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二天捕快敲门时，我才知道张叔夜里杀了人。

死的是蔓娘的爹娘。

他们把我带去衙门里问话，甚至把镖局全搜了一遍，才信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回到镖局的时候，有不少人跟我请辞。

张叔不在了，不想留下的，也要离开寻个好去处，最后留下的不过七八个人。

今日卫员外又派人来请我，说他还想继续找我们押镖。

但是我去的时候，发现昨日的一男一女都在。

卫员外战战兢兢过来迎我，眼睛时不时乱转，“李姑娘，我知道张镖头每次跑镖都是你把关，这些年你的眼光绝对不会出错，前日事发突然，今日你看看这趟镖能不能行，若是事成，我把我的全部身家给你。”

这次他没有藏着掖着，但今日就算他回心转意，这趟镖我也不能接。

“你要送什么？”

卫员外擦了把汗，看向坐在主位的人，女子率先开口，“送昨日院子里的钱财，你昨日已经看到了，这趟镖你不得不接。”

“镖局在今日已经散了。”我拱手致歉，“昨日我什么都没看到，来了一趟后发现卫员外想送的钱财路上风险太大，便已回绝，若非拒绝，我家镖头不至于落到这幅田地。”

女子轻笑一声，“你倒是个机灵的丫头，想明哲保身？”

我摇头：“事实就是如此。”

女子陡然失去了兴趣，摆摆手让我离开，我站在原地不走，她有些不高兴，“怎么回心转意了？”

“敢问你们昨日追的那名少年现在何处？”

“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欠了我钱。”我补充道，“初到南州时，他抢了我的钱袋子，里面有我重要的东西，得让他还我。”

女子嗤笑一声，“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不过我劝你离他远点，因为这人……”

说着目光忽然沉了下来，“没有心，哪怕你对他在恩重如山，转头也能把你忘了。”

男子点头称对，我假装失望的垂下头，“那还真是可惜。”

抬步出门离开女子忽然叫住我，“你姓李，你叫什么名字？”

“李来时，来时南州正逢春的来时。”

后面只听到女子喃喃道，“你若想知云昭去哪，可在南州城找一个叫李小花的人，他在找她。”

朝外走的步子没停过，迎上头顶的日光，刺得眼睛酸胀，心里也难过。

从前云昭每次离开都会问我姓名，即便心中早有预感，一路来不得开解，如今再次听闻，他心中记不了任何人，但觉无常，百态无心。

李来时是我对外的名字，只有镖局和蔓娘私底下会喊我真名，我从未嫌弃过二狗取的名字，我只是想人都走到了这里，留个念想寻个什么都好。

来时逢春，去时逢雪。

一年四季，总要看个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