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过管事,埃尔瓦拿着插件往外走。
“嘿,埃尔。”
在拐角处,棕色脑袋穿着一身埃尔瓦搭配的物美价廉的潮牌外套加牛仔裤靠在墙边,往这边张望,看见埃尔瓦,立马走过来。
“你在调查詹尼斯议员?”
埃尔瓦满脑袋子都是证据,她抓了一把头发,蜷曲的发丝飞舞又落下,乱转的眼睛对上彼得担忧的眼神,那些控制不住的烦躁就像野火遇到了雨丝落下,消减一些。
“彼得,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会向你求助的,我现在有些混乱,可以先给我一些时间吗?。”
埃尔瓦手里还捏着插件,她要赶快回去读取文件。
彼得又上前一步,想说什么,但是埃尔瓦的拒绝让他没有再向前一步。
“……好的,埃尔瓦,你一定要记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很担心你。”
“我知道了。”
埃尔瓦匆匆回到家,把插件插到电脑上,读取上面的文件,并整理出来。
又把窃听器里的音频拷贝出来。
除去詹尼斯·曼森电脑里无用的文件,埃尔瓦偷到了他的巨额不明资金来源流水的资料,她赶紧把这些资料拿给苏帕老先生。
苏帕老先生扶着眼镜认真看过,却说:“这些资料不完整,不够有力,难以确定詹尼斯·曼森的罪行。”
“还有这段音频,那个家伙提到了秘密的资料。”
“这个能够起到一些辅助作用,但是如果拿到他紧张的那份资料,可能能够直接给他定罪。能够让对方为之杀人灭口的,一定是他的要害,难怪伊薇的住处被翻了个底朝天,手机和电脑都不翼而飞,他们应该就是在找那一份资料。”
“他们怀疑东西在我们这里,可是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苏帕先生,她有和你提过吗?”
苏帕老先生皱起眉,眼神游离,埃尔瓦看到他多出的皱纹和白发,心里犹如油煎。
“没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也没有找到,在开庭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梅拉夫人走过来,她摸了摸埃尔瓦的脑袋,手指温暖又温柔:“小星星,我很担心你。”
埃尔瓦一把抱住她,没有说话。
还有什么呢?
虽然埃尔瓦内心焦急如焚,但鉴于她还是个未成年学生,不得不去上学,所以她也是干着急,蕴着那腔怒火无处去。
好在她能忍,内心能够按捺住。
彼得又来找她。
他拉住埃尔瓦的手臂:“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也想让罪有应得的人被法律惩罚,我可以帮上忙的。”
埃尔瓦摇头:“我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也许我找错了方向?”
“埃尔瓦,这愿意和我说一说吗?”
“埃尔瓦,你还好吗?”
“埃尔瓦,我也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他挨着埃尔瓦坐下来:“你终于肯跟我说了,埃尔,我想你需要去找一个人。”
彼得因为伊薇女士被谋杀和埃尔瓦的异常举动,也在查詹尼斯议员。他循着詹尼斯议员的经历查找对方
做过的事情,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最终他发现对方发起的一项慈善活动,背后涉及一系列的非法人体实验。
但是具体的知情人大都不知所踪,无从查起。
当他陷入僵局时,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没有署名,留了一个地址。
“谁?”
“你的朋友,莎妮。”
彼得将那封信让她去找莎妮给了埃尔瓦。
埃尔瓦快速阅读信,联想到一向不喜欢接政客驱魔单子的莎妮牵线接了詹尼斯家的驱魔单,还说了那些奇怪的话……
信上珊妮先向她因为不辞而别向他道歉,表示当初那么匆忙的离开还要吵一架对她生气的歉意。
珊妮说本来她和埃尔瓦一般接的都是并不大的委托,比如帮人寻人找物,或者帮富商看风水,算开工日期,驱驱邪之类,而接下詹尼斯议员家的委托,其实是莎妮有意的结果。
在信尾莎妮再次向埃尔瓦道歉:对不起,是我的私心害了你,害了我自己,但是请一定要按照地址来找我,我会告诉你真相。
珊妮留下的地址是在纽约大学城玫瑰咖啡店。
阳光透过大大的百叶窗,洒入室内,在桌子上,坐在高脚凳上的埃尔瓦的手上还有以及手边的两杯咖啡上画上明暗的条纹。
甜蜜的没有歌词的慢节奏音乐缓缓地流淌,空气中充斥着浓香中带着苦味的咖啡和香甜的牛奶的香气,埃尔瓦时不时看向窗外,显得心不在焉。
莎妮走进来的时候,穿着很常见的兜帽卫衣,帽子好好戴着,两根可以收紧放松的绳子一晃一晃,她很好地融入周围的人群,自然而言地坐在了埃尔瓦的身边。
埃尔瓦把一杯加糖加奶咖啡推到她面前,注视着莎妮眼底的青黑和长了痘痘的脸:“好久不见。”
莎妮把热咖啡捧在手里,局促地收紧手指:“好久不见,埃尔瓦。”
“你过得不好。”
“……是的,长话短说,我也不浪费时间,我主导接下曼森家委托,是因为我的爸爸曾经是他们家投资的实验室的研究员,但是我小时候爸爸就死了,实验室声称是他操作出错,出现爆炸,只给了基本补偿。但是爸爸留下的笔记上写着他参与了非法实验,负责人还威胁他们必须完成实验,不得透露出去。这些年我和妈妈都心存疑虑,但是没有证据,直到我看到那个委托,擅作主张接下来了。”
莎妮手指动了动,她眼皮微微抬起,但是把头低下了,她没有看埃尔瓦:“那次驱邪竟然出了意外,你也晕了过去,我悄悄把那个十字架藏了起来,谁也没说。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派人去你家刺杀,还有我的妈妈为了救我……我又害怕又愧疚,这时候有个人找上了我,他说我拿了一个危险的东西,如果我想活下去,不连累你,就应该转移那些人的视线离开。”
埃尔瓦迟钝地眨动眼睛,感到一种荒谬。
她生硬地开口:“那个十字架是什么东西,谁找到了你,那些人是谁?”
莎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用粉色的包装纸包着,放到埃尔瓦面前:“这是那个十字架,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找到我的人是个年轻男人,他,应该很重视这个十字架,也是他让我把十字架给你。那些人,就是包括詹尼斯议员在内的坏人,他们在隐藏他们的罪恶。”
莎妮松开咖啡杯,站起身:“对不起,埃尔瓦,我为因为我的私心把你卷入其中感到抱歉,对不起,其实是我配不上做你的朋友,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这个十字架原本属于莉莉丝,重视十字架除了和十字架本身的奇异有关之处,还有就是和莉莉丝有关。又是年轻男人……
埃尔瓦拿起那个盒子,某种看不见的能量就隐隐呼应。
她感觉手上有一种冷意。
对于莎妮,她站起身,把那杯咖啡塞给她:“买都买了,带着走吧。以后,你自己好好生活,照顾自己。”
埃尔瓦抱着自己的燕麦咖啡,把装着十字架的盒子塞进口袋,没有管莎妮,大步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看怔愣望自己背影的莎妮。
————
针对詹尼斯议员的起诉一审结果出来了。
埃尔瓦站在法院大门口,瞪着詹尼斯·曼森在保镖的保护下即将离开,她捂着脑袋,头痛得紧。
“法官和大部分陪审团都被收买,我拿出的证据被指控证据链有问题,遵循疑罪从无原则,哈,詹尼斯·曼森竟然被无罪释放?”
“我们还有机会,埃尔瓦。”
彼得担忧地望着她,为着这件事,埃尔瓦甚至翘课去找了所有她知道的可能。
这个时候,埃尔瓦的手机响了,是五十万美金的到账。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信息。
“咔嚓——”
只听一声急促的爆响,埃尔瓦快速抬头,就见詹尼斯·曼森倒了下去,头上红红的,他的保镖慌忙围住他,将他送到车上。
但是埃尔瓦确定他不会活下来,除非他异于常人,是极低概率下的幸运儿。
彼得看到了子弹的轨迹,他跑了出去,目光与法院楼顶的蒙面男子相对。
他钻到监控死角,消失不见,转而是红黑的蜘蛛侠发射蛛丝,追了上去。
埃尔瓦反身回去。
此时苏帕老先生正在和自己出庭的律师徒弟聊天,见到她匆匆忙忙跑进来,还有些疑惑。
“詹尼斯·曼森在法院门口被人射击身亡了,我亲眼看见他的脑袋被击中了!”
这个消息让听到的人都很震惊,要告的人在胜诉后死亡并没有让苏帕老先生高兴,他严肃地说:“法院是公正之地,在法院门口暗杀,是在蔑视法律,挑衅法院的权威!”
律师也说:“詹尼斯·曼森应该被法律定罪,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死去。不过,是谁杀了他?”
苏帕老先生说:“仇杀,行凶者对于今天的结果很不满意,ta认为法律没有做到的,由ta自己来做到。”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很快警察就来了,迅速拉起警戒线,彼得拿着一袋三明治又回来了,还被警察盘问了一番。
彼得把三明治分给苏帕老先生、他的弟子还有埃尔瓦,。
彼得咽下嘴里的食物,在埃尔瓦耳边小声说:“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我追到警察局,没有继续靠近,他好像自首了。”
“那他的身份我们会知道的。”
这件事情闹大了,各界都在讨论,一时众说纷纭。
最终警察局发表了声明,称詹尼斯·曼森议员遭到仇杀,不治身亡,凶手已经自首认罪。
詹尼斯·曼森的死,好像就让一切结束。
苏帕老先生很无奈,他和埃尔瓦去见了杀死詹尼斯·曼森的年轻人,他叫维斯,也就是埃尔瓦曾经调查到与莉莉丝强关联却又不知所踪的人。
他的作案动机是詹尼斯·曼森害死了他的爱人,他为爱人复仇。
于是一桩陈年旧案再次被翻了出来,受害者莉莉丝究竟是被邪-教害死,还是如维斯所说,因为詹尼斯·曼森发展邪-教,操纵信徒进行人体实验而死。
隔着玻璃,埃尔瓦打量着监狱里面容深沉的男人。
维斯看上去还不错,对苏帕老先生道谢:“谢谢你们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们,我不能就这么痛快,杀死他,是对莉莉丝最好的祭奠。至于那些同党,就靠你们了。”
苏帕老先生说:“你选了一条错误的路。”
维斯摇头:“我等不及法律的审判了,我等太久了,也失望太多了。当敌人不是我可以用肌肉和拳头报复回去的存在,我的灵魂就变得飘浮和痛苦,因为我很难以得到公正,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探视的时间很短,离开之前,维斯直直看着埃尔瓦,好像在说“接下来你加油”一般。
事情发展到这样,埃尔瓦也终于理顺这些纷乱的线索。
莉莉丝疑似被曼森害死,维斯想要为其复仇。
莎妮父亲疑似被曼森害死,莎妮接了十字架的委托,拿走了莉莉丝的十字架,曼森为此追杀,害死了莎妮的母亲,而埃尔瓦的祖父母因为埃尔瓦没有被杀死。
维斯帮助莎妮隐藏,同时隐藏身份拿出五十万美金委托埃尔瓦接下莉莉丝之死的委托。
埃尔瓦的母亲伊薇女士明面上帮助曼森打官司,实际上暗中收集了证据,被害死,证据不知所踪。
曼森收买法庭成员,胜诉,维斯直接枪杀詹尼斯·曼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最终呈现出这样的局面。
在这其中,维斯是推动复仇的人。
现在,维斯将希望寄托到了埃尔瓦身上,他所说的是什么?
埃尔瓦心里有了答案。
是伊薇女士曾经掌握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