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瑟听到瓦西尔的声音后,再次剧烈挣扎起来,发出“唔唔”的声音。
瓦西尔伸手摘下绑住德鲁瑟眼睛的领带,又掏出他口中的手帕。
德鲁瑟甚至来不及反应,半眯着眼望见一脸兴奋的瓦西尔。
当意识到自己□□的被捆绑在教堂的十字架上时,羞愧要比对瓦西尔的愤怒来的迅速。
“你到底在做什么!”德鲁瑟有气无力地喊叫着。
“如你所见。”
他的德鲁瑟真是迟钝的有些单纯了,都这样了,还想听他胡说八道什么?
德鲁瑟下意识想到瓦西尔是为了报复自己前些日子对他的所作所为。
“我很抱歉,瓦西尔。我不该因为你是我讨厌的贵族,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你打晕过去……”
还没等德鲁瑟把话说完,瓦西尔便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惊悚又渗人。
瓦西尔仰头捂住上半张脸,大张着嘴,脖子上的青筋清晰显现在德鲁瑟眼中。
那是德鲁瑟从未见过的一幕,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出神地望着瓦西尔。
印象中瓦西尔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始终微笑,始终好脾气地回答他的问题。
“瓦西尔……”他出声喊道,企图唤醒此前的瓦西尔。
瓦西尔果真停止了,合上嘴巴,黑沉着脸。
“德鲁瑟,你害怕了吗?你厌恶我了吗?”
“不……我只是……”
“你只是感到意外?还是说你只是有些认不出我?”
瓦西尔伸手盖住德鲁瑟的双眼,“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望向我……”
德鲁瑟眼睛闪烁几下,睫毛连续多次扫过瓦西尔的手掌。
此刻,他的脑中混作一团,实在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一切。
“瓦西尔……”他再次呼喊出声。
“什么事?”瓦西尔声音似乎也变了,只让人感到疏离和距离感。
闻言,德鲁瑟紧抿唇,喉结一落,不再开口,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瓦西尔松开手,再次用鲜红色的领带蒙住德鲁瑟的双眼。
陷入被剥夺视觉的黑暗中,其余感官被无限放大,德鲁瑟有些懵懂地晃动脑袋。
瓦西尔伸出一只冰凉的手上前,这一刻,他是在神圣殿堂深情演奏的钢琴家,如痴如醉,他不留余力地活动着手指,准确调节每一个音节的响度,感受着独属于生命的乐谱音调的起伏。
耳边响着微弱却清晰的独奏曲,德鲁瑟面上一阵潮红,感受到身体内气血的不断上涌,他再也控制不住地惊叫出来。
所有细微的动作都被瓦西尔尽收眼底,德鲁瑟的叫声如□□,他挑眉一笑,眼角眉梢瞬间染上奇异的快感,不断加快手上的弹奏动作。
冰凉细腻的触感令德鲁瑟寒颤频频,他微微喘气,脸憋的通红,紧咬着下唇,却执拗地不肯出声,慌乱之中,他甚至没想过瓦西尔这样做的目的。
“德鲁瑟,舒服吗?”
瓦西尔贴在他的左耳,嗓音低沉压抑。德鲁瑟感受着瓦西尔呼出的气息,咬着牙开口。
“瓦西尔……你……”
“听到你喊我的名字,我只会更加兴奋……德鲁瑟,不要拒绝我。”
瓦西尔低头吻在德鲁瑟粗糙的唇瓣,失去视觉的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任由瓦西尔……将他搅得天翻地覆。
德鲁瑟喘着粗气,缺氧让他快要昏过去,身子仍不得动弹,他狠狠咬住瓦西尔的舌头,对方终于不得不撤出去。
此刻,他终于发觉瓦西尔的意图。
德鲁瑟吐下一口混着鲜血的口水,气急败坏地骂道:“瓦西尔,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他以为自己的咒骂会让瓦西尔清醒过来,可在瓦西尔看来,不过是月夜钢琴曲的前奏……
瓦西尔舔舐着唇边的血,舌头仍在渗血,他却不觉的痛。他再次探过去,伸出舌头将德鲁瑟唇上的血舔掉。
“是的!德鲁瑟,我从始至终都是个恶心的家伙!可你同我相处七天,整整七天,竟然一点也没发觉……”他没再往下说。
“恶心!你让我感到恶心!”
瓦西尔对于他的诋毁谩骂丝毫不在意,转而开口询问:“那天夜里,你有了感觉……”
德鲁瑟满腔的愤怒一滞,半张着嘴,哑口无言,脑海中闪过一抹苍白孤单的身影。
那时,他的确如此。
瓦西尔轻哼一声,他真是太好懂了,所有表情心事都挂在脸上。
“你对这样恶心的我,有感觉……”
“够了,瓦西尔,现在放了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可能!”瓦西尔强硬开口。
“我已经忍耐很久,已经祈求今天很久,德鲁瑟,一切都会发生……”
瓦西尔弯下脖颈,羽毛似的薄唇掠过,搭配着手上动作,随后他一路攻城略地……甚至不给德鲁瑟思考的时间。
那双赤诚的手贪婪地抚上中央区的琴键,低音、中低音,高音、中高音……无数短促而动人的音符自血肉之躯发出,夹杂着瓦西尔对琴技的得意的低笑,生命之歌正由他演奏。
数分钟后,当耳边响起一声不可控制的喟叹时,瓦西尔挑衅笑出声,他松开绳子,德鲁瑟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稳妥接住。
是的,他不打算再忍耐了。
……
衣服散落在周边,德鲁瑟只能任由瓦西尔摆布。
月下,两人的身影,错落有致……
隔天一早,德鲁瑟惊厥醒来,一切如常。
他眼神犹豫,随即慌乱而快速地扫视一圈屋子。
是梦吗?昨夜做了一场噩梦?
可身后的痛感一时不停地传来,他还是欺骗不了自己,身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他和瓦西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醒了?德鲁瑟。”瓦西尔穿着神父的衣服突然出现在德鲁瑟面前,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德鲁瑟抬眼望向出现的瓦西尔,不可置信地开口:“瓦西尔,你究竟……为什么?”
“你觉得呢?”瓦西尔将问题抛了回来。
“为了报复我?还是……”德鲁瑟不敢再说下去。
“是的,德鲁瑟,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德鲁瑟瞳孔放大,嘴唇轻颤,昨晚的经历让他面对瓦西尔不再随意,有些战战兢兢。
“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瓦西尔对这个问题有些生气,他重重坐下,一下下敲击桌面。
一无所知的德鲁瑟让他感到生气,他对自己多年的执念感到可悲。
德鲁瑟僵在床上,既然瓦西尔穿着圣衣出现,说明他已经做完了今日的弥撒。他望了一眼窗外,太阳已经悬在半空。
“跟我一起去索菲亚吧!马车会在中午之后抵达。”
德鲁瑟想出声拒绝,未来的及发声,便被瓦西尔打断。
“除非你希望安吉莉娜知道些什么……”
德鲁瑟低头沉默,不再说什么,算是无声的反抗。
瓦西尔挑衅成功的快感转瞬即逝,德鲁瑟竟然将他当做耻辱……
“德鲁瑟,不要想着逃跑,多想想你的亲人吧!”
瓦西尔留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德鲁瑟绝望的瘫在床上,面如死灰地望着窗外。
是的,他的母亲和妹妹还在索菲亚,在瓦西尔能掌控的地方。
多么晴朗的一天啊!
这次,换他像个阴沟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遮掩不堪的经历。
瓦西尔从怀中掏出一封推荐信。
“安吉莉娜,你想去更大的教堂吗?那里会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有她们作伴,你不会再感到孤单。”
安吉莉娜吃惊地接过,双手因激动而晃动着。
“真的吗?瓦西尔先生!”
“当然,你值得更好的地方,那里不仅有人传授你知识,还会有和你年龄相仿的姑娘们。你不再会感到孤单。”
安吉莉娜喜极而泣,她随意胡过一把脸,感激涕零地说:“瓦西尔先生,我会记住您的恩情的……”
“安吉莉娜,这是我该做的,你是我见过最温柔善良的孩子。”瓦西尔并不吝啬夸奖。
突然,安吉莉娜想到什么似的。
“尊敬的瓦西尔先生,请您先等一下。”
安吉莉娜开口说道:“我要给德鲁瑟写封信……他若是回来见不到我,可能会担心的。”说完转身回房间,趴在桌前,抬笔写信。
不一会儿,她再次迎出来,手里捏着另一封信。
“瓦西尔先生,请您回去时见到德鲁瑟后,务必将信交给他。”安吉莉娜以为德鲁瑟一早便离开了,前往索菲亚。
“好的,我一定会将信交给他,请你放心!”瓦西尔接过信,收进怀中。
见瓦西尔郑重的保证,安吉莉娜放下心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瓦西尔对此报以微笑,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冷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回到房间,合上门后,好声好气地开口:“今天的早餐,为什么不愿意吃?”
“是不合胃口吗?不应该吧!那样难吃的饭你都吃个干净,这些东西应该很美味吧!对你来说?”
德鲁瑟唾弃般出声,“你的东西,我吃起来反胃。”
他以为瓦西尔一旦对他失去兴趣,就会放过他。可他想错了,瓦西尔绸缪了许多年,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是吗?那昨晚”,瓦西尔停顿一瞬,“你可是一脸餍足……”
德鲁瑟气愤地将枕头仍向瓦西尔,“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瓦西尔被枕头正中脑袋,耳朵被风灌入,发出干脆的一声,枕头掉落,鼻尖仍萦绕床上人身上独特的味道。
瓦西尔一动不动站着,没想过去躲。他装作有些落寞的弯腰捡起掉落脚边的枕头,拍了拍枕头上的灰尘,轻轻放在桌子上后,转身走了出去,没有说话。
德鲁瑟看了一眼被放置在桌子上的枕头,视线最终停留在再次合上的门上。瓦西尔孤单落寞的背影印在他的心里,让他有些愧疚。
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凶了?可他实在难以接受。
德鲁瑟接受的是最传统的教育,此前对他人口中的这些事,甚至有些生理性厌恶,他从未想过两个男人可以……他也从未想过他和一个男人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对象还是他最讨厌的贵族。
他久久的愣在床上,思绪飘飞。
或许是因为自己囚禁瓦西尔的这些天,从未有过的经历让他一时误解了自己的心意,新奇的体验让他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只要时间长了,瓦西尔就会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甚至可以称作平庸的家伙。那时他便能解脱了,一定会的,只要他忍受些时日,他便会解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