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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谈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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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领域内。

交缠的白色锁链一下全部松动,一根根从寒幽鲸身上缓缓后退,看上去像是另一只张牙舞爪的白色野兽。

见束缚自身的白色锁链逐渐松散,寒幽鲸闭上了一双灰眼,庞大的身躯一瞬化作了气势磅礴的淡蓝色光流,淡蓝色光流重新汇聚,渐渐形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

一个身材高大的古装男人从人形外消散的光芒中走了出来。

一双灰眼里盈满了不屑,长相俊朗,皮肤偏黑,脸廓线条硬朗,脸上表情不太好,看上去很凶,全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场,像是古代哪一朝即将上战场的武将。

寒幽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有些粗鲁地把葵幽拉到身后,盘腿坐在了炎翎对面。

从上到下快速打量了炎翎一眼,寒幽指着对方的鼻子,开口就骂:

“%&##**##**”

呃嗯……骂得挺脏的。

炎翎瞪大了眼睛去看寒幽的口型,却只眨了眨眼睛,轻皱眉头,一脸迷茫。

但是炎翎应该是没听懂。

东方渊和闻景和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里读出了难忍的笑意。

寒幽骂骂咧咧地讲完,就抱臂等着炎翎的回话。

炎翎转头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发现他俩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绷住,索性没再求助,直接如实且礼貌地回了对方:

“不好意思,能请您使用华夏语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您刚才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懂。”

寒幽神色一怔,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也是个没听懂的。

见这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对着愣怔,东方渊和闻景和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他们一个笑得温和如常,一个笑得没力气直起腰,没力气直起腰的那个斜斜倚在另一个身上,是一幅和谐美丽而欢乐愉快的图景。

两个当事人不明所以,一脸迷茫,而葵幽则是黑着脸看了一眼发笑的两个人。

“语言不通的话,确实不能好好交流。”东方渊先止住了笑,低头沉吟,“要怎么办呢?其实我也不太能听懂鲸鸣,翻译肯定是……”

“咳咳,很简单的,施个通言术就好了。”闻景和擦擦笑出眼角的泪,拍了拍东方渊肩头,待人转头向自己,一手揉开他皱起的眉头,一手打了个响指,“或者让主人打开纯白领域的通言模式。”

闻景和刚止住笑,呼吸还不太均匀,说话带出来的热气全扑在东方渊的双唇上,像是一种另类的亲吻似的。但东方渊浑然不觉,直直盯着闻景和的黑眸愣神,眉头传来令人欢喜的温热接触,也被他忽略过去。

一记清脆的响指过后,东方渊回了一下神,但依旧一瞬不瞬地观察着闻景和,生怕错过了点什么。闻景和还是一副掌控全局又乐在局中游戏的自信样子,没发生什么变化。

闻景和发现东方渊盯着自己愣神,眼睫连眨都不眨,像是有点魔怔了似的。以东方渊的能力来说,被人控住心神的可能性极小。

所以,闻景和推测东方渊在思考些什么,只从他肩头抬起了头,没去打扰他,注意力转回谈和的两个当事人身上。

“不可能给你。最大的一块万年寒冰结晶,你想都不要想。”寒幽冷着一张脸,目光锋利得要切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赤瞳少年,但又意识到自己是来谈合的,咬着牙给出警告,“别太贪婪了,人类!”

与寒幽的傲慢和冲动不同,炎翎没什么情绪波动,不紧不慢道:“首先,我的条件绝不会变;其次,我不是人类,也并不贪婪;最后,您不给的话,我其实也有办法搞到手。另外,您挺没礼貌的,闻哥说的对,阁下真的空长这么多年。”

炎翎的话冷酷得不留情面,激得寒幽骤然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对方,只克制地骂了一句:“你……狂妄的竖子!”

对炎翎来讲,这样的话语毫无力度,甚至还比不上小猫尾巴扫过小腿带来的轻微痒意,反而更显得寒幽黔驴技穷,像个活在旧日之梦里的自欺欺人的封建残余。

旧日神话早已湮灭,所有旧日神话遗留下来的生物,都是被祂们信仰的神抛弃在幻梦中的,傲慢而不自知毁灭的可怜虫。

“封建社会的王朝幻梦早就坍塌了,阁下还是睁开眼睛,多看看如今的世界吧。”

炎翎眼里透出一种近乎悲哀的垂悯,语气却依旧冷酷,像要直接在沉湎于幻梦中的人面前撕碎他们的幻梦一样。

寒幽对炎翎的话不屑一顾,甚至完全地无视。更准确来说,寒幽是听不进箴言的那类家伙。

是完完全全轻蔑渺小之物的那类自负鬼。

所以,你看,你不仅叫不醒装睡的人,也叫不醒装在美梦般的虚幻信仰中的人。

“对,人类早已经进入现代社会了。大清早亡啦,而寒幽你诞生的亘古纪元早就过去多少万年了。”见炎翎不动声色地感到挫败,闻景和拍拍他的肩膀,盘坐在他身旁补充,“进化和发展才是生命的大势所趋。”

寒幽大手一挥,颇为豪气地讲:“别整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说白了,你现在不也是用最原始的法则在行事。”

像那种初高中幼稚得不求上进,只讲求义气的所谓小团体的大哥。他们通常会不喜周围人的说教,更喜欢运用自己的形体优势直接动手。但一般情况下,他们是最不容易被驯服的纸老虎。

到这里,闻景和已经明白了,这就是场“秀才遇上兵”式的谈判。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用秀才的方式讲道理,换成兵的方式来讲。

“那是因为对手是个运用原始法则的家伙,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况且,不就把你困在领域里而已,这又算得上哪门子的运用原始法则。”

睨了一眼寒幽,闻景和轻松地笑了笑,格外心平气和,同时也异常轻蔑道:“我真的要用的话,你觉得自己还能在这里叫嚣?”

寒幽被闻景和狂妄的语气所惊到,联想起那来自面前的、被注视的奇诡惊悚感,狐疑得眯起了灰眼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闻景和指指自己,一哂,漫不经心道:“闻景和呀。”

见寒幽即将暴起,置身外层观察局势的葵幽倾身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听了那句话之后,寒幽瞪大眼睛,身体僵了一瞬,目光在闻景和身上逡巡了好几遍,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情绪在里面。

“确实,这么介绍我自己不够直观。叫我想想,嗯……比较直观一点的……”闻景和低头沉吟了一会,抬头看向葵幽,笑着继续讲,“我是能直接叫停这场谈和和决定你死活的执刑人。这个介绍其实还是不如葵幽的那一句吧?”

……

听到闻景和提自己的名字,葵幽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像是小学课堂上被老师突然点名回答问题的坏小子。

葵幽当然不是小学生,相反,他很聪明,能当即读懂闻景和那一眼里暗含的警告意味。

葵幽识趣地错开视线,看向别处,却正巧对上东方渊不知何时投过来的观察目光。

冷冰冰的,没有情绪的,像是观察一只玻璃笼里的小白鼠。不,或许还不如小白鼠。

想到这里,葵幽恍然大悟,在这里的几个,彼此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联系存在。只有东方渊,他是个几乎全然置身事外的观察者。无形中,他站在比这里所有人都更高的观察位置,像是一尊垂眼观世的神像。

不,不,不对,这里还有一个家伙,和东方渊看似相异,实则相同。那个家伙就是……

纯白领域的主人,闻景和。

在葵幽的眼皮子底下,这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分了工一个去帮炎翎,另一个则观察着整个领域内的局势。

而葵幽也差点被蒙蔽了过去。

后知后觉敌人比预想的还要多,这种感觉相当的不好。尤其是意识到对方沉默着配合得非常默契,已经是让人不爽的程度了。

葵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及潮水般涌上心头的悔意。

这次站队站错了,该站在眼前这疯子这边的,不该站在另一个疯子那边。葵幽这么想。

……

在盘腿坐在炎翎身旁之前,通过自己的精神力之间存在的共鸣,闻景和将纯白领域的全知观察权能共享给了东方渊。

东方渊算是临危受命,接过了纯白领域九成的领域观察权能。

因而,东方渊没有错过葵幽刚刚的叹息,脸上的悔意以及眼底的恐惧。

这算是个好消息。

东方渊把这个消息在脑子里默念一遍,这样不需要言语就可以共享给闻景和了。

有了领域观察权能后,东方渊可以将领域内的一切尽收眼底,甚至观察内容可以更细致,观察角度没有死角。又因为整个领域内是一片纯白,因此,出现一点异常都会很惹眼。

怪不得,闻景和会说出“在这里,只要有一点点污渍都会很明显”这种话。这是东方渊接手九成后最直观的想法。

东方渊感到心中爆发了一种奇妙的热切感和满足感热潮。

这种感觉很莫名,东方渊能感觉到它的产生和领域观察权能有关,也能隐隐感觉到它产生的更深层次原因和领域观察权能的关系很微妙。

还有闻景和眼底偶然闪过的那抹蓝。

东方渊很想都深究下去,但眼下实在不是一个深究的好时机。他得先帮助闻景和和炎翎顺利搞定这个紧急情况。

至少,今天别再出什么意外了。其他的事可以略过今天向后延。

毕竟,今天是闻景和的生日嘛。

……

谈和还在继续。

脑中的冲动难得地全部冷却下来,寒幽打了个寒颤,试探着问:“所以,你真的是……”

“没错,葵幽说的那个名字只属于我。”闻景和笑得不置可否,颔首承认,又反问,“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只是个狂妄的人类小子吗?”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寒幽兀自沉吟了一会儿,又望向保持沉默的炎翎,依旧有些傲慢地抱着双臂,“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但我需要知道理由。你自称是我的债主,至少要有‘借据’吧。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哦,变聪明了但又没有完全变聪明。你不是要知道理由,你就是想找死。闻景和内心无语得扶额。

炎翎眨了眨眼,无视对方的无礼,面不改色道:“既然你要解释,那我就要再加一个条件。”

冲动情绪没冷却几分钟,又占领了寒幽的智商高地,但碍于还有个闻景和,寒幽只换了一下手,怒言:“凭什么?!”

果然……

我就知道,水火不容这种古言是有很宽泛的适用性的。闻景和在心里感叹。

“就凭这个。”

讲完,炎翎出示了一块玄玉令牌,上面雕着一只朝天啼鸣的火鸟。

雕工很不错,那只火鸟的模样栩栩如生。祂的每一片翎羽都燃着火,那火瞧着几乎要燃烧到出示人的手上。

哦,炎翎这小子还把朱雀令请过来了。闻景和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很是肯定炎翎的做法。

“朱雀令?”寒幽只扫了一眼,就认出那令牌的来历,却更加不屑,“小子,朱雀只能和我打个平手。”

炎翎笑了一下,很短的一下,继续平静地讲:“不是,我的意思是,凭你只能和朱雀打个平手,而我能打趴朱雀。”

救命啊,好想笑……

炎翎一提,闻景和就想起朱雀在练兵场被打趴的那件事来了。炎翎没撒谎,朱雀确实是被他打趴了。

就是,这个说法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微妙。

朱雀的一世英名终于还是毁了。闻景和摇摇头,颇为惋惜。

见说不过,寒幽切换了下一个话题,“那‘借据’呢?”

问题抛落下来,炎翎脸色变了变,一双火一样的赤瞳渐渐暗下去。

炎翎摇摇头,脸色变了,口吻和神情却异常冷静,“没有‘借据’。”

“你说什么?”寒幽以为自己听错了,讶然地又问了一遍。

“没有‘借据’。”

炎翎说得更加坚定,更加冷静,恍若只是在向上级做报告。

寒幽压不下窃喜,全都体现在脸上,喜笑颜开道:“没有‘借据’?那怎么证明你是我的‘债主’?”

“因为我根本不是真正的‘债主’。你真正的‘债主’……”炎翎淡漠地瞥他一眼,抱臂沉静地开口,中间停顿了一下,“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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