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浪。
后来他发现原来背叛原有世界的固有模式,去发现自己内心想做的其实是最难的,自己遵循着父母的要求长大的模式原来才是最轻易的,这种按照社会生活法则度日其实是最偷懒的做法。
费醉坐进来一杯水的功夫,谢谢拟也收拾完了,告别贺朗阁和许囱之后就和费醉一起去坐车回家了。
路上谢谢拟问费醉要回缦廊待多久,一周吧,费醉回应。
过了一会儿,谢谢拟问费醉这次去哪里。
“说是南方的海边。”费醉回答:“去年在山里实在被咬怕了。”
费醉和他乐队的朋友,寒暑假的时候都会去找个地方住上一个月,记下普通人的故事,写几首歌,结束之前还会找个附近的广场演出个一两场,高一之后的每年都是如此。
每次回来费醉都会瘦好多,累得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来,但是也总是乐此不疲。他总是觉得那些故事如果自己不记录下来,就会在几年后被永远地埋进土地消失。
谢谢拟点点头,若无其事地问道:“这次也不带我吗?”
“路上挺苦的。”谢谢拟没有听过费醉用拒绝的语气回应过自己,从来都是这样点到为止。
谢谢拟也从来对这种柔和的劝说逆反不起来,收回了正在拨弄出租车座垫上线头的手指,对着费醉微微摇头咋舌道:“不想我啊。”
“又在一起一整个学期了,不烦我啊。”
不想我啊,不烦我啊,委婉的进击和更为委婉的后退。
“行吧,趁着回家这几天,帮我把生日时我妈送我的乐高拼上吧。我懒得拼,我怕我妈觉得我不喜欢,明年再不送了。”谢谢拟调整了坐姿,整个人完全靠在了椅背上。
“成。”费醉微笑。
宿舍里只剩下贺朗阁和许囱,许囱正在帮贺朗阁收拾货品。
许囱慢条斯理地把货品规整地放进纸箱,问贺朗阁:“这些都能卖出去吗?”
“不知道。”贺朗阁诚恳道,他知道自己不适合推销东西。
“那宋学长给你指标了吗?”许囱也觉得可能确实有些为难贺朗阁,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直接就答应下来了,有些担心。
贺朗阁回答没有。
许囱笑了笑:“那就成。”
这些都是宋习珉公司做的文创产品,北檐明天有大型的市集,公司在那租了个摊位。
上个月宋习珉问贺朗阁要不要帮忙做展位的负责人,贺朗阁说自己不会,对方说你知道坐在那里收银就行了,贺朗阁说考虑一下。
这不是宋习珉公司的主要项目,平时做这些主要是帮那些有设计想法但是又没钱实现的年轻人把他们的东西做出来,然后帮忙推广。
这种偶尔的市集,公司没有专门雇人去做这个,设计这些东西的人大多都还是学生也不在北檐,一般也没法赶过来,每次都是现雇人来帮忙。
最终,贺朗阁还是应了下来。
考完试到现在一直在看这些小设计师们的设计稿和想法介绍,怕到时候耽误人家。
许囱扫了一眼面前各异的货物问:“这里边有你做的吗?”
“没有。”贺朗阁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怕太火了。”实际是上不敢,贺朗阁一直觉得敢把自己的想法搬出来,看大家是不是接受是很郑重和勇敢的事。
许囱没有追问,只是顺着回答:“确实,要是太多人抢了明天还真忙不过来。”接着又问明天几点出发。
贺朗阁回答等下去约车软件约个车再看。
许囱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扶额道:“诶,合着明天你不带我去啊。”
许囱正蹲着,把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支住了下巴,表情像是个正在揉脸的小水獭。
贺朗阁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懵懵地问:“你说要去了吗?”
许囱:“我以为,”话没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说:“倒是也没有。”许囱沉默了一秒,几乎是在争辩:“不是,你还记得我在追你吗?”
贺朗阁意识到了许囱在计较什么,故意挑衅地说:“追我,也不一定非要天天跟着我啊。”
也对,这话确实没毛病,还记着就行。
许囱突然发现自己对贺朗阁对自己的感情回应要求已经低到了对方还记着就行了,不由苦笑:“那我可以给你去当苦力吗?”
贺朗阁之所以会下意识地默认许囱明天不会和自己一起去,是因为觉得刚考完试正是要休息的时候,就没想麻烦许囱。
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贺朗阁又在苦恼自己不擅长应付这种事情,又有想过要不要请别人帮忙,但是自己揽下的活儿,实在不想麻烦别人,于是在反复犹豫着。
既然许囱主动提出来,贺朗阁便赶紧顺势说:“好。”
“工资分你一半。”不白当的,贺朗阁心安理得地想,但好像工资也没多少。
“我再请你吃饭。”贺朗阁又补充道,这下彻底心安理得了。
许囱正在把一个刚装满东西的纸箱封好,回应:“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