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麦琪。
没有父母。
哥谭的孤儿已经足够多了。
这简直就是哥谭人标配，十个人里有十一个家庭不幸。
为什么是十一个？
呵，那一个是被来自外地、不是哥谭本地人的蠢货特意带来这里丢掉的可怜虫。
她被放在孤儿院门口，只有一个纸条跟着她一起。
纸条上写着麦琪。
麦琪？
她敢说，父母绝对是因为看了麦琪的礼物才给她取这个名字。
无聊的故事，他们是什么意思？想告诉她，他们的本意是好的？不，谢谢，她不喜欢这个故事。
没有回报的付出是愚蠢的。
麦奇不是她的哥哥，他们可不是那些戏剧小说里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可怜兄妹。
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麦奇第一次带她去干活的时候，小头目问麦克，她是谁？麦奇搭住她的肩膀告诉那个猪一样的小头目，她是他的妹妹。
从此以后她就成了麦奇的妹妹。解释起来很麻烦，她懒得解释。
她和麦奇的相遇是一场偶然......
这是另外的价格。
麦琪停下看向乔洛琳，乔洛琳摇头，表示她要听完所有的故事后再决定要不要听这场偶遇。
没有拿到钱的麦琪不爽地哼了一声，继续讲下去。
麦奇叫麦奇·乔纳伊。
就这么告诉她没问题吗？乔洛琳忍不住举手提问。
“你会说出去吗？”
乔洛琳摇摇头。
“那你担心什么？我都不担心。”麦琪无所谓地摆摆手。反正其他人都知道麦克叫什么，多一个傻瓜也没什么问题。
她叫麦琪。办社安卡需要一个姓。
她不知道她姓什么，那她也姓乔吧。
麦琪·乔纳森。
反正他们名字都这么像了，再像一点也无所谓吧。
NA论坛是怎么回事呢？有个管理员叫麦琪！乔洛琳再次举手。
“那是麦奇。”讲到这事麦琪就头疼。她对麦奇没有办法。
麦奇顶着她的名字在论坛上经常发言，导致很多人以为论坛上的麦琪就是她，第三次被人问起时，她终于忍不住质问麦奇为什么在论坛上取名为麦琪，他是不是疯了？！
麦奇和她说。他在书上看到，一个人有两次死亡，一次是被宣布死亡的时候，一次是被人遗忘的时候。像他们这样的人，死掉也没有人会记得，但只要有在网上留下痕迹，大家就会记得麦琪这个名字。
撒谎！根本不是这样！
麦奇绝对在乱编！
如果不想被人忘记，只要去阿卡姆门口蹦迪就行了，或者…去韦恩集团表白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
全哥谭都会记住他。
布鲁斯·韦恩是最好绑架的人。
凯文赞同地点头。麦奇也是这么和他说的，虽然他们绑的是另一个韦恩。
乔洛琳想到那些新闻报道——被绑架的布鲁斯、被蝙蝠侠或者罗宾救下的布鲁斯，又想到布鲁斯的双重身份，乔洛琳脸上浮现出难于言语的复杂表情最终僵硬地点点头。
布鲁斯·韦恩并不是坏人。
虽然他做了很多蠢事还有各种绯闻，像一个被宠坏的无脑富家子弟。
不过她能在孤儿院长大，也是因为布鲁斯·韦恩对这些地方的赞助。
谁让他叫韦恩呢，所以他们倒霉。
她在很多老板手下干过，很多都去绑架过韦恩，随便哪个韦恩。
有些人是为了钱，有些人是为了吸引蝙蝠侠过来，虽然有时候来的是罗宾。
韦恩，也够惨的。
对于这句话乔洛琳连连点头，并补充一句。“他们真的很辛苦。”
但是，她也没办法啊，这可不是她的错，这都是老板的命令。麦琪靠在椅子上，接过乔洛琳递给她的薯片。
“黄瓜味薯片？”入口的瞬间察觉到味道不对劲的麦琪露出嫌弃的表情。“你怎么吃这个口味？！”
“你也是喽啰…你想要上学吗？”没有等麦琪回答，乔洛琳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看上去比我小，你一定是未成年！应该去读书的！”
“为什么要上学？上学有什么用，坐在教室里可不会让我填饱肚子。”麦琪对上学这件事嗤之以鼻。
“上学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不是没有用的，请不要这么想，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无论怎么样未成年都应该上学。”乔洛琳异常严肃地看着麦琪。
“韦恩慈善基金会有贫困生资助项目！你可以问问凯文，他之前申请过。”
“哼。”
“你总不能永远做喽啰吧！”乔洛琳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喽啰怎么了？就算是喽啰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蛋！”麦琪像只被戳中的河豚，生气地反驳。
麦琪还想要再解释突然又泄气，她不想要解释了，这好像在给她自己开脱一样，她也做了坏事，就算有原因，但她也不是好人……见鬼，她讨厌思考这些问题！
……
乔洛琳陷入思考。哥谭人太多了，不是所有孩子都在福利院，光是解决衣食住行就已经很难，怎么会思考上学。
未成年能靠什么挣钱？便利店员？收银员？服务生？麦琪可以做这些，那12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呢？
“你们知道开□□吗？”乔洛琳忽然眼前一亮，激动地望着两人。
那是一个哥谭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差不多十八世纪，在钻石区与工业区交汇处有一条小路，原本是条无名小路，直到有孩子开始在那里卖花，路过那里的善良富人很乐意从孩子手中买一束鲜花，并付给孩子们高额小费。卖花的孩子越来越多，那边小路也被称为“开□□”。
传说只是从那里经过身上都会被染上花香。
在轻盈的花香中，两声枪响打破了和谐。鲜血为散落的白玫瑰染上一抹红色。
一对老夫妻被抢劫犯被开□□枪杀。从此再也没有人过去。
曾经布满鲜花的小路，只剩泥泞和杂草，成为哥谭的一个传说。
“我们可以把它收拾干净，你们…”乔洛琳指向楼上，声音中透着期待与高兴。“可以去那里卖东西！卖东西一定比偷东西好吧？”
乔洛琳觉得麦琪一定无法反驳，她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刚刚描述的场景，她会去买一大堆花，放在庄园里。
“你是哪里人？”
麦琪瞥了乔洛琳一眼，那轻轻的一瞥就让乔洛琳燃起的满腔热血变成撞泰坦尼克号的冰山。
“如果你想要在这里摆摊，我会让人来收高额的保护费，没有？那就砸了你的摊子。你只愿意给孩子小费？我会强迫孩子来贩卖东西，达不成业绩就会被我毒打。“我” 可以是哥谭任何一个□□。如果有人在这里赚钱，就会有人想要占领这条路。或许第一天是□□A，第二天就是□□B，他们起冲突发生枪战的时候，我们要怎么保护自己？”
“但并不是意味着我们不会去做，不是吗”乔洛琳没有退缩。“无论做什么都有风险，这可是哥谭！我们有信号灯！有蝙蝠侠有红头罩有各种义警还有警察……”
“那些讨厌义警的罪犯也会第一个拿我们下手，小孩是最好的人质。”听到义警这个词，麦琪冷漠地打断乔洛琳。
“……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原来还要考虑这么多啊……”乔洛琳没办法回答，低落地喃喃。
麦琪继续吃着薯片，倒也不怎么失望。什么也不懂的外地人，以为哥谭是这样好改变的吗，天真。
“原来有这么多问题啊。”
失落没维持多久，乔洛琳掏出手机像在课堂提问一样举起手。“让我们再来一遍！我负责记录！”
“你负责提问和查缺补漏！”乔洛琳看向凯文，凯文点点头，乔洛琳又看向麦琪。
“麦琪，你把刚刚的再说一遍！”
麦琪奇怪地看着前一秒还在失落后一秒又恢复自信的乔洛琳，不知道乔洛琳在干什么。
“小组作业。”曾经是同学的凯文明白乔洛琳在做什么，为麦琪解释。“她在找我们一起完成做小组作业。”
“计划书？计划表？或者说策划书？问题收集表？”乔洛琳想了几个名字又觉得都不够准确自己一一否定。“如果想要获得赞助，需要提出详细计划！”
“你提出了很多问题，虽然我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些，但我还是觉得这个计划很好。我们来提出问题，让专业的人去解决那些问题！”
“正巧，我认识最专业的专业人士！”
乔洛琳冲两人比了个耶，脸上洋溢着骄傲的微笑。
“你们绝对是最棒的小组成员，我从没想过这些问题！”边低头打字乔洛琳边赞叹。
“遇到一个好的小组太难了，在学校我要一个人做小组作业，我只能从我的角度去思考，如果这次只有我，我肯定想不到这个问题！如果我们在一个学校就好了，我宁愿不挣外快，一个人做全部的小组作业太累了！”
“凯文，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比我晚上学却比我大一届！”乔洛琳嘴里抱怨着，脸上倒没有不开心的样子。
“麦琪，你考虑来中心城上学吗！”看向麦琪的眼睛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麦琪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她不会离开哥谭的。
“请仔细考虑一下韦恩集团的贫困生资助项目！”被拒绝的乔洛琳倒没多失望，再次诚恳地推荐。“我可以帮你填申请表，这里所有人我都可以帮他们填申请表！上学和不上学是区别很大的，在需要上学的年纪，就应该去上学！不信你问凯文！上学是不是很重要！”
凯文点头赞同，乔洛琳满意地为凯文的回答鼓掌，转头看向麦琪，等待麦琪的同意。
“我可以和麦奇聊聊吗？他是你的监护人，让他帮你写申请书更好。”
“麦奇？好啊，如果你能让他写申请书，我就去上学。”麦琪拿起一片薯片，对准乔洛琳，从她的视角薯片正好能挡住乔洛琳的眼睛。
“麦奇现在在哪里？”乔洛琳信心满满，一副自己肯定能说服麦奇的样子。
“黑门监狱。”
麦琪像恶作剧成功一样，得意地将薯片放进嘴里，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期待欣赏到乔洛琳目瞪口呆的表情，接着乔洛琳会找个借口，说她因为什么原因去不了监狱，最后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再也没有人提起。麦琪被自己的想象逗笑。看吧，这些人都只会说大话，做事的时候就各种推脱。
“好的，我知道了。请问他的全名是什么？探监登记预约需要填他的全名。”乔洛琳没有停下继续向前。
麦琪觉得乔洛琳是傻瓜，十足的傻瓜。她已经在填登记预约表了。真是见鬼，她有什么目的？！她是想先取得她的信任再对她下手吗？！
“为什么你要帮我？”麦琪微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乔洛琳。
“因为，未成年就该去上学。”面对麦琪的质疑乔洛琳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而出，像乔洛琳打心底这么觉得。麦琪这才真正好好地打量起乔洛琳。
黑色长发，宽松的米色毛衣配着棕色格子短裙，这个格子她认识，是巴宝莉，这裙子不算贵，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看起来很新的手链，黑皮鞋上沾着未干的泥土，棕色挎包上挂着哥谭最常见的蝙蝠灯标志。
对面的乔洛琳和凯文说了什么，又继续低头打字，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乔洛琳抬头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麦琪，我们加个好友吧！等会写完我建个群，把word发到群里，你们看看有哪里还要修改的。”
“哦，对了，你们喜欢吃蛋糕吗？”
——
读书是很重要的。
以前她也不喜欢读书，现在也不喜欢，不那么喜欢也不讨厌。
如果要在读书和辍学打工中选择，她会选择读书。
在能读书的时候为什么不去读书呢？
‘读书可不能填饱肚子’
都没有钱吃饭，怎么会考虑读书呢。
哥谭的流浪儿童很多，所以韦恩集团有贫困生资助项目，只要通过审核就可以免学费读书。
开□□是阿弗和她讲过的众多哥谭故事之一，阿弗把刚穿越时的她当成儿童一样……
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
“布鲁斯，请问你等会有空吗？我有事情想和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