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它的存在。
那里阳光丰沛,吋吋日光拥在海面挤兑水汽,却换来了粼粼的模样。许囱不知道如何将命运随手抛掷给自己的迷题解开,如何找到入口前往,但在遇到贺朗阁的那一天,他明晰地觉察和预言出,他要永远留在这张入场券身旁。
第二天,贺朗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许囱抱到了床上。
四处张望了一下,意识到许囱已经出门了,贺朗阁这才想起许囱说过今天要去找老师,讨论从耘溪出发的那个课题,在比赛评比之后更进一步的发展方向。
走出房门,贺朗阁看见许囱昨晚买回的面包牛奶,现在正乖巧地被摆放在桌面上。
旁边是许囱留下的一张纸条,贺朗阁走近拿了起来。
“我先走了,记得把早点热一热。”
“对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昨晚,确实见到了月亮。”
文字下边,是一幅简单线条勾勒出的画面,许囱用笔歪歪斜斜地画了一个小人躺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文件袋。
贺朗阁能分辨出那是自己,下一秒,又被许囱好心在自己四周画上的几个开心超人惹出了笑。
贺朗阁放下纸条,捡出了几片面包放在盘子上,连同牛奶,一起送进了微波炉,不过十几秒,房间里就开始飘散起食物的香气。
贺朗阁坐在桌前,脑中胡乱过了一下今天要在家完成的事情,打算享受好这一天自己在家的时光。
其实,贺朗阁知道,他的身体永远不可能撑起一轮月亮。
他的存在,之于许囱的意义,和他能做出的微小贡献,在于流淌,在于始终生生不息地流淌,无需浸渍土壤,无需湃升骤降,只需坦然随心变更流向,这是一件贺朗阁之前不敢相信的事情,他偏执地追逐自我的模样,就足以为喜欢的人带去力量。
上午又跟制作公司联系了一下,演出合同的敲定只是一个阶段性成功,后续的很多工作还需要贺朗阁去配合。
贺朗阁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问题实在是难处理,于是决定,先让自己睡个午觉。
醒来的时候,贺朗阁接到了许囱的电话。
许囱说,经过跟老师的沟通,自己这个课题真的不是项简单的工作,可能会变得很复杂。
贺朗阁说没关系,你不要变复杂就行了。
贺朗阁说自己还要配合制作公司完成很多额外的工作。
许囱问贺朗阁晚上想不想一起去家附近新开的饭店吃烧“额”,没准儿烧掉第二天发现那些工作就没有了呢。
电话线都能听出来,两个人并不是真的在讨论彼此的问题,只是想单纯地对彼此说说话。
一个个小麻烦接连不断地冒出,总会有新的难题摆在贺朗阁和许囱面前,但没关系。
他们都迷恋于观察彼此的心被现实的粗砾磨躏到折旧,再不厌其烦地用自己的目光将它重新擦亮。
即使知道终有一天,会再也回不到完好如初的模样,就让那些再也抓不回来的永远被改变的东西,变成两个人酿出的仅属于彼此的玩笑,变作笑声飘散到空中就好。
这个世界上,总该存在一处洞天,收容下这两个尽心尽力地保护着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