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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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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玩笑的。”无视这些带着敌意的目光,梁七郑重其事地注视着对面的梁叶,一字一句道,“我的……弟弟。”

像是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若是他脸上没有冷笑就更有说服力了。

“对了,你原本姓张,还是姓王来着?我有点忘了。”梁七颇为苦恼地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我原本姓李,跟着收养我的阿爷姓。”梁叶动了动嘴唇,轻声细语地回答道。他口中的阿爷就是那个老乞丐。

梁七挑了挑眉,眼中带着挑衅:“哦,李叶弟弟。”

要命!梁羿云疯狂埋头苦吃。他曾经提醒过自己的话犹在耳畔,就该离梁七这个疯子远点的。早知如此,今日说什么也不急着赶回来了。

梁叶毕竟是少庄主,即使他的身份还没有公布出去,梁七也不该这样阴阳怪气。就算是三长老,也不敢在庄主面前如此放肆。

他不满少庄主,亦或是不满庄主,都没什么区别。他这么做,庄主只会更讨厌他。

梁祐该生气的,因为梁七的冒犯。梁叶眉间有红痣,出生年月都对得上,几乎可以认定是他的血脉至亲。等找到他娘,就能完全确认。但看着梁七两眼泛红,一副嘴硬的态度,他突然有点心软了。

前几日他询问了庄中老人该如何与陌生的子嗣相处。老人误以为他在担忧寻回亲子后不知如何对待对方。

梁祐身居高位,即使对方想与他亲近,也会碍于他的威严有所退缩,更不用提和他倾诉心里话。他若是有心修补这段过去从未有过的父子情谊,第一步就是要有耐心,尽可能拉近与对方的距离,多替对方想想,考虑对方的生活起居,了解对方喜爱的东西。

老人还告诉他,没有父亲作为依靠的孩子性子多少会有点倔强。即使对方犯了小错,他也应该多担待些。

他的话让梁祐醍醐灌顶。虽然两人对话里的孩子指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但阴差阳错,梁祐把老人的话放到梁七身上对照了一下,竟十分符合。

梁七年少时因为他才失去了父亲,这些年他虽收养了他,却从未承担过当爹的责任,他把双腿有疾的梁七抛之脑后,任由他在自己的院子里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

密密麻麻的愧疚从心底钻了出来,梁祐突发奇想地走到了梁七的院子外。

侍女引他进了屋,但当时梁七并不在屋里。无意中扫过梁七的屋子,他倏地想起老人的话,或许可以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梁七的生活和喜好。

梁七的屋子干净整洁,却也十分单调,和四月山庄不住人的厢房没什么两样。除了必要的家具摆件、常见的玉器饰品,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唯独桌上,最显眼的地方散落着几张压出褶痕的宣纸。

梁祐犹豫片刻,向那走近。宣纸上画着不甚明了的人像画,每张画根据搜罗来的各种信息推测而来,足足画了好几张,有的涂涂改改,有的线条凌乱,各不相同,但每一张人像的眉间都点着一颗痣。看着这些画像,他不由愣在了那里。

他记得,对于找弟弟这件事,看梁七上次被告知时的态度就知道,他并不是很赞同。

梁祐此刻看了这些画才知道,梁七虽然面上态度不怎么好,背地里却在偷偷想办法帮忙找人。是他误会了他。

何况那日梁七被猝不及防告知弟弟的事,心里有怨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他只是怕被丢下,怕突然出现的弟弟连属于他的那一份亲情也夺走。尽管梁祐扪心自问,他并未给梁七足够多的亲情。甚至,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愧对了梁七的父亲。

这么一想,心中很不是滋味的梁祐默默地离开了那里,离开前还吩咐侍女不必把他来过的事告诉梁七。

这些念头在梁祐心里沉淀良久,最终化作无声的沉默。

快把自己吃撑的梁羿云等了半天,都没见庄主动怒,怀疑是自己吃太多吃出幻觉了。

演戏这种事情,最怕对手演员不按套路出牌。祁渊谟饱含讥讽的眼神乱瞟了许久,都没等来梁祐的斥责,心凉了半截。

最后,五人相顾无言地吃完了这顿饭。

时间一到,梁羿云迫不及待地向庄主告退,第一个起身离开。

祁渊谟有心事,自顾自地跟在他后面往外驶去。

梁祐轻咳一声,祁渊谟疑惑地停下来扭头看了他一眼。

“父亲,再见?”他试探地问道。

梁祐嘴角浮起一个微小的幅度,还好无人发现。他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声音透着温润,相比从前少了几分冷意:“回去时小心些。”想了想,还是派了人送梁七。

祁渊谟:“……”见鬼。

他也离开后,饭桌上只剩下三人。

“劳烦。”梁祐留下一句话后也走了。这是让她继续看顾少庄主的意思,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向爱占便宜的阿惠第一次觉得她不是捡了个便宜,而是接了个大麻烦。

“夫人,我们也可以走了吗?”梁叶小声地问道。

听到他的称呼,阿惠又高兴了起来。谁让她是未来的庄主夫人呢?麻烦就麻烦点吧。

……

祁渊谟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庄主跟中了邪似的。这一切细究起来,似乎从阁楼那次就开始转变。

但这些变化并未引起剧情警报。

他认真分析了一下。一来,庄主态度的偏移不会影响之后的关键剧情和他最后的结局;二来,以梁七的视角出发,所经历的全部故事里,庄主不一定是主角,真正的主角或许是少庄主。这样想的话,今日的事反而像是主角被他这个炮灰反派故意排挤的剧情,庄主只是因为各种误会暂时被他欺骗了而已。

日后坐等主角上门打脸就行,这业务他再熟练不过。

自己把自己说服了的祁渊谟安心地发起了呆。

“五长老,”正想着林尖和白十九的事时,侍女走了过来,轻声道,“有您的信,四长老寄来的。”

梁栒写信给他?祁渊谟好奇地打开来看,上面提到梁栒的商队已经在吴城安顿好了,一道带去的丝绸、首饰和玉器被他拿出了一部分送到了几家合作的铺子里,结果大受欢迎。

吴城很多资源相对匮乏,来来往往的商贾虽多,却少有带着大量丝绸、首饰和玉器这类价格偏贵但不易携带、保存之物的。不小心损坏,就是一笔很大的损失。即使咬咬牙铤而走险,路途遥远,路上穷凶极恶的贼子会教他们做人。

梁栒与这些商贾不同,他经商经验丰富,能说会道,常年在各地奔走,还有一支成熟的商队。吴城和晋城毗邻更是一大优势。更别提,那里的如意赌坊本身就属于四月山庄,为他在那里行事提供了不少便利。

当然,这些信中都没提到。梁栒用寥寥数笔讲完了生意上的近况后,提到了祁渊谟唯一关心的事,关于从他铺子里拨出去的那几个伙计。

如他所料,这几个伙计起初对于跟着四长老往吴城跑颇有怨言,其中一人还在路上大闹了一场。

祁渊谟继续看下去。

梁栒在信里言明他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了那个伙计,伙计最终心甘情愿地跟着商队,让他无须担心。

祁渊谟不由顿了顿,听着怎么像是编的。他的直觉很准,其实梁栒确实把这事稍稍修饰了一下,他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同时把伙计揍了一顿,才让伙计心甘情愿跟着他。省略了一步,也不算作假吧。梁栒写信时曾这般想着。

到了吴城后,不少伙计发现梁栒是有真本事的,和他们原来的东家——那个游手好闲的五长老完全不一样,渐渐闭上了埋怨的嘴。

唯独一人仍不服气。不仅做事时不卖力,还故意挑拨旁人。若是在吴城,梁七不会管。但他现在落到梁栒手底下,梁栒很快注意到了此人。当晚,此人趁他们不注意偷拿了一些首饰,被一直关注着他的梁栒抓了个正着。梁栒直接把他扭送到了官府。

这事梁栒在信尾格外认真地讲述了一遍,并提醒他不该心软时不要心软。梁栒向他打包票,剩下的伙计放心交给他就行,他一定好好管教。

祁渊谟直直放下信。又彻底坏了一个……没事,问题不大。庄主都这样了,区区一个四长老,又有什么关系?

擅长自己安慰自己的祁渊谟嘴角抿了抿,十分干脆地把信纸丢进烤火的炉子里烧得一干二净。没看到就等于没发生,唯心主义在这个时候碾压式地占领了他的理智。

重新启动大脑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补救的绝佳办法——等到生意做大后,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亲自代替剧情中不怀好意的伙计去吴城做手脚。

先不管此事了。祁渊谟找了张新信纸,想到留在客栈的林尖会担心他,决定给他传个消息。考虑到林尖认识的字不多,他尽可能用了最简单的字,告诉他自己人没事,过几日去找他,让他安心留在客栈。

至于白十九,祁渊谟顿了顿,他多少猜到了,他应该已经回家了。运气好的话,等他之后前往羸州还钱时就能知道他是否已经回家。到那个时候,按照剧情,他大抵是见不到身为少主的白十九的。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再见到他,只可能是在灵渊剑派,在他还完了所有的债后。

可惜,他没来得及把自己本身会的剑法教给他,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有些人的离别从相遇时就注定,他早该想到的。他与白十九,注定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祁渊谟心中的惆怅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

从宅子里出来,听说宗主要出关的杨末连忙赶回合欢宗。

前几日就回到合欢宗的月姬早已等在那里,一看到他,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祁渊谟抱歉地笑了笑,对于她眼里的嫌弃习以为常。

月姬翻了个白眼,最讨厌他这副虚伪的姿态了。她指了指墙角:“你站那去,别挡着我迎接宗主。”

祁渊谟没听她的,却还是默默朝一旁挪了一步,免得碍她眼。

“哼,算你识相。”月姬刚说完,就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瞬间把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忘得一干二净,迫不及待地向石门离近了两步,把杨末和宗众狠狠甩在身后。

“平时别的事不见她有这么积极。”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位堂主瘪了瘪嘴,吐槽道。

四位堂主中,月姬最受宗主信任,总有人看不过眼,也很正常。

祁渊谟没有接话。

相比于月姬,剩下三位堂主并没有那么讨厌他,面上对他尚有一丝敬重。

而宗主对他的态度就很捉摸不透了。一方面,能放心地把宗内事务全权交给他处理;另一方面,却更信任月姬。

石门彻底打开,祁渊谟和其他人一样,纷纷抬头望去——

一张国色天香的脸逐渐出现在阳光之下,没有半点修饰,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

待那张脸露出全貌时,祁渊谟听到周围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合欢宗除他之外无一不是美人,饶是如此,众人再次见到宗主时仍觉得自行惭愧。

“宗主!”月姬一看到人,立马飞扑了上去。

一根白玉无瑕的手指抵在了她的额头上,阻止了她更进一步。

月姬毫不介意,嘴角弯弯:“宗主,你怎么这么快出关了?”

“自然是为了一个人。”轻笑声传进众人耳中,泛起一片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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