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她轻快地答应一声,很快,又好像带着不知意义的敷衍。
“顾亦纾,是最重要的人。”他不满意她的态度,拧着眉认真强调道,又不情不愿补充道,“之一。”
“嗯哼。”
“所以,是答应吗?”梦里的那句直到现在他终于真切地问向她,慌乱但再不躲避的决心来自紧紧依靠彼此的他们。
他们——
我们——多么亲密又喜悦的词,是吴世勋和顾亦纾。
平行世界也相遇相伴的吴世勋,和顾亦纾。
他得到了肯定的那句回答,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是补上那个拥抱,那句我爱你也不再有着呼之欲出的急切与无法掩饰的袒露。它可以再很多场合出现,她的生日会,跨年夜,或者生命的尽头。
她爱他,即使不是那种爱,但是想要相伴相生到死亡的爱。
他的爱,是还要下辈子延续到青岛的爱。
但这辈子,那句我爱你再无关其他含义,它是根深蒂固的永远伴随的。
“吴世勋。”她又离嘈杂声源远了些,声音听着没有刚才那么失真,也没有耳鸣似的杂音,无比清晰地贴近他的耳廓,“你什么时间回首尔?”
“还没定。”他抿抿唇问道,“怎么了?”
“回来的时候,你会给我带浪味仙的吧。”
“当然,或许还有其他的。”
“但是,浪味仙最重要。”她强调道,生怕他忘记,怎么可能。
吴世勋不爽:“别太偏心。”
“切拜,你都不在选项里,浪味仙和你完全不能比,毕竟你代表无限期供应的浪味仙。”
“这是我最新的KKT昵称吗?”他还记得曾经的樱桃供应商呢。
“阿尼哦,猜一下!”她撺掇着,看热闹地督促他。
“青岛代购吗?”他开玩笑道。
“阿尼哦!”
“令人羡慕的可恶男人吗?”
“呀!我是因为你去青岛就会这样改昵称的人吗?”
“抱歉,抱歉。”吴世勋忍笑,他只是借用这些曾经获得的代称来试探答案,毕竟某人是真的会因为她在活动期无法吃火锅而这样给他备注的人,“那专属MR.TAXI?”或者南韩国色吴少爷,后半句他碍于羞耻,没说出口。
“阿尼阿尼!吴少爷是过时了吗?”
“如果顾小姐的KKT昵称像本人的新闻一样火爆的话,我就会变得很先进啊。”吴世勋郁闷。
“啊——在抱怨啊,这位朋友。”
“阿尼哦!”
“好大声。”
“请公布答案吧。”
“等浪味仙抵达首尔再公开吧,我先去工作了。切拜,请好好享受青岛吧,它超漂亮。”
“会的。”
通话结束,插上耳机,歌单继续缓缓拨动,像半沉下弦的月,像缓慢转动而因为爱显得格外优待的时光盘。
“叮铃”一声轻响,是格外清脆的提示音,划开屏幕。
“您的歌单共享好友在《SPRING》里新增一首曲目《Love Me Like You Do》。”
如果一个人说爱我吧,你。
命中注定,世界性
普遍,无限,唯一,单独
而又包罗万象;博学而又神秘渺茫
爱我吧,你。
那她的谜底或许就是我爱你。
00.Love Again And Again
而这位身为爱情与诗歌启蒙人的谜题一旦揭开面目,在不需要任何改变就亲密得太容易的关系里袒露了真心,那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将最不信任最激进的爱情,交给你。
其实这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恐惧。所以这在某些人眼里恍若天崩地陷,因为爱的程度等同于恐惧的厉害,而选择前进,是因为有对方的爱加了倍,让她甘愿做这个赌注。
假如她真的鼓起勇气,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接住她——他们都无比确信这一点。
如果爱情让他们失望,甚至对彼此失望,也有破局的可能,他们或许可以相爱一次,一次,又一次。
这比打通他们的其他结局要简单得多。
爱上对方于他们自身而言也无比简单。
没有人能全心全意地爱另一个人,所以爱情会让人不安地交付,可是他们的爱情就是彼此,就是生命尽头也不可能放弃爱的那个人。
因为对方所以甘愿成为那可能失望的爱情的囚徒。
所以,他们合该自信一点,他们认为爱彼此是最简单的事,甚至在爱情这个名头前,他们就已经确定以重要的如家人的身份度过永恒,直到死去,也不停止。
顾亦纾荒诞又珍贵的爱情,注定属于吴世勋,鲜明的,不苍白。
即使落空,即使被摧毁,他们也会坚定地选择相爱,一次,一次,又一次。不坚定,只要一次就够了。
而吴世勋关于顾亦纾的爱情,注定不会颓蔽,用尽全力,从不稀释。
如何去形容世故爱情呢?
“嘿!或许你看过《老友记》吗?或许你知道Monica和Chandler的爱情吗?”
或许你听过Calliope对恋情新闻分享演唱的这首《lucky》吗?
“I'm lucky I'm in love with my best friend
我很幸运自己和最好的朋友相爱”
他们就是这样的。
吴世勋的爱情是顾亦纾的专有词汇。
吴世勋和顾亦纾就是世界名著。
“我们相信你们的爱。”就让这句话做世故文学的最后的真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