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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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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围着桌子坐下,这酒楼的包厢和菜品都是林月华提前订好的,所以菜也上得挺快。

三人先安静地用了饭,方持看上去挺想说话的,可惜春生和林月华都食不言。

只偶尔几句,是林月华对春生说的,“这道菜还不错,你多吃点”之类的话。

另两人都如此安静,方持只好硬生生按耐住自己想开口的欲望。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林月华正喝茶漱口呢,一转眼,就看见方持在一边,一脸欲言又止地盯着她。

林月华默默地转过脸去,假装没看见。

等酒楼里的人进来收拾完桌面,上了果茶点心后,才笑道:“方持,你当时说想请我帮忙,说吧,想让我帮你什么。”

方持立刻道:“林大夫,我想请你帮忙,治我娘的病。”

林月华在面对医术方面的问题时总会正经许多,于是正色道:“那约个时间吧,我要亲自诊断后才能告诉你我能不能治。”

方持却面露犹豫,“可是,我娘不在怀安。”

林月华愣了一下,问道:“那你娘在哪儿呢?可以来怀安吗?”

方持摇头,犹犹豫豫地道:“我娘在羊城,她来不了。”

羊城?

那也太远了,都是旸国北部边境城了,从怀安到羊城,快马加鞭也得个把月吧。

林月华摇头遗憾道:“那就没办法了,我目前是不能离开怀安的。”

方持急道:“为什么啊?林大夫你不是说要各城游历吗?”他极力劝说,“这怀安大夫众多,你根本不需要待在这,还有很多其它城更需要林大夫的医术。”

他眼神真挚得很,仿佛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林月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盯得方持都有点心虚了,惴惴不安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林月华道:“方持,一个普通的大夫就算医术再高明,也是订不了尽来酒楼二楼的包厢的。”

方持一下子愣住了,跑丢的理智线终于慢慢归位。

方才他在楼下说他是来找林月华时酒楼管事一下子恭敬的神色,门口站着的六位肃穆而守礼的婢女,林月华身上轻柔的苏织云锦的奢贵襦裙。

这一切一切,都和昔日他在泽湖见到的那个粗布麻衣的林大夫不同了。

方持瞪大眼睛,结巴道:“你……你不是大夫?”

林月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是大夫,但我也是林府的小姐。”

“林府?”

林月华解释:“林文修,林府。”

林文修?

这个名字好耳熟,他好像听他爹说过。

脑子一道亮光闪过。

“林文修,林相……”

“你是林相的女儿?!!”

方持看上去像是完全被震住了,只呆呆地看着林月华,脑子一片空白。

林月华对着他笑了笑,温柔道:“方持,你能帮忙送我来怀安,我很感激你,如果你还有什么其它的要求直接来林府找我就好,我都会尽量帮忙的。”

她站起身,“现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已是她能给出的最大承诺了。

毕竟她向来是以善报善的。

春生也跟着站起身,走到林月华身边。

方持却突然抓住林月华的手臂,“林……林小姐,等一下,你等一下。”

林月华被他扯得踉跄了一下,只好撑住了桌面。

春生皱了皱眉,抬手握住方持的手腕,往上一翻。

“嘶……”

方持吃痛放开,看见春生冷冷的脸色,立刻慌忙道:“春生姑娘,林小姐,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林月华拍了拍春生的肩,然后对方持笑道:“怎么了,方公子?你想好要找我帮什么忙了吗?”

方持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屋里变冷了。

也没有什么寒风吹进来,但心里就是莫名觉得有点毛毛的。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但很快心大的忽略了这一点,还是坚持对林月华道:“林小姐,我还是想请你帮忙给我娘看病,我可以等。”

他眼神逐渐坚定,“我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什么时候帮我就可以了。”

林月华看着他,好半晌,才叹道:“可能会要等很久。”

方持坚定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你可以等,你娘的病也能等吗?”林月华皱眉,“我的医术称不上多好,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呢?如果你是担心医术不能保障,我可以帮你找大夫,医术绝对有保障。”

学医向来是个要日积月累的过程,世上无论哪个名医无一不是从小就开始受医术熏染,直到中年,甚至老年,才能被他人尊称一声名医。

林月华于医术一途确实是些天赋的,可她学医时间太短了,她自五年前入周中山治病时才连带着开始学医,就算她的师父是著名的原神医,现在的她也不过是普通医师水平,这样水平的医师大夫,随便哪里,一抓一大把。

这个方持想找大夫,怎么也找不到她头上。

“不,不行。”方持却立马摇头。

林月华皱眉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方持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般道:“我娘,她说自己没病,我爹也给她找过许多大夫,但她通通不见。”

自他有记忆起,他就已经见过许多次他爹给他娘找来的大夫被她娘赶出去的情形了。

有时只是冷漠的在房里闭门不见,有时却会发狂般大叫,把人用东西砸出去。

他不明白,他也想关心他娘。

可他娘给他的,永远只有冷漠的目光。

他爹让他不要管,可他怎么忍得住不管?

哪一个孩子能忍住对父母天生的孺慕与关心呢?

所以,他找上林月华,一是因为林月华在泽湖时展现出的医术确实不错,二就是因为林月华的年龄,可以伪装成他的朋友偷偷给他娘看病。

就算之后被他娘发现了,这么一个小姑娘,她娘应该也下不了手吧。

应该吧?

林月华眉就没松过,盯着方持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说不定你娘真的没病呢。”

方持反驳:“我爹说的!而且我也看见过我娘……”

他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抱着一卷画叫持儿,可是……我明明就在她面前……”

林月华沉默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低着头,语气里的难过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人都有些感同身受了。

如果真的是做戏,那也未免太真实了。

如果真的被骗了,那她也认了。

林月华终于松了口,叹道:“好吧,既然你坚持……”

她话还没说完,楼下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而来的是一片碗筷碎裂声。

屋内三人都一愣。

春生反应很快,快走了几步到假窗边向下望去。

楼下这会儿一片混乱,有一位中年男人侧躺在地上,他身边是被撞倒的桌子,和碎了一地的碗筷。

他对面站着一个满脸酒气的男人,正在指着地上的男人大声嚷嚷:“高展鸿!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要放虎归山?!”

他身边围了一圈人,正七手八脚地拉住他,劝阻道:“李兄李兄,高兄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动怒……”

地上那个侧躺的人却慢慢爬起来,看向他们那边,声音坚定:“李遏,不是我什么意思,是祖制如此!你难道想挑战国法?!”

此言一出,对面那人情绪更激动了:“我呸!你还想拿国法压我?!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法!!”

这话可随意说不得。

周围瞬间一片劝阻声。

……

“那是谁?这么嚣张?”林月华也到了窗边,看了这么一出戏,饶有兴趣地问道。

春生看着下方还在吵闹的人群,面无表情道:“兵部侍郎,李遏。”

方持也凑过来,兴致勃勃地问道:“那躺地上那个呢?”

春生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了:“礼部侍郎,高展鸿。”

……

这么一直闹着也不是个事儿。

楼下那酒楼管事不知端来了什么,那李遏喝完像是醒酒了,情绪平复了些。

但以他的性子,他也不可能再去扶那个被他推倒在地的高展鸿,也不可能道歉,于是一甩袖,哼了一声,骂道:“真是败坏老子的兴致!”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竟直接甩袖走了。

留下那一群本来在拦他的人面面相觑,这时还在地上坐着的那位低低咳嗽了两声,一下子惊醒了那群人似的,那群人又连忙去扶那高展鸿。

高展鸿颤颤巍巍站起来后,拂开了他们的手,竟也那么一颤一颤地走了。

只留下那一群人再次面面相觑。

林月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们是被父母抛弃的小娃娃吗?”

方持疑惑道:“他们怎么不走?”

林月华笑道:“可能是不认识路吧。”

“啊?”方持不知道林月华爱开玩笑的本质,天真的相信了她的话,“他们这么大了还不认识回家的路吗?”

林月华看着他,眼神看着就像在看一个奇葩,这下是真的要被他逗笑了:“方持,你,”她停顿了一下,“你挺好的。”

连春生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方持惊喜道:“哎,是吗?我也觉得我还可以。”

这是哪里来的大宝贝啊?

怎么能这么天真?

林月华又别过头去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笑道:“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我的事忙完了,我会来找你的。当然,如果你等不及了,要找别人也可以。”

方持立刻像是表忠心一样道:“不会的,我会等你的。”

林月华笑着,也没说信不信,只道:“那我们先走了。”

……

带着春生出了门,下了楼后,就他们在楼上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楼下已经收拾好了,又恢复了平日的热闹。

见她们下来,那酒楼管事迎上来,恭敬道:“林小姐,用着可还满意?”

林月华点头,笑道:“还不错。”

有吃有喝还有戏看,可不是还不错嘛。

那酒楼管事送她们到门口,满脸笑意:“林小姐,欢迎下次再来。”

林月华只摆了摆手,便搀着春生上了马车,春生也跟着进去坐下。

吃饱了,便有些犯困,林月华靠着车厢闭了一会儿眼,才问道:“如何?看出什么了吗?”

春生本来只是摇摇头,但看见林月华闭着眼,于是又开口道:“没有。我印象里没见过他。”

林月华睁开眼,“他在茶楼见过我们。”

春生摇摇头。

当时在泽湖去茶楼听书,只当休闲,怎么可能还会一个个去记茶楼里坐着一起听书的人长什么样呢?

想必那方持也是在茶楼偶然遇到她们,倘若是跟踪,春生就一定能察觉出来了。

林月华揉了揉眉心,“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春生却回忆道:“他家境应该还不错,右手食指有茧,常年写字;虎口也有茧,会握剑,呼吸绵长有节奏,脚步轻快,应该学过正经的武术课。”

只有世家或家境殷实的人家,才有这种条件。

“他提及羊城,要么他家就在羊城,要么就只是他娘住在羊城。”

林月华轻笑一声:“他看上去很紧张他娘,羊城天寒地冻的,又是边境城,一不小心就可能战乱,怎么可能让一个病人住在那样的地方?”

所以极有可能他家就在羊城。

“羊城条件恶劣,没什么名门望族愿意在那苦守,只有卫国将军一家镇守在那。”

春生一边回忆,一边缓缓道,“卫国将军肖渡云只有一子,名唤肖持方。”

肖持方,方持。

真的有人取化名也这么不走心吗?

马车内,两女慢慢对视一眼。

“如果他真的是肖持方的话,那他戴了人皮面具。”春生又道,“我看过肖持方的画像。”

与她们刚刚看到的人长得不一样。

“那他娘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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