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阿瑜给程景初治过病?程景初同他说的?有可能,毕竟他与太子是好友。
这燕涼这是想要接近阿瑜啊?!
这就开始公然同他抢了!
傅黎川故露歉意:“那不好意思了,阿瑜身体不好,不能给人治病,而且他也只是略懂一二,表哥这病,御医都没办法,更别说他了,程大人那病也是意外才治好的,本身阿瑜也患恶疾,时常晕倒,若是医术精湛,那自然自己那病也该治好的。”
说了这么多就总结成两个字:不行。
“啊?是什么病啊?他父亲不是陆长君吗?也不能治好?”
那不应该啊,当初陆长君在太医署可是医术最好的,若不是当年辞官,那或许现在燕涼那病或许能好转不好,就算没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恶化。
“也不知道是何病,时常晕倒,有时心腹绞痛,每每病发都要全身扎满针。”他越说越心疼,脑海中也是陆言瑜针灸和泡药浴的场景,太疼了。
燕涼皱着眉,怎么比他这病还严重……幸得他只需要喝药就行。
难怪从那画像上,他看得总感觉一副病美人样。
这倒是又让燕涼对陆言瑜添了期待值。
“若是有机会倒是真想见见他。”他说完觉得不妥还特意补充,“他父亲生得不赖,他相比也是不错,不然怎能入表弟的眼呢。”
傅黎川勉强笑笑,要是见了那你不就有机会了嘛,他可没这么傻,就不让你们见!
“再次也待得久了,我去寻母亲了,就不打扰表哥了。”他起身鞠一礼,得了同意,便走了。
见他走远,燕涼才拿过太监手中的画打开:“还好没让他瞧见。”
有了刚才说的那番话,燕涼对这幅画增添了一层滤镜,觉得这画越看越好看了,便也就更加期待见到这个人了。
“对了,景初怎的好些日子不来看孤了?”
那太监回话:“程大人这些日子下了翰林院便回府了,想来是家中有事儿吧。”
“家里有事儿?难道祖母病了?”燕涼将画和上,“你过会儿到库房去挑些补品给程府送去。”
“是。”
他们得吃了晚宴才可以回去,都是一家人便也就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在御花园。
此处能见着月亮,不过这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只能勉强。
“虞川怎的皱着眉?”皇后说了话,众人一听,齐看向他。
傅黎川笑了笑:“有吗?”
他在等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他想同阿瑜一起赏月!他答应阿瑜早些回去的!
“估计是饿了。”永旭帝笑言,“先吃着等其他菜吧。”
众人纷纷动筷。
但是吃完也不能走,还要赏月吃月团呐!
越来越晚了!
众人还在聊天赏月,傅黎川突然站起来深鞠一礼:“陛下,晚辈还有些事,就不陪您赏月了。”
“何事如此慌张?”
段母扯了扯他:“干嘛呢?坐下!”
傅黎川弯身轻声同她解释:“娘,我答应阿瑜要早些回去的。”
永旭帝和皇后,以及燕涼都瞧着他。
一听,段母才知道,便决定帮他打圆场:“皇兄让他去便是,年轻人坐不住的。”
“那行吧,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
总算可以回去了,得了应,便马上跑走了,真的是用跑的。
“到底什么事情,要跑着去办?”永旭发出疑问了。
“回去见言瑜呗。”段母都笑他,没出息了,才分开一日都不行了。
“言瑜?”皇后发问,“之前那孩子犯浑强娶的那个?”
段母点头:“之前不待见他得很,现在巴不得时时黏着。”
皇后嗤笑:“到真的患难见真情啊。”她说的是他们失踪坠崖一事。
“那孩子极好的,仪态言行都得体,生得也好看,又会医术,哪哪儿都好,就一点不好。”
“哪一点?”皇后好奇了。
“就是不愿唤我一声母亲,许是对虞川还要芥蒂,所以对我们也这样有距离。”说到这个,她就叹了口气。
对段虞川还有芥蒂?这倒让在旁边听着的燕涼来了兴致,有芥蒂那他就有机会接近,那为何景初说,段虞川与他恩爱得很?
宫门口,傅黎川上了马车,便要车夫快些回家,路过集市时,碰见卖灯的,他停下来了,瞧见盏兔子灯笼,做得很是好看,便买了下来带回去。
总算赶回来了,正巧去明雨轩的路上遇见了万童。
“阿瑜回来了吗?”
“陆少君很早便回来了,这会儿还像在制药房。”万童见着了他手里的灯,“公子这灯是要送给少君的?”
“嗯!”他加快了速度。
万童没跟着去,看着他加快步伐赶着去见陆少君万童笑着抬头望着月亮:“今夜月色真美。”
这个时辰应当睡了才是,他却在制药房,难道在等他?
他赶来时,陆言瑜刚从制药房出来。
“阿瑜!我回来了!”
陆言瑜望着他,再看向他手里的灯,他像他走近。
傅黎川也走了过去。
“这灯?”
“送你的。”
他接过兔子灯,通体雪白,因里头有烛火,便映着身上泛橙光。
“回来时买的?”
“嗯,路过摊贩的时候,瞧着它和阿瑜挺像的就买了。”
陆言瑜看着那灯,放在自己脸旁边:“像吗?”
傅黎川看他这副认真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像!”
他在看看那灯,怎么他就不觉得像?
“阿瑜觉得今夜月色如何?”
二人并排望向天际。
“明晚的兴许会更圆一些。”
傅黎川偏头看了眼他,牵住他的手,陆言瑜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望着他。
“若是哪一日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不对,“如果我真的上了战场,离开了这里,你就抬头看看月亮,因为月亮只有一个,或许当时我也在远方想你。”
陆言瑜就望着他的侧脸,久久没说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要离开了吗?
傅黎川没有听到他回应,偏头看他,竟发现他就一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怎么了?”
他以为陆言瑜是因为怕他在战场上出事连忙解释:“我参了军,总有一日是要上战场杀敌的,会和父亲一样离开家的,放心我一定会小心,活着回来的。”
陆言瑜尽力扯出笑容,点头。
“那个,天色不早了,我有些困乏,就先回去吧。”
“我不想走,想和阿瑜待在一起!”
“时时黏着也不好啊。”陆言瑜笑了笑。
傅黎川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当他许是生气了,但因为什么,他不知道。
“那好吧,我……明日再来寻你。”他三步一回头,等到看不见人了他才真的离开。
他细想这些话,除了那句,也没得能让他生气的啊,而且不解释了吗?阿瑜不是那种爱生气的性格啊,那他怎么了?想不通……
陆言瑜看着他走远,抿着唇望着那轮圆月看了许久,才抬步离开制药房。
可他却没回自己的屋,反而提着兔子灯往祭堂方向去了。
府中人基本上睡觉的都睡了,爱玩的,都还在街上逛。
祭堂没有点烛火,四下漆黑,他借着灯的烛火光寻着路,小心推开门,走到台前,将蜡烛点燃他把灯放下,点了香鞠了一躬。
他看着那碑位,就只是看,什么话,或者动作都没有,足足过了一刻钟,待他终于说话的时候,眼眶却是红润的……
“路姑娘,我该怎么办啊?”他看向了那灯。
“他什么也不愿告诉我……”
原以为他们已经可以坦诚相待了,可那个人还要欺瞒他,就是不愿用真实身份与自己相见,为什么他就可以去掩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欺瞒呢?哪怕告诉他,他是谁也好啊……
所以有时候他会在怀疑,那个人对他的好,对他的接近,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也不敢去想,这个人为什么要将自己推向段虞川……
夜晚是展露自己最真实状态的时候,它的黑能掩埋所有的事和情绪。
第二日一早,云月早早地便来敲陆言瑜的门了,但怎么叫也没有应答,她有些着急,担心他病发,就急着去寻人来帮忙开门,刚一出院子就见着长松回来。
“长松你快来!我唤了半天,少君也没回应!”
长松被她拉了好远,都没给他机会说话,就已经拉倒门前了。
“少君一早就去医馆了。”
“啊?”这不才辰时都不到吗?“你怎么没跟着?”
“他不让……而且,好像少君心情不好,看着很没精神。”
今早看见他的时候,脸色极差,就感觉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莫不是昨夜等了公子一夜?”云月看着他,“你昨夜何时回去的?”
“你走后,少君便让我也回去了……”他一惊,“真等了一夜!”
二人言语间,院门口出现一人。
“言瑜呢?”
两人齐看向来人:“公子?”
云月一来气,走到他跟前,指着他:“公子昨日还说会早些回来,结果害得少君等了整整一夜!今日少君气着了,辰时都未到便去医馆了!”
段虞川又懵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又是傅黎川干的!
你又干了什么?!
“我回来了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那你说了什么?
“我说……如果哪一日我离开,去了很远的地方,让他抬头看看月亮……”
傅黎川都还没说完呢,就段虞川就直接打断了。
我真服了你了!
他冲云月他们说:“我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