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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愉快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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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最好的商场,寸土寸金,奢侈品齐聚,连地砖擦得光可鉴人。

虽然是周末人流量倒也不大,却有零星的几家店外还排着队。

姜策百无聊赖地看着裴良瀚和店员有来有往地选衣服,手机上的消消乐已经打到了第1896关。

裴良瀚确实信守承诺不用他反反复复的试衣服,但总要时不时的走过来,在他身上比比划划量大小,严重打扰了他闯关的速度。

裴良瀚将手上的衣服递给店员:“这件腰小了,过几个月就穿不下,换一件吧。”

店员迷茫地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姜策,心说这衣服穿上估计也挺宽松了。

他转过身来看坐在身后的姜策,好笑地揉了两下他的脑袋:“别玩手机,起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姜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我不喜欢穿。”

裴良瀚:“……行,回去脱。”

“裴总?”

两人循声看去,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满面春风地走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我陪着老婆孩子来买点东西,没想到在这遇见您,真是有缘啊,出门就遇贵人了。”

裴良瀚挂上模板式的微笑:“庄总,真是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项目进展顺利吗?”

两人客客气气地握手寒暄,庄总道:“一切都好,多亏了裴总介绍,您二位晚上没有安排的话,不如一起吃顿便饭?”

裴良瀚面露为难:“这……”

庄总连忙补充:“您放心,就是我们一家人是和您吃个便饭,感谢裴总对我们嘉远的照顾。”

话说到这个份上,裴良瀚心里也明白了他的来意,顺势答应了下来。

庄总的儿子庄嘉远目前在他们公司工作,实习生刚刚转正,本打算留在后台岗位慢慢熬资历晋升,却被裴良瀚一句话调到了一线部门,算算时间这几天新人就该去报道了。

庄总离开后,姜策问他:“人家爹给了你不少好处吧,你怎么答应了不办事?”

裴良瀚无所谓的继续低头挑选衣服,语气漫不经心:“年轻人多历练,不去一线接触客户怎么成长?我刚进这家公司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他爸是我们的合作商,他放在一线更能撬动资源,把他们公司上下游的企业商机全撬过来,他的业绩不就好看了吗?这样升得才快。”

他摇头叹息,大有一片苦心被辜负的感觉。

姜策不想听也听不懂他的领导式演讲,站起身利落地披上大衣:“我要回去了。”

“你待会跟我一起去。”

姜策蹙眉不满:“为什么?”

裴良瀚神色淡淡,瞥了他一眼:“吃个饭而已,见见人不好吗?听话。”

“走吧,我买了电影票,看完就差不多了。”

其实也没有拒绝的机会,在他被半拉半拽的走进电影院,店员已经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好派人送回家里。

一场漫长又无聊的外国文艺片,除了女主角的脸姜策什么都没有记住,中途几次睡睡醒醒,调低了亮度开始玩开心消消乐。

荧幕上放映着世界某一个角落的高山和草原,女主角穿着碎花长裙自由地奔跑歌唱,像一只在花丛中起舞的蝴蝶。

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冬日的晚上来得早,天气预报里的寒潮随着夜色如约而至,北风吹得路边的树叶哗哗作响,车在闹市区开得很慢,周日的傍晚车多人也多。

姜策按下副驾的车窗,望着道路两边的行人出神。

车窗被主驾驶控制着关上,一只手伸过来理了理他没翻好的大衣领口。

裴良瀚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南城的花开得也怪,有的一朵朵挤挤挨挨的团在一起,挤得看不见叶子的踪影,有的又一朵独占一枝头,孤芳自赏的不合群。

晚饭的地方离商城不远,是藏在商圈内的一座老式洋楼,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南洋华侨归国建造的,历经几十年的风雨,成了隐蔽在闹市中的高档餐厅,装修低调典雅。

高挑美丽的服务员推开包间的门弯腰鞠躬,庄总一家已经等候多时。

慈爱的爸漂亮的妈,阳光活泼的孩子,快乐幸福的一家。

看见庄嘉远的第一眼,姜策有一种被阳光灼伤的感觉。他太从容太幸福,让姜策不自觉有些紧张。

庄嘉远穿着最普通的卫衣牛仔裤,长相帅气,浑身散发着青春和从容,站在父母身边,落落大方地向姜策伸出手,笑容灿烂:“你好,我是庄嘉远。”

“你好。”

姜策的手象征性地和他碰了一下,又快速收回。

“哎?”庄嘉远对他的躲闪有些疑惑,眨眨眼回头看了一眼他爹。

裴良瀚走上前来,把姜策挡到身后:“这是我弟弟姜策,年纪小不懂事,见笑了。”

庄太太假意打了一下在一旁的庄嘉远:“嘉远,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快道歉。”

“不好意思。”

庄嘉远老老实实地低头,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

庄嘉远180多的大个,阳光英俊,浑身都是刚毕业大学生的活力,像一只暖烘烘毛茸茸的大金毛狗。

跟他比起来,姜策像一棵长在阴影里的树,确实也挺拔俊秀,却略显沉默冰冷。

这顿饭吃什么不是要紧的事情,不是面对重要客户和领导,裴良瀚也不想喝酒。

点完菜几人兜兜转转聊了半圈,从南城的新领导聊到公司的新方向,只有姜策一个人在还在认认真真地研究菜单的菜式和价格。

他还记着前段时间裴良瀚说要他出来开一家私房菜的话。

庄嘉远见没人在意,挪了挪屁股凑到他身边,低声问他:“你要加菜吗?想吃什么?”

桌子不算大,但他挪过来的动作也有些显眼,庄嘉远抬悄悄抬头瞥了一眼另一侧的大人,见他们都没什么反应,才压着嗓子继续和姜策说话:“我想吃红糖糍粑,加菜的话能帮我点吗?”

姜策点点头,这么近的距离,他忽然觉得庄嘉远这个名字和这张脸都有点眼熟。

姜策回忆那张光鲜亮丽的简历,试探地询问:“你是不是江洋大学毕业的?”

庄嘉远眼睛一亮:“对呀,你也是吗?难道我们见过,不应该啊,你都长成这样了我居然没听说过吗?”

按理说长着姜策的这张脸,在学校见过一次,他绝对忘不了。

姜策摇头:“只是问问。”

他的话跟连珠炮一样的抛出来,姜策头晕眼花之余,也想起了他在哪见过庄嘉远。

他就是那个裴良瀚口中的大眼睛实习生,本来要调到裴良瀚身边当助理的那个新员工,没想到下手这么狠,直接调去了一线对接客户。

还是出了名的事多活多指标多的岗位。

原来是这个倒霉蛋。

姜策心里泛起一丝同情和愧疚,或许要不是他当初插那一句话,这哥们没准就留下了呢?

裴良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聊天,好像在看两只贴在玩闹一起的小麻雀。

姜策没有什么朋友,成天闷在家里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他在想要是有个同龄人聊聊天,是不是对姜策的状态会好一点。

裴良瀚意味深长的开口:“嘉远性格挺好的,适合谈客户。”

庄总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这孩子哪行啊,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口无遮拦地一张嘴就得罪人。”

庄太太也道:“是啊,正想麻烦裴总这个事呢。嘉远这个岗位……您看能不能再调动一下呢?”

裴良瀚看着她,假意为难:“这里没有外人,大家说话也别兜圈子,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但通知已经发邮件了吧,这就不好改动了。”

庄总接了话:“是,这件事是有点难办,请裴总多费心,项目上的事,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还没考虑到的,也请裴总指点。”

“这都好说,大家合作最要紧是诚心嘛。”

“我敬裴总一杯!”

“庄总,我们说好晚上不喝的。”

庄嘉远也站起声跟上他爸的步伐举起酒杯,几句话说得妥帖又体面。

几杯酒下去众人的脸上已经泛起红晕,酒气微微弥漫开来,姜策坐在角落里走神,游离在世界之外。

裴良瀚拍了拍庄嘉远的肩,欣赏地说他是可造之才,前程一片光明。

姜策看着他们围着裴良瀚客套恭维,虚伪的氛围让他不自觉的开始烦躁,弥漫开的酒气也让他的胃部隐隐不适。

他开始向外张望,不断的按开手机看上面显示的时间,整个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裴良瀚看出他的坐立不安,朝他招手,示意他坐近:“阿策,来。”

他揽着姜策的肩:“庄太太是留学机构专家,我想送他去出读书,您这边有什么建议吗?”

庄太太气质知性温婉,戴着无框眼镜,笑起来十分有亲和感:“您有意向申请的国家吗?方便的话可以发一份资料给我,我再结合情况找几个合适的学校出来。”

“等一下。”姜策觉得这个话题开始得实在莫名其妙,他明明没有失忆过,为什么出现了他完全不知道事情:“我什么时候要出去读书了?”

裴良瀚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这只是一个想法,他的确没提前告知姜策:“这至少也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了。只是先做打算,所以没和你说。”

姜策的眉头不自觉皱起,这种熟悉的被忽视,被安排,被支配的无力感再次向他袭来。

永远都是这样,为什么永远都不会改变?

所有的一切都被裴良瀚掌控,永远高高在上呼来喝去,他无论怎么说,怎么想,都没有人会在乎。

更好笑的是还要打着为他好的旗号,逼迫他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姜策简直被他气笑了:“为什么?这不是最该和我商量的事情吗?!”

裴良瀚平静地握着他的手,好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好了,我的错,这件事就此打住,我回去再和你说。”

姜策甩开他的手,眼神中是一片冰凉甚至带着厌烦和仇恨,眼角鼻尖都因愤怒染上了一片红:“滚”

“我是你养的狗吗?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他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在裴良瀚的印象里,姜策一直沉默隐忍温顺。

他一时怔愣,随即是一种被冒犯的怒气从心里冒了起来:“姜策,你可以这样跟我说话吗?”

姜策愤恨地看着眼前这个傲慢的男人:“我想说就说了,您是菩萨佛祖耶稣?还神圣不可侵犯了?”

酒精会让情绪无限的放大,裴良瀚本就接受不了姜策的叛逆,这一时更是怒火上头:“你不用拿这种话来激我,姜策,你摸摸你的良心,我他妈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好?凭你现在的学历,就你这个烂性格破状态,不出去读书哪有出路?”

“我在你身上费了多少心思精力,你他妈全当看不见?养只狗也有没你这么忘恩负义的!”

姜策冷笑一声:“裴总,话说多了别把自己都骗了。你从头到尾只关心你的喜好你的面子,别把这些往我头上套!”

“你也不用操心我活不活,活不起我就出去卖,不仅有一条出路,还有一条死路!”

他深吸一口气,笑容嘲讽对着裴良瀚说:“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真的自恋的。”

裴良瀚几乎是震怒:“你就这么下贱?!”

话音未落,酒杯落在地面碎裂的声音传来,飞溅的玻璃碎片滑破了姜策的侧脸,他感觉到隐隐的痛感,伸手一碰摸到了一手鲜红的血。

这是裴良瀚始意料之外的事,见了血他的酒醒也了大半,动作粗暴地掰着姜策的下巴查看伤口大小。

姜策已经忍无可忍,推开他猛的站起身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干净利落地甩了他一巴掌,一字一句的对他说:“算你欠我的。”

包间内霎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庄总见形式不对,尬笑两声,想要扯开话题把这件事先盖过去。

庄嘉远退到他母亲的身后,母子俩对这场突然发生在眼前的争吵感到无措,学校里没有一堂课会告诉他,在应酬时老板和他弟打起来了该怎么办。

庄总手里的酒杯放下也不是拿起也不是,干脆一口闷了壮胆。

他挤进两人中间,先把裴良瀚扶了起来,转头看见姜策脸上血迹,也觉得触目惊心:“裴总消消气,消消气,不是什么大事,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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