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熟练地使用灵力,以及过硬的灵力修炼基础。而鹿溶显然只符合其中一条。
简单来说,鹿溶就是单纯地靠着灵力和浅薄的灵力运用基础知识在硬撑。
鹿溶大口喘着气,扶住了塞涅河的护栏,才没让他自己瘫倒在地。
双眼眼前不住地发黑,冷汗不停地流出,发尾被冷汗浸湿,黏嗒嗒地贴在两鬓。心脏跳动的频率几乎堪比油门踩到120码的跑车,即使大口呼吸也感受不到氧气的存在,全身无力,手脚发软。
近乎虚脱的感觉并不好受,让鹿溶联想到曾经见过的海鲜市场里,鱼贩手下那些待宰的鱼。
鲛人嘛,其实也和鱼是近亲啊。
鹿溶放任自己漫无边际地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死亡的事。
他不能死,得为之前造成的那些伤害赎罪。
有时候,鹿溶也会想,其实活罪难免并不是一句好话,而是一句比死刑更可怕的诅咒。
多长时间了?还是得继续的,至少在支援来临之前,得守住……
鹿溶摇摇嗡鸣不止意识混沌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鹿溶一直专注于输灵力和尝试复刻法阵纹路,自然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黑蛇手枷不见了踪影。
鹿溶摇摇晃晃站好,试图再次抬手,朝着水幕输送灵力。
一道格外耳熟的男声拦住了鹿溶的动作。
“施阵者应该是在法阵纹路上施加了密码,所以,你才无法复刻法阵纹路。”
鹿溶没有回头,只当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
玄羽今天也有保密任务要执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万一我执行完了任务,过来支援,不是也很正常?”
玄羽一手拦下鹿溶已经隐隐露出鳞片的手臂,一手向着水幕输送灵力,脸上轻松地笑着。
鹿溶惊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故作轻松地说:“既然你来了,那我歇了。”
话毕,鹿溶毫不顾及形象地一下瘫坐到了地上,盯着自己手臂上隐隐露出来的鳞片出神。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毫不吝啬地照耀着大地。
在阳光的照耀下,鹿溶手臂上冒头的鳞片闪着明亮的幻彩。
漂亮,迷幻,像鲛人在华夏传说中的浪漫式印象一样。
可漂亮是鹿溶最厌恶的东西。
漂亮,但没能力,这样的漂亮只会招致灾祸。
鹿溶在布莱克家族的旁支里见惯了由漂亮带来的灾祸。
在他的认知里,漂亮会惹来令人恶心的青睐,会挑起肮脏的权利争斗,甚至会颠覆正常的伦理道德。
所以,他从小就选择给自己戴上污浊的茶色美瞳。即使是在东庭,他也还会戴上美瞳,只不过这次是黑色。
怕鹿溶直接昏过去,玄羽分出神来陪他说话:“你可真是一点形象都不想要了啊。”
缓了一会儿,鹿溶戴上了耳机,摆烂道:“要什么形象啊?我都不是人了,你让让我。”
玄羽笑笑,打趣说:“瞧你说的,谁还是个人了。准确来说,整个东庭的纯人类屈指可数。”
“闻景和不就是吗?”鹿溶不吃他这套,反问他。
“……”
这下真把玄羽给问住了。
“行,那你就坐着休息吧。”玄羽叹了口气,忽然语重心长地讲,“说真的,鹿溶,东庭,乃至整个临渊阁,没有人在小瞧你,也没有人会觉得你过于漂亮。”
“那你呢?”鹿溶抱膝安静坐着,漫无目的地随口问。
“我?”
玄羽惊讶了一下,打量鹿溶一眼,又思忖了一会儿,才回答:“怎么说呢?你算好看,但离漂亮还差的远。等以后,你见到的漂亮的多了,你就明白了。”
“真的吗?”鹿溶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打架多番,嘴上却还在问。
玄羽讲出了今天第一个反问:“……你觉得呢?”
鹿溶没回答玄羽的问题,他趴在自己膝头睡着了。
见鹿溶睡着了,玄羽摇头失笑,布了固若金汤阵维持水幕,接着收回了手,脱下黑大衣,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玄羽摘下眼镜,揉了揉一夜没机会合上的眼,打了个哈欠,又戴好眼镜,注视着百米高的水幕,等着里面的同伴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