了一块,放着家庭医生需要的各种仪器设备,又问了医生,醒来之后需要什么运动器材,而后一并买入,忙完这一切,陈御白就躺在重阳一直睡着的床上。
重阳的皮肤终于不那么冷了,面色也有了些许红润,四肢的水肿也消退了,只是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重阳三个月内醒来的几率大概是百分之三十,超过三个月还没醒,就要做好长期就医的准备。
陈御白给重阳换了衣服,她躺在重阳身边,说:“哎!重阳,陈润生现在再也不能威胁我了,我现在感觉很轻松,本来一直失眠,现在好了,你回家了。”
床上的重阳一副深睡的模样,相比于重阳平时的生机勃勃,总是显得过于安静。陈御白躺在重阳身边,默默握住重阳的手。
家庭医生见状,忙走过来劝道:“陈总,病人现在这个状态,您最好和她分开睡。”
陈御白看了看身边的重阳,问:“是我会打扰到重阳吗?”
家庭医生摇摇头,说:“那倒不是,只是有些人会忌讳,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样不吉利。”
陈御白无所谓道:“没关系,我不信神佛。”
家庭医生又说:“病人晚上可能会需要很多照顾,您睡在这里,可能会打扰到你。”
陈御白不以为意,说:“没事,我失眠。”
家庭医生没再说话,默默退了出去。
虽然重阳没醒,但是脱离了危险期总是值得高兴,陈御白数十日的头疾也终于缓了缓,连日来的疲惫和忧虑在这一刻终于开始变成虚幻的浮光,陈御白就这样握着重阳的手,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阳光微渺,陈御白还是感觉到了那缕弱小的光。她睁开眼睛,昨晚睡得踏实,今早明显感受到了充沛的精力,陈御白伸了个懒腰,十分自然的亲了亲重阳的脸,打开窗帘,勾了勾重阳的下巴,轻声说:“你现在有一半是植物,植物是不是更喜欢太阳,你看,今天太阳挺好,你喜欢吗?”
重阳的脸看起来像个假人。陈御白并不气馁,对着重阳说:“你可要赶紧醒过来,不然我可要去找老神医给你扎针了啊!要是最后还是不醒,嗯……”
“我就当你是在配合我玩囚禁游戏了哦!其实这种结局也不坏,你看,你将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担心你出去沾花惹草。”
“你一定不知道,之前你和赵一的照片我看到的第一眼,想的就是把你的腿打断,就困在这别墅里,让你一步也不能离开我。唉!这样怎么不算是愿望成真呢?”
“哎呀!开玩笑的啦!我怎么舍得真的打断你的腿?放心放心,我有的是心机和手段,一定能步步为营,把你困在身边。”
陈御白洗漱完毕,又去揉了揉重阳的脸,也不流恋,转身下楼去吃早饭。
打开门,就看见家庭医生早就站在门口,正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陈御白不以为意,指着屋内地重阳,说:“好好工作,如果她能醒,给你包个大红包。”
医生后退一步,愣着没说话。
陈御白下楼,保姆彭姐早就做好了早饭,早饭倒是简单,四个菜,加上红粥、鸡蛋饼。
陈御白皱着眉头,感觉着实简陋了点。说来奇怪,从前重阳准备早餐的时候,米粥加咸菜加白煮蛋是最常吃的,但自己就是吃的很开心,也从不觉简陋。重阳喜欢吃各种各样的咸菜,什么雪菜、咸豆角、酱豆,还有一种她们当地的一种奇怪的植物根茎做成的小菜,各种各样,奇奇怪怪。
遇见重阳之前,那些东西自己看都不会看一眼,也没喝过只放白米的粥。但是看着重阳吃的很香的样子,自己总是忍不住跟着重阳去尝试,然后,沉迷其中,为那些简单朴素的味道着迷。
陈御白放下碗筷,对着保姆说道:“明早我想吃海鲜粥,嗯,还要蟹黄炒蛋。”
保姆立即点头,说:“好的陈总。”
“再买些山竹和榴莲,重阳喜欢。”
保姆不过三四十岁,连连点头,说:“放心吧陈总,胃管之类的我都会用,一定会好好照顾您和重阳的。”
陈御白点点头,说:“我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上门都不要开门,不接受任何拜访,听明白了吗?”
彭姐点头:“放心吧陈总!”
陈御白吃好饭,起身去了公司,一出门,看到王楠早早地守在门前。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说话,王楠默契的打开车门,陈御白坐好之后,王楠颠颠的到了前排去开车。
陈御白看着王楠这卑微的样子,说:“你其实不必这样,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王楠开着车,说:“重阳,她怎么样了?”
陈御白知道他要说什么,别过头,说:“重阳挺好的,脱离了危险期,算是活下来了。”
王楠小心翼翼地说:“其实,那天我要是能多想一步,要是我能拦得住他们,要是能多派几个人跟着你和重阳……”
陈御白叹了口气,说:“王楠,没有如果。”
王楠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
陈御白又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就是因为你找到了地点之后,选了合适的时机,我和重阳才会逃的那么顺利。你带的人本来就不占优势,如今能全身而退,没有死亡和残废,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重阳她……”
陈御白不耐烦地打断了王楠:“现在是不是还要我给你做做心理建设?重阳她不会怪你,我也不会,在那种不利的条件下,这已经是好的结局。王楠,向前看,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