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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败絮其表,败絮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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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囱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看到贺朗阁和谢谢拟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许囱昨晚也熬到了十二点,实在撑不住就去睡了,他也不知道贺朗阁昨晚是几点结束的。

许囱蹑手蹑脚地下床,抱着脸盆去洗漱,回来之后就到了阳台,把阳台门关上,以防吵到谢谢拟和贺朗阁。

贺朗阁醒来的时候,看到许囱正在阳台上扒拉他种的花花草草。

许囱喜欢种东西,草莓、番茄、韭菜都种,甚至吃完猕猴桃都要留几个籽等发芽后扔土里试试看,偶尔能捣鼓出一些不太美观的果实。

贺朗阁的眼睛还不太适应窗外的光线,躺在床上玩儿了五分钟手机,于是下床,走到阳台和室友互动一下,小声说:“还扒拉您那点儿残花柳树呢。”

“怎么能叫残花败柳呢,昨天你吃的小草莓不是我种出来的。”许囱护仔心切。

“那是草莓啊,我以为是谁买的小青柠呢。”

“那么酸吗。”

贺朗阁点点头:“嗯。”

许囱无言,半晌开口道:“你还喜欢什么水果吗,我这还有一小块空的土地,我得空了就再种试试。”

贺朗阁皱起眉头,稍加思索,脱口而出:“我喜欢椰子。”

谢谢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起床了,偏要把身子凑近再笑:“哈哈哈哈。”他越过贺朗阁,拍着许囱的肩:“小许啊,你看现在全球正在变暖,能不能种出来不好说,反正吧地球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天之后,贺朗阁连着忙了几天,除了吃饭和睡觉,许囱几乎没看到过贺朗阁的身影。

许囱也在忙自己的学习,偶尔要回家帮忙打点一下家里的生意。

偶尔会给贺朗阁发信息,问他有没有吃饭,不忙的话就眯一会儿,这两天他睡得不是很多。还把自己之前在教学楼找到的适合偷懒睡觉的几乎不会有人打扰的小教室告诉了贺朗阁,

一般不会立刻得到回复,往往都是过了两三个小时,许囱才能收到贺朗阁的消息。

这天晚上,许囱从图书馆回到宿舍,谢谢拟正坐在宿舍的懒人沙发上打游戏。

听到许囱回来的动静,谢谢拟霍地扭头过来,神秘兮兮地对许囱说:“贺朗阁今天可算是解放了,你猜他晚上去哪了。”

许囱听到贺朗阁最近的任务完成了,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一下,配合地问道“去哪了?”

“酒吧。”谢谢拟没见过贺朗阁去酒吧,于是像是自己家孩子长大了一般宣传道。

谢谢拟收敛了得意的神情,继而又感慨:“这小傻子看到朋友圈里有学长找人拼车去酒吧,他还去报了个名。最好笑的是,他还回来取了个学生证,我告诉他学生证不能打折,他被学长骗了。贺朗阁那时候的表情别提多好笑了。”

“哪家酒吧?”许囱一边挂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说是槐春路的那家,好像。”谢谢拟回复。

这时许囱突然有些急切的样子,又把方才脱下的外套拿起,转身要离开。

“你别担心,贺朗阁都成年了,一个大男生不会出事儿的。”谢谢拟一边打游戏一边劝着,回过头发现门口站着的许囱已经不见了。

“我靠,要不是老子晚上约了人打游戏,我也想去。”谢谢拟咬牙切齿暴扣者屏幕里的敌方。

许囱出了校门,开车去了槐春路。去酒吧不是问题,跟学长拼车去也不是问题,都轮不到许囱来担心。

可槐春路哪家酒吧分明不是清吧,贺朗阁第一次去就跟人傻乎乎地走了,许囱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此刻,槐春路的酒吧里灯红酒绿,有几名驻场在倾情演奏,耳边不停地有说话声,有喃喃细语,也有狂放的叫喊。

贺朗阁一个人坐在吧台,注视着这一切。

他没来过这种地方,今天纯粹是有时间没事儿干,想来感受一下。贺朗阁对很多事物的理念都是他可以不热衷,但一定要体验过。

他点了一小杯果酒,坐在吧台上。带他来的那位学长早就不知道去哪了,贺朗阁本来也没想跟他一起,就是苦恼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没人跟他拼车了。

贺朗阁打算再等半个小时,要是还联系不上学长,他就自己回去了。闲来无聊,于是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白纸,开始对着舞池描描画画。

“小帅哥,一个人啊。”一个男人走近了,大概三十岁的模样,嘴里叼着一根电子烟,黑色衬衣紧紧地缚在他身上,和那天许囱演出那天穿过的那件很像。

贺朗阁抬起头,觉得同一件衣服在不同人的身上传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眼前的男人成熟,一看就是刚从工作中解脱出来放松的公司老板,黑色衬衣恰恰好好地服帖在每一寸肌肉上,不松也不紧,把身材全部凸显出来,显得精致优雅。

许囱不一样,黑色衬衣被他的肩背撑起,腰间却是松的,偏薄的布料遮不住少年的骨骼,融入墨蓝夜色里的瓷实黑色衬得肤色更加白皙,他的身体随着节奏漫不经意的摆动,每一个流动的褶皱都摇晃着年轻的张狂。

男人的声音成熟细腻,像是流水一样送到人的耳边,贺朗阁觉得那声音直奔自己而来,一秒之后又混杂在吵闹的人声里。

贺朗阁简单回应:“在等人。”

那男人走过来,毫不客气地直接把胳膊倚在了贺朗阁身旁的吧台上,贺朗阁看出他带着意图,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就说自己是跟着人来的,事实也是如此。

“你是学生吧。”水继续流。

贺朗阁长得显小,身体发育得也晚,初中的时候经常被误认为小学生,高中的时候学校每天早上要求学生跑操,再加上打了一段时间排球,才把身高逼到了一八零。这个一八零还是偶尔会出现的,大多数时间量出来是一七九。

今天贺朗阁还特地打扮得成熟一点,还是一下被拆穿了。

贺朗阁没有回答他,转而继续专注于手上的画。

“哼,”贺朗阁听见旁边的男人笑了一声:“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多大了。”

见贺朗阁没有反应,男人把手放在了贺朗阁的纸面上,下一秒就要拂过贺朗阁的手,把笔抽出来。

还没等男人做出下面的动作,贺朗阁就抱着东西钻进了前面的舞池,把自己隐到了人群,把男人晾在了那里。

在远处目睹这一切的许囱笑出了声,终归是小孩子心性,想出来玩玩,应对不来就躲了,但是见到坏人就跑这一点倒是不错。

闪耀的灯光映照在许囱的硬朗的脸庞,在每个人都精心打扮过的场所,许囱身着休闲卫衣,外边套着长款灰色大衣,显得别具一格。

许囱信步走到了衬衣男面前,许囱身量很高,拿出了许桓平时教过自己的姿态,居高临下看着他,虽然只穿着卫衣,气势完全不输眼前的精英男。

一瞬间,相比之下,精英男看起来好像是在向总裁少爷汇报工作,如果旁边的不是林立的装满酒水的玻璃杯,而是高层的办公大厦的璀璨夜景的话。

许囱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柔和:“我是他朋友,他刚才在等我,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我可以帮忙向他转达。”

衬衣男抬眼看着许囱,眼睛若有所思地闪过一秒迟疑,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抬起支在吧台上的胳膊,手拿起酒杯轻微地晃了一下,莹黄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缓缓流动:“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交个朋友。”

许囱顺势坐在了男人旁边的座位上,依旧笑着:“那咱俩也认识认识吧。”说完向一旁的酒吧老板打了个招呼,叫了声黄哥,说想来一杯和男人一样的。

黄哥全名叫黄役,三十多岁的年纪,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家大业大,现在在家里的一个分公司做董事长,在商场上基本是呼风唤雨。这家酒吧是他二十多岁时开的,一直到了现在,平时很少来露面,只有带朋友来的时候才能碰见。

许囱和黄役对上眼神后,肆无忌惮地说着:“旁边这位是我朋友,他的我一起请了。”

黄哥招呼员工给许囱调酒,配合地说着:“咱俩这关系,还给什么钱啊。”

一旁的衬衣男显然已经被吓到了,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卫衣小伙儿竟然能认识这种大佬,于是立马转成了笑脸,用近乎谄媚的声音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付钱吧,待会儿还有点事马上就该走了。”

“呦,今天不方便,远处那两个人也是你带来的吧,本来想叫来一起喝一点的。着急的话,我也不好留了,你们就赶紧走吧。”许囱轻蔑地笑了下,还没继续说话,衬衣男下一秒已经离开了。

许囱对黄役点了点头,笑着说:“谢谢哥,辛苦啦。”

“你哥就是给你用来装逼的吗,也就你能这么溜我。”黄役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许囱抿着嘴点了点头,乖巧地承诺下次请黄哥吃饭。

今年的初雪一点儿也不浪漫,要风陪,也要雨伴,蛮横得不像话。

贺朗阁站在酒吧门口,打开叫车软件打算叫辆车赶紧回去。

冷风不断,手握着手机,会不自觉地瑟缩。

贺朗阁低着头,裹紧了外套,在幽暗的路灯下自己的身影被拉长。

突然他感觉眼前的光线忽然变暗,贺朗阁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许囱的脸。

年轻、鲜活、洋溢着笑容,在寒冷中显得不可多得。

许囱正弯着腰,在自己面前微微仰头盯着自己。

贺朗阁骇然:“你怎么在这?”

许囱收敛了笑容,直起了腰,掸了掸身上的雪站到了贺朗阁旁边。

“来找你,一起拼个车回去。”

贺朗阁茫然,把手握在了一起,来回磨搓想暖和一点:“来,来找我干什么?”

“今天有暴雪。”许囱指了指大衣口袋里的伞:“怕你回不来。”

“哦。”

贺朗阁随之又嘟囔了一句谢谢,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跟许囱站在矮矮的屋檐下,盯着雪下了好一阵。

“你叫的车还没到吗?”过了十分钟左右,贺朗阁打破了沉寂。

许囱扭过头,欠兮兮地说:“我没叫车,是开车来的。”

“你有病啊!”

“刚才那阵儿风不大,想跟你看一会儿雪。”

第二天早上贺朗阁醒来又赖床闭上眼睛的时候,睡意蒙蒙间仿佛又看到了这晚在风雪中突然看到的许囱的眼睛,和纷纷降落的雪花。

贺朗阁不能否认,之所以会在困倦时梦到这些,是因为他的潜意识里,这一切都应当是柔软质地。

车上吹着暖风,玻璃上结了薄薄的雾气。

因为是别人的车,贺朗阁不好在车上留下图文,手又实在痒痒,就只好悄悄地伸手在雾气中央戳了两个小点点。

玩腻了,就把手收回来乖乖放在了双腿上。

过了一阵儿,贺朗阁转头对许囱说:“今天谢谢你,下次不用麻烦你的,下雨了我自己一个人也会打车回去的,没有必要这么辛苦来接我一趟。”

人家都费劲来接自己了,自己还这么说话,贺朗阁觉得不太好,于是又补了一句:“不过今天真的谢谢你,室友情,很足。”

贺朗阁一边说着,一边比了个大拇指。

许囱往后瞟了一眼贺朗阁留在窗户上的印记,语气淡然:“知道了。下次,自己回不来,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可是北檐十佳好舍友。”

“谢谢你。”贺朗阁默默点头重复了两边感谢,显然有些茫然无措。

贺朗阁习惯一个人,突然有个人将不限量的包容和支持砸向他的时候,他不会理所当然地接住,拿在手上觉得烫,也不愿意轻易地松手将它落到地上。

而且,许囱总是在送温暖的时候还顺便把台阶帮他搭好了,让他自便。不限量还可以自取,许囱家里是不是开自助的……

贺朗阁知道自己离题了,于是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里映照出的许囱的神情,只是专注地在开车,好像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怎么打算偿还他的样子。

完了,更感觉自己亏欠他了,贺朗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许囱也借着后视镜看见小同学正低着头,百无聊赖的样子。

“玩的开心吗?”许囱问。

“一般。”贺朗阁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好吵。大家,,都很热情。”

贺朗阁在酒吧看到很多男人女人在舞池里一起跳舞、喝酒,不相识的两个人仅仅是贴近耳朵说了两句话,就拿出手机加微信,或者直接去了一张桌子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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