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靠门，起身道：“我去吧，顺便上个卫生间。”
贺朗阁不擅长聊天，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喝橙汁，实在是有点憋了。
见贺朗阁出门，贺褒途扭头对许囱说：“你转专业的事儿，想好了吗？”
“要是光是转专业，我早就做好决定了，这不是要换个校区吗，”许囱嘴里还嚼着米饭，嘟嘟囔囔地说：“还有小半年呢，我在准备了。不过，我的顾虑也是多余的吧。”
贺图图一听这个就着急了：“你们是一点进度都没有吗？”实在不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这么菜。
“什么进度不进度的，我这也不是在干工程。其实我觉得现状就很好了，慢慢来嘛。”许囱不紧不慢地回应。
许囱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些怅然地样子：“就是觉得要是转去城乡规划，换一个校区，就远了，有点可惜。怕他觉得我半途而废，怕他心里乱想，怕他觉得我不是认真的。”
宋习珉瞥了一眼贺褒途，示意他别把孩子逼紧了：“确实。你的成绩我和你贺哥都不担心，要是喜欢城乡规划，就去吧。”
“朗阁这边呢，我建议你坚定自己的选择，但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朗阁应该是很讨厌别人为了他改变的，但如果你不清不楚地就走了，他也免不了会胡思乱想。”
宋习珉又悄悄说：“他其实有一点动摇，我看得出来，但你也别逼得太紧，他容易慌，就按你自己的节奏来就好。”
三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有意把身子前俯，语气放轻，不知道的还以为凑在一起商量什么作战计划。
贺朗阁慢悠悠地从洗手间出来，手心还是潮潮的，他不喜欢用烘干机，每次都是等自然干。
回到包间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多了几罐啤酒，贺朗阁愣了下神。
宋习珉随手打开了一瓶，看着瓶盖底叹了口气，又觉得好笑：“我就知道。”随后又招呼道：“朗阁，快来开个瓶子试试，你运气好，没准儿真能碰上。”
贺朗阁拿了一瓶坐下问：“这是开什么？”
“刚才上辣子鸡的时候，店员说搞活动，大厅里摆的500瓶定制啤酒里，有一瓶瓶盖上有奖，是两张今年12月的杜加演唱会门票。”许囱也拿了一瓶，正打算开：“我们就想着要不试试吧。”
“哦，我也来试试。”贺朗阁点头。
杜加是几年前国内很火的女歌手，几乎每一个青春期的小孩都听过杜加的歌，贺朗阁这个音痴也不例外。杜加好多年不活动了，这次复出演唱会肯定是一票难求。
以前当演员的时候，被很多公司里小歌星的演唱会邀请过，还有些不怕事儿的竟然邀请过他当演唱会嘉宾，贺朗阁自然是都给拒绝了，长这么大也没去过演唱会。听说是杜加，自己还有点心动，万一真能抽上呢。
贺朗阁拿过许囱递过来的开瓶器，把自己的那瓶打开了，瓶盖离开的一瞬间，酒瓶里升腾起成群的气泡，在瓶身里炸开，发出微小的斯斯声。
“嘶。”贺朗阁咂舌，果然是谢谢惠顾。
宋习珉粲然一笑：“没关系，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这啤酒味道还行，至少不亏。”工作很多年，不同场合喝过很多高端的红酒，但宋习珉始终最爱喝啤酒。
虽是劝慰，可就是这个可遇不可求点燃了贺朗阁的火焰，这种有几率、考验运气的事儿，贺朗阁一向很上头，幸亏自己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没有半点儿赌的习惯，要不自己早就输到裤子都不剩了。
贺朗阁也跟着尝了一小口，不算难喝，那再买两瓶也没关系吧。
“我想再要两瓶试试。”
一旁的贺褒途捧场道：“要不就再来几瓶吧，这酒劲儿不大，我不喝，待会儿开车送你们回去。”
“行，那我去要。”
不一会儿，贺朗阁就回来了，胸膛前抱着五瓶啤酒。
不出意料，这五瓶也毫无所获。
“这里边不会没有吧”贺朗阁盯着五瓶被打开的啤酒，恹恹地说。
许囱舀了一勺牛腩羹，悠悠的说：“要不我把剩下的都包了，咱们看看到底有没有。”
一旁的贺褒途唇角微扬，笑道：“我看嫑翘课以后也能搞这种活动，肯定有你们这种傻子学生去买。”
许囱：“你要是能搞到杜加的票直接卖给我就行了，我把钱给你，那么费劲干嘛。”
宋习珉眉头微蹙，阻拦道：“好了，剩下的酒大家尽量解决，解决不了就带回去也别太勉强。”
贺朗阁觉得自己要了那么多瓶，不能太麻烦两个学长，就抓紧多喝了点儿，两瓶下去竟还有些迷糊。
许囱喝得也不少，好久没见贺褒途了，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吹牛，不知不觉竟也多喝了两瓶。
贺褒途、宋习珉这两位哥哥，也是从不拦着孩子喝酒的性格，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两个人就在旁边看着俩孩子喝酒，从不拦着。
酒足饭饱，四个人走出饭店。
一辆迈巴赫赫然停在饭店外的停车场，上车之后，许囱坐在后边，才觉得脑袋有些晕，本来觉得多喝两瓶没事儿，但好像太久没喝了，突然这么喝还有点不舒服。
黑色的轿车在暮色中飞驰，一会儿就到了学院路。
贺褒途扭头对后座有些意味深长地这两个小学弟说：“我就把你俩放这吧，也没多远了，拐进去还要掉头，你们自己能回去吧。”
“就放这儿吧，没问题。”许囱说着打开了车门。
“那个，小囱，我看朗阁喝了不少，你照顾好他。”宋习珉嘱咐。
“嗯，没问题。”
下车之后，许囱把手搭到贺朗阁的肩膀上，问：“能坚持回去吗”
贺朗阁没有回应只是脸上盛着笑容，面上泛着红，随即又点点头，把许囱的手摆了下去。
许囱：“那行，我们走吧”
一路上，许囱盯着贺朗阁，怕他摔跤。
贺朗阁也时不时瞟许囱一眼，心想这个沙波是不知道自己走路不是直线吗，左脚总是想谋杀右脚，倒要看看他啥时候倒。
月色悠悠，学院路今晚没有什么人，偌大的街道上只有两个人，冬天天气逐渐变冷，贺朗阁迎着冷风突然说了一句：“许囱，你会神龙摆尾吗？”
说完自己晃了晃神，纠正道：“不对，那个叫什么，wave，我上次在酒吧学的，有个男的凑过来说可以教我做wave，我说得了吧，你那顶多叫，，，叫小神龙，摆尾。”
“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就这样。”贺朗阁的脸已经盛不住他的笑容了，贺朗阁一直都是喝多了就一直在笑，说着他就学了一下那天那个男人的姿势，掐着腰，胸往前顶，随即屁股往左一扭。
许囱看到贺朗阁扭屁股，也笑出声了，像是从贺朗阁的脸上舀了一勺笑容过来。
几秒过后，贺朗阁突然冒出一句：“我也想看你摆尾。”
“啊？”许囱反应了一下。
“我想看你摆尾，那天我在酒吧门口遇到你的时候就想看了。”
许囱听到这句话之后愣愣地附和“好啊”，也就扭了下屁股，然后问：“这样吗？”
贺朗阁抱怨道：“你动作太大了，都撞到我腰了。不对啊，为什么那你屁股能撞到我的腰啊，你没比我高啊。”
许囱清楚地记得贺朗阁一八零，而自己是一八四，听贺朗阁说和自己差不多高，也没打算纠正他。
“啊！”还没等许囱回话，贺朗阁就自己说出来了：“我腿比你短这么多？”
这下好了，刚才是舀了一勺，现在像是笑容都被许囱倒走了，留下撅着嘴的小贺同学，许囱又扭了一下屁股，挑逗似的粘到了贺朗阁的腰就收回来：“还挺聪明的，小沙波。”
“哪有又夸人聪明，又叫人沙波的。”贺朗阁认真地纠正道，同时快走一步，追上了许囱。
少年人的玩笑话被晚风温柔地封存，留到待会儿跟月亮讲：今天我在大马路上看到了两个走一段路就做一组神龙摆尾的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