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蛋糕已经被母亲签收，特意放在厨房。
李芯瞅了眼身后跟着的林谣，虽然愣了会儿却也什么都没问，接过林谣行李。
反倒林谣拘谨起来：“阿姨好。”
“你好，是崽崽的朋友吧，来玩的？”
“对，来看雪。”
李芯憋住笑，打量地扫了眼。
“妈，她在咱家过年，年后和我一起回公司。”书辞说明道。
“那你睡书房。”李芯毫不客气对自家女儿道。
“不，我睡书房。”林谣抢白。
“妈——我就不能跟您睡嘛。”书辞撒起娇，小跑着抱上她胳膊。
“不是你说我晚上踢你嘛？”
“没有，绝对没有。”
李芯不理她，转身进了厨房，书辞也跟在身后。
她反手把门关上，细声问：“你朋友今天过生日？”
书辞点头如捣蒜。
“那等会儿唱个生日歌嘛。”她说着听听门外的动静，“你等会儿去关外边的灯，我点蜡烛，咱们摔……”又拿起个摔不烂的木筷筒，“摔它为号。”
“明白！”书辞做了个收到的手势。
出门后，书辞若无其事地把她的行李拉进自己房间，拿出一套全新的被子，自己那套就搬去母亲房间。
完事儿后拉着她到沙发看电视。
剧场正播着刑侦剧，她看得入迷，夜幕降下，剧情也进入白热化。
“该是那个男的是凶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手段。”她焦灼地剥着干桂圆，送进自己嘴里。
“应该不是，是那个助手。”林谣也参与剧情讨论。
砰！
好似是什么掉在地上，她刚想起身去厨房查看情况，和母亲密谋的画面涌出脑海。
“怎么了？”林谣问。
书辞露出惊恐的表情，没来由地开始安抚林谣情绪：“没事，没事哈，你坐这儿别动。”
她兀得起身，冲向客厅电灯开关处。
啪。
周围瞬间黑下来。
“跳闸了吗？”林谣还在询问，“你别动，会撞到桌角，我开个手机电筒……”
手电筒还没打开，李芯端着蛋糕从门内走出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悠扬的旋律，让林谣立马明白当下的情况。
书辞和着旋律走近，橘黄的烛光上映着两人的笑脸。
“许个愿吧。”
林谣恍惚，傻笑，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吹灭蜡烛。
“谢谢，不过今天不是我生日。”
“没关系……啊？”书辞刚还笑得灿烂，忽然懵住了。
“你百科上不就写的……”她一着急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乱写的。”
她不由啧了声，万事俱备没想到情报不准。
“不过，差得也不远，我生日就在后天。”
“那后天……”她赶忙说。
“不用，谢谢。”林谣笑着打断。
她说不用，书辞还是想着送点什么礼物。
扭头一看，自家母亲已经坐桌前吃上了。
“妈，你这个月不能吃糖了。”她走到李芯面前，试图夺过勺子。
“我这不是没吃过这口味嘛，就尝一口。”说是一口，手倒没歇着，舀上两勺奶油往嘴里送。
书辞眼疾手快按住母亲再次动作的手。
“好啦好啦，不吃了。”李芯泄气道：“喝杯茶？”她摸出瓷杯晃晃。
书辞点点头。
“你也来一杯？”
“谢谢。”
“不好意思，没查好信息。”书辞抱歉道。
“没事，蛋糕很好吃。”林谣摇摇头。
“这几天，你带她去逛逛呗，做个免费向导，把这趟吃喝玩的费用包了，送人做礼物。”李芯看向林谣问：“可以吗？”
林谣欢喜地点头答谢。
这座城市不算中心城市，也不算远近闻名的旅游城市，有些古建筑，也保存的不算好。
不知道林谣到底喜欢什么，书辞想问，她倒都答好。
书辞觉着这人在敷衍她。
“两碗面。”
夜色降临，林谣脸上都未出现除微笑以外的表情，深感这样下去不行的书辞，头脑风暴。
“您的面。”
书辞把碗推给林谣，扒着筷子盯着人，试图从对方眼中窥探出一丝想法。
“其实，我和你做什么……”
“别说什么和朋友一起就很好的话，你想去哪？”书辞预判道。
“我……”
“下雪了！”老板突然道。
随着门外人的呼声，林谣脸上也扬起期待和喜悦，不自觉看向门外。
还真是来看雪的。
书辞也扬起笑，看向门外。
黄色的路灯下，雪花与光线起舞，旋转着向世界炫耀只由对方拥有的美好。
对面的广场亮起流光，街头乐队弹奏悠扬的木吉他。
林谣边吃边看向对面人群间的乐队。
“要不要过去看看？”
“啊？”
书辞看出林谣生出兴趣。
她平时不爱凑热闹，只爱躺着，也就不怎么到这边来。
不过几个月没见这城市了，也生出看新鲜的心。
“我以前瞒着家里搞过摇滚乐队。”
嗯……在那种家庭里会想整个叛逆的也能理解，但……
她看向林谣一身沉静气质，利益举止甚至表情都得当，实在想不出她还干过这行。
“贝斯手？”她顺着答。
林谣笑答：“鼓手兼主唱。”
“确实没看出来。”
“我爸说我唱的是垃圾，说我是废物，砸了我的鼓。”她撑着头眼神闪过一丝悲伤落在书辞脸上。
书辞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我听听。”说着她拉起人就往对面走。
扔到主唱旁。
“借我朋友个麦克风呗。”
主唱停下手，往旁站，做出请的姿势。
林谣连忙摆摆手怯场。
书辞却大喊：“喔！唱得真好。”
音响里悠扬的音乐随即掺杂着缓缓笑意。
“那这首《与你》送给我的……”
鼓手像收到指令立刻动作，兴奋的鼓点压倒性掩过林谣的最后几字。
贝斯与吉他应声而起。
她声音清亮，像掷地银铃，跟随节拍发出一声声的脆响，不断打在路人跳动的心脏上。
周围人也因这极具穿透的声线而纷纷驻足，聚集。
不一会儿就将乐队团团围在中间。
她唇角勾起，眼尾弯弯，在广场纷繁五彩的灯光下笑得粲然。
书辞有些后悔让她唱歌了……
不过，看对方笑得灿烂，好像又能接受点。
曲罢，她放下话筒迅速拉起书辞穿过人群。
温热的掌心传来不知属于谁的急促跳动。
“您好，我是星探，这是我……”男人走近递上名片，林谣看都没看一眼，抬手便拒绝。
走进广场最边缘的咖啡店，身体回暖，人群目光也渐渐消失。
“一杯热可可，一杯热牛奶……牛奶可以吗？”她点单，询问地看向她，“我想你说不吃糖了。”
书辞有些失落的眼神里泛出光点，嘴角也不禁咧开，“嗯……可以啊。”
她明明知道两人之间只能是好友关系，还是为这种不经意的关心而开心。
何处生出的占有欲，让她不理智，不自觉雀跃。
“请问，是主美谣谣老师吗？”小姑娘怯生生到林谣身边。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她露出善意的表情。
书辞刚升起的情绪又渐渐低落下来。
“真的是您！”小姑娘兴奋地惊道：“您唱歌好好看，不是，您的笔下的设计好好听，不是……”她甚至因激动而语序错乱。
“我能跟您合照吗？”她说着摸出手机，完全没顾上林谣的摆手。
“不好意思，主美不合照。”书辞瞅着人，冷声道。
声音漠然像冬天的一盆凉水浇灭对方刚还激昂声音。
“啊……对对不起，是我太兴奋没注意您的拒绝。”小姑娘鞠躬道歉。
书辞几不可闻地叹气，半撑着脸勉强摆出客套的笑脸：“没关系，要喝杯咖啡吗？”
“书辞老师，您您您也在！”
“不拍照，但可以签名。”林谣从刚刚的礼貌变成奇怪的恭维，话语中还露出些许急迫。
这招倒是很管用，小姑娘急得都找上前台要笔了。
可可喝了一口，书辞就被拉出了小店。
那杯热牛奶泛着酸，一点都不好喝，她漫无目的地握着牛奶杯，心上比手里焦灼。
“要尝尝吗？”
林谣拿着可可在她面前晃晃，横在书辞嘴边。
“好啊。”她径直握住林谣的手，喂上嘴唇，“不好喝。”她说着再次握住杯子，又喝了口。
“嗯……不好喝。”
林谣笑笑，问：“再尝尝吗？”
书辞瘪了嘴道：“不要，不好喝。”
“为什么来找我，和家里吵架了吗？”书辞问。
她所在的城市可没有公司交集企业，除了目的是她，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可能是和你住习惯，想你了吧。”林谣望着灯光点亮的道路尽头，身边稀疏走过路人。
“你查了我的行迹？”书辞并不生气，只是奇怪她刚到便能遇到自己。
林谣摇摇头，“只是来碰碰运气。”
她收回远处的目光回到书辞身上：“你之前问我是否喜欢你。”
书辞猛地转头，完全没想到她会在此时提起这件事。
“严格来说我并不清楚自己的性向。”林谣说的坦然。
“啊？”书辞却懵了，她清楚记得当初自己出柜时，她说的‘也是’两字，怎么现在不同了。
删除记忆还能混乱性取向？
还是说她帮她确认了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