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你的喊声了。”换言之,他已经知道了。
“是么?那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德鲁瑟不知是出言讥讽,还是只是想知道瓦西尔奇怪举动背后的原因。
“德鲁瑟,我没必要逃。我说过,在你不能充分信任我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你不必再讨好我,两天之后,我会放了你。我们便就此分开,估计今后也没机会碰面了。”
德鲁瑟的靴子踩在地板上,塔巴几声后,他绕过瓦西尔的背后,坐在了床上。
瓦西尔折下一角,合上了书,转身望着德鲁瑟。
就此分开?德鲁瑟为什么总是将事情想的这样简单呢?他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瓦西尔一方面对他的话有些生气,另一方面对他的心慈手软有些担忧。
倘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在经历几天的囚禁后,解脱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杀死那个束缚住他自由的可恨之人。
但他是不是可以理解,德鲁瑟将他看作一个太过良善的人?
“德鲁瑟,你不担心我报复你吗?”
“你会吗?”
“谁知道呢!”瓦西尔开玩笑地口气,懒散回道。
德鲁瑟轻笑两声,侧躺在床上,背转身子,不再理会瓦西尔。
瓦西尔久久注视着德鲁瑟,将人从头到尾看的仔细。肩颈、腰身、双腿……有力的肌肉在衣服下仍蓬勃颤动着。
床上之人,不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德鲁瑟……”瓦西尔低声呢喃着。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他喘着粗气。
太阳东升西落,他们见证两次晚霞。
囚禁瓦西尔的第七天,他拿到了那封期盼已久的信。
亲爱的德鲁瑟,我的儿子:
得知你平安返回的消息,我不真切的似在做梦。此前有人告知,你牺牲在战场的消息时,我几度哭到昏厥,可在埃米莉亚面前,我什么都不能说。
可怜的埃米莉亚,自你走后两年,她突然患病,打得我措手不及。我抱着发烫的她去往村子外的城镇,只有一家好心的医生愿意接待我们。她说埃米莉亚的病很棘手,也没办法根治,只能将时日往后拖上一拖。那时,我以为自己上辈子是个罪人,上天才会将接二连三的厄运降临在我最珍爱的孩子身上。
我对自己说,伊万娜,若是埃米莉亚也要离你而去,那你便一同追寻她的步伐。在另外一个世界,见到你最可爱的两个孩子。
好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一个名叫瓦西尔的神父,将我们母女俩,安排给一个同样善良的医生,他心甘情愿为埃米莉亚医治。如今,埃米莉亚已经可以清醒过来,她得知你返回故乡的消息,已经迫不及待了。
德鲁瑟,我要你记住,这个恩人的名字,若是没有他,我们可能永远见不到你了。
伊万娜亲笔
德鲁瑟捏着薄薄一层信纸的手,止不住颤抖,眼睛仍注视在“伊万娜亲笔”的位置。在经历一系列伤痛后,对他来说最大的慰籍,莫过于她们安稳地活着。
“德鲁瑟,如今你能完全相信我了吗?”瓦西尔见状开口。
“谢谢你,瓦西尔。同时,我为我的鲁莽道歉,让你忍受许多苦楚。”
德鲁瑟诚挚的话语让瓦西尔有些招架不住,他该怎么说呢?
“那你现在愿意和我一起去索菲亚,去寻找你的亲人吗?”
“不,瓦西尔,我早已下定决心一个人前去。”德鲁瑟执拗地出声打断瓦西尔的话,彰显他斩钉截铁般的决心。
“你是铁了心要同我分开?拒绝我的帮助?”瓦西尔沉声说道。
“瓦西尔,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可以去帮助更多其他有需要的人,而不是我。我感激你对我母亲和妹妹的帮助,可我不能再贪婪地借助他人去获取便利。”
善良?瓦西尔回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怎么也不可能和善良挂钩。不如说他是个目的性极强的男人。
“这样的话,德鲁瑟你接下来可是会很辛苦的。”
“瓦西尔,不必替我担心,我一定能平安抵达首都的。”德鲁瑟信誓旦旦,仿佛一个要出征的将军。
“这样啊……那祝你好运吧!亲爱的德鲁瑟。”
德鲁瑟收拾好行囊,虽然只有一个背包,可他收拾得认真,衣服被细致地叠好,整齐塞进背包。
“瓦西尔,我要先去给安吉莉娜告别。”说完便出门了,只留瓦西尔一个人。
瓦西尔坐在床上,床铺的褶皱显现出人体轮廓,他躺了上去,因重力作用,褶皱重新形成,这次是他的轮廓。
此后,便是他一个人了。
这个念头留在瓦西尔心中,逐渐下沉,沾染上恶意……
不可能,他做了那么多,为的可不是德鲁瑟的一句感激。他要德鲁瑟一辈子深深记住他。
德鲁瑟将最后一次叩响安吉莉娜的房门,想到这,他有些舍不得这个真诚的修女小姐。
“哦!德鲁瑟,怎么了?”安吉莉娜如往常一样询问。
“安吉莉娜,我要走了……”他尽力保持平静,让分别不至于显得伤感。
“走?去哪里?德鲁瑟,你找到你的亲人了吗?”安吉莉娜着急地抛出一系列问题,仿佛那样可以挽留德鲁瑟。
她实在太孤单了。
“我要去索菲亚,她们在那里等我。”
安吉莉娜有些难过,却没任何理由阻止德鲁瑟去和亲人团聚。于是她只能整理心情,送上祝福。
“德鲁瑟,愿你一路平安,代我向你的亲人问好。”
“安吉莉娜,我会的,我会告诉她们,你对我无私又体贴的帮助。”
在伤感情绪到达前,安吉莉娜率先借口走开。
“德鲁瑟,吃过晚饭,明天再走吧!不然你会没力气到达那里的。你昏在某处,我可救不了你了。”说完,她去准备今天的饭菜。
德鲁瑟应下,静静坐在屋外的草地上,最后一次久久注视着面前的教堂。
回忆着初次见到它的情景,是自己和几个调皮的孩子一股气跑到教堂,嬉笑打闹,挨了索利亚神父几个拳头。
现在想来,他打的不痛不痒,却用在小孩子看来,近乎刻薄的话批评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长些教训罢了。
德鲁瑟严肃的脸上增添些笑意,那个古板的大胡子下葬的时候,他一滴眼泪都没掉,如今倒是想起他来了。
“德鲁瑟,快来吃饭吧!”不远处的安吉莉娜对他喊道。
德鲁瑟应声答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短短几天,他却有些贪恋在这里的时光。也难怪安吉莉娜会说希望永远留在教堂。
当德鲁瑟端着托盘出现在瓦西尔视线中时,他正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今天的晚饭有葡萄酒!”德鲁瑟语气上扬,试图缓和当前稍微紧张的气氛。
瓦西尔仍一动不动地坐着,半张着嘴,没有吐出些什么话语。
“瓦西尔,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的。”
德鲁瑟安慰的话语似乎不起什么作用,瓦西尔仍紧贴着墙,不说话。
德鲁瑟关上门,背转身子,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快吃吧!瓦西尔,安吉莉娜用心做的。”
瓦西尔沉默着起身,走向德鲁瑟。
“苹果今天给你吃吧!”
“好啊!”瓦西尔终于开口了。
突然,分餐的德鲁瑟发觉右臂,传来密密麻麻、如针刺一般的疼痛。
残缺的右臂因缺失部分神经,导致对外界不甚敏感,可鲜血涌出来的时候,他清晰的感知到了。
德鲁瑟迟疑、错愕地转头,望着拿着匕首的瓦西尔,他的“恩人”——瓦西尔。
瓦西尔控制住他的另一只手,深深扎进他的右臂。
“瓦西尔?你……你……”想问的话没来得及说出,便被瓦西尔又拎起军用水壶砸在脖颈处。
德鲁瑟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后脖颈,说不出话来,随着“扑通”一声,他半跪着倒地,昏厥过去。
此时此刻,德鲁瑟仍对瓦西尔的想法一无所知。
瓦西尔抽出匕首,嚅嗫道:“马钱子的汁液被我涂在匕首上,短时间内,你没有力气站起来,逃跑更不可能……”
“德鲁瑟,我已经忍耐七天了……”
“这七天里,我过的痛苦又快乐,你什么都不知道……”
瓦西尔扯过身上的一条布,紧紧缠在德鲁瑟出血的胳膊上。打结完成后,他将人扶起,动作轻柔,一点点拖到床上。
他双膝跪在地上,将德鲁瑟的衣服一件件剥开,直至露出皮肤。
瓦西尔伸出冰凉的手指,从他的脖颈处依次掠过,划至身下。他感受着手指传来炙热的触觉,指尖发颤。
德鲁瑟终于乖巧的一动不动,任他摆布,瓦西尔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快感在身上四处撺掇,最终集中到一个地方。
“德鲁瑟……”他活动着另一只手,艰难从口中发出声音。
快感在一刻达到顶峰,瓦西尔长久地喘着粗气,眼神逐渐迷离地望着床上的人。
此刻的德鲁瑟身子绵软地倒在床上,他只能任由瓦西尔肆意妄为。
瓦西尔站起,望了一眼窗外,月光仿佛如那夜一般,教堂在月光下显得庄重而肃静。
他想到了个好主意,随着轻笑一声,他将德鲁瑟拽起。
德鲁瑟再次清醒过来时,眼睛被什么东西蒙上,口中也被塞入东西堵住,全身被束缚的感觉迅速上行传至脑中,他拼命动弹,效果却微乎其微。
因被剥夺了部分感官,德鲁瑟的左耳却变得比平时灵敏些,他似乎听见了瓦西尔的嬉笑声。
德鲁瑟的挣扎愈发激烈,至少在他看来,他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可因马钱子汁液的作用,他只是在轻微晃动身子,口中含糊其辞。
瓦西尔慢慢绕过德鲁瑟,眼睛仔细探查德鲁瑟身上,自己某些未知的领域,手指最后停留在微微渗血的右臂。
残肢断臂此刻委屈的暴露在瓦西尔面前,断口处因当时未来的及处理,出现溃烂后留下了深褐色疤痕,哪怕过了一年,仍不见多好,许是会在某天夜晚隐隐发痛。
瓦西尔心疼的亲上去,落下轻薄一吻。德鲁瑟没忍住瑟缩一下,身体仍被结实绑住。
“德鲁瑟,你会痛吗?”瓦西尔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