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房梁砸到了吗?有受伤吗?
“姐姐,就算你平日里有多不待见我,今日也要救一救夫君啊!他向来富贵惯了,怎么受得了不吃不喝的苦啊,你可一定要救一救他!”
他那位妾室在门外哭哭啼啼,仗着自己大着肚子下人不敢拦她,哭闹声越来越大。
旬兰茹头有些痛,还是下床穿好衣服,把门推开。
燕儿哭的泣不成声,见她出来连忙上前,“好姐姐,看一看夫君吧,老爷要把他饿死了。”
她没有那个胆子去翟行天的门口闹,就只能来闹还在病中的旬兰茹。
旬兰茹冷冷的看着她,昨天那火怎么会烧到她的房里,旬兰茹一清二楚。
“只是一顿没吃,饿不死人。”
不可能是翟子路放的,那也只有这位姨娘了。
表面上看着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没想到背地里却是害人性命的黑心肠。
冷不丁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往常的旬兰茹都是温温柔柔的,哪里会这样呛人?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是不想夫君受苦……”
“如果真的担心,就应该去求大哥大嫂才对。”旬兰茹有些不耐烦。
“姐姐是还在怨我吃了你给夫君做的点心吗?”
燕儿的眼神有些心虚的躲闪。
旬兰茹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到她的脸上,“你说什么?”
“那一天,我说想吃姐姐你做的点心,夫君便去替我向你讨了一盒过来。”
语调温软的话听在旬兰茹的耳朵里格外刺眼。
那道糕点她学着做了很久,总以为是翟二爱吃,原来是在借花献佛。
不自觉握紧了手里食盒的提手,心中的涩苦难忍。
“姐姐,你是生气了吗?”
旬兰茹没有理会她,朝着前方大步走过去,一点也不在意她会不会跟上。
“灵芝怎么会被偷?放的地方明明那么隐蔽!”
翟行天几乎有些怒不可遏,他的额头青筋直爆。
“既然不是外人,那想必是出了家贼吧。”
翟夫人目露担忧,放灵芝的具体地方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几个人知道。
“将府门都关起来,我要好好查一查,这家贼到底是谁!”
“真是反了天去了,敢在我翟府行窃!”
这时候徐兰茹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翟子路站在一旁,看了看她不敢吭声。
“怎么脸色这么苍白?”翟夫人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的,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翟二呢?”
翟夫人皱眉,“不是喊了大夫去看吗?是不是那妾室又在作妖,半路拦了过去?”
她在后宅深居多年,什么手段没有见过?这个妾室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后还得早早打发了才是。
偏偏兰茹又是这幅幅争不抢的性子,就连翟二都不长眼睛,不然这家里哪里还有那妾室什么事?
“一个妾室天天这么不安分做什么!家运就是被这么败完的,等她将孩子生下来,赶快打发了去。”
翟行天正在气头上,见谁都要骂两句。
“她有了身孕,担心一些也是应该的,大哥让我去看一看翟二吧。”
旬兰茹对此没有丝毫可怜她的心思。
自己从来不怪翟二先纳妾后娶妻,对他偏爱姨娘也没有觉得嫉妒,自古以来男子都是三妻四妾,先后并无差距,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拿自己的真心去糊弄讨好他的妾室。
翟二老老实实的跪在蒲团上,身体挺的笔直,眼睛直直盯着桌上忽明忽灭的烛火。
翟行天冷哼一声,这一次倒是安分,然后去主动牌位前上了三炷香,跪在一旁的蒲团前拜了拜。
旬兰茹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然后将筷子递给他。
翟二扭头先是看了一眼那菜,然后目光又直直看向旬兰茹。
他的眼底隐约有一些淤青,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认认真真的跪祖宗灵位,反思自己。
只是现在的旬兰茹,无论如何也对他这副样子心疼不起来。
“看看兰茹对你多好,怕你受饿专门给你带了饭菜过来,你简直是被鬼迷瞎了眼睛才会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翟行天这一番话,让翟二更加确定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可怜?”
旬兰茹抬头看他,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这么问。
男人突然像发疯一样将他眼前这些菜全部扫到一旁,连带着旬兰茹手上的筷子都被扔出了门外。
“我最讨厌吃鱼,最讨厌姜汤,你怎么入府这么久连我的喜好都不清楚?所以你自己在装可怜些什么?”
翟行天不由得再次骂道,“给你带什么你就吃什么,你挑剔些什么?”
然而不理他哥的怒吼,目光一寸不落的盯紧旬兰茹的脸。
“召集族老,通知荀夫子,我要休了她。”然后红着眼睛看向他哥,“她私会外男,我亲眼看见的。”
到了这个时候,翟二也不在乎什么颜面了。
翟行天一时说不出话,任由翟二走了出去,又看了看旬兰茹忙追了出去。
旬兰茹愣愣的看着地上散落的食物,一时间,什么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脑中全是私会外男这四个字,手指不由得握紧了独留一根的筷子。
原来,翟二知道自己的院子着火了啊。
“兰茹性情温和,知书达礼,绝对做不出你说的事情,你们翟家人不要欺人太甚!”
旬夫子一脸怒色的盯着这几个人,他的女儿他最清楚,绝对不可能和别人苟且。
“我说我亲眼所见你不信,有人看到翟家二夫人在荷花池旁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也不信,那在她房里找到的这片衣角,你怎么说?”
翟二狠狠的将那片黑色布料扔在旬夫子的脚边。
“人证物证俱全,还要怎么狡辩?”
旬夫子将那片布料一脚踢开,“这算得了什么证物,谁不知道你偏宠妾室已久,怕是今日就想寻个由头将我们家兰茹扫地出门罢。”
“也罢也罢,强扭的瓜不甜,将和离书写下我们两家不再纠葛,各自体面些吧!”
老头一甩袖子,将旬兰茹护在身后。
翟夫人还想说什么话,却被一旁的翟行天拦住了。
昨天晚上灵芝失窃,难保不是有人里应外合盗走的,旬兰茹也是知道灵芝藏在何处的。
以前他念及这老头年纪大了又是姻亲才任由他闹,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想顾及什么两家的颜面。
“可是我们府中昨天还进了贼,说不准就是旬兰茹和她的奸夫暗度陈仓偷走的!”
旬夫子回头看她,只见旬兰茹脸上毫无血色,眉目间有些慌张。
“怎么会呢?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又怎么会在兰茹的院子里放火,肯定是二叔你昨日看眼花了。”
翟夫人打着圆场,“此事肯定是误会一场,我们自家人说清楚就好了,也是二叔年纪小,不经事,才张口闭口休妻和离什么的,夫子莫要太过在意。”
一旁的翟行天也不愿意就此揭过,“兰茹,灵芝真的是你偷的吗?”
翟子路的脸上露出心虚,手心不由的出虚汗,眼睛紧紧盯着旬兰茹。
“这还用问吗?这些都足以证明她就是那个家贼。”
翟子路的眼睛又落到翟二身上,引得他如此愤怒,可见嫂子在他心里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我只问你一句,你看到我的院子着火了,所以并没有想要救我,而是在外面看着,是吗?”
翟二眉头紧皱,像是回到了那天晚上,火光冲天而起,他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一边思索旬兰茹在不在里面,又抱着一丝侥幸,万一她不在呢?万一大嫂喊她一起去说话了呢?
这样的设想在漆黑的半夜都格外可笑,但他实在没有勇气向那高温的火堆踏进一步。
就在他愤恨自己软弱的时候,一道黑色身影从火光中冲出,将旬兰茹放在了地上,目光缱眷留恋。
如果两个人真的没有什么,那个人怎么可能以命相救?这女人在他面前装的清雅出尘,原来在别人那里早就是一个红杏出墙的□□了!
签到翟行迁这副表情,她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
原来这局一早便是设好的吗?
若是侥幸她没有被烧死,今日种种也足够让她无法在翟家立足。
“你我夫妻三载,终归如梦一场。”
翟行天摆了摆手,“我翟家庙小,实在容不下家贼,送官查办吧。”
旬夫子脸色铁青,胸口隐隐作痛,忍不住踉跄一下,旬兰茹忙扶住了他。
“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有些慌张的看向众人,“快喊大夫!”
只是这里的人又怎么会帮她?
就在翟府的下人围上来的时候,一旁的翟子路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灵芝是我偷的,和大嫂无关,就算要送官查办也不该是送她一个人。”
翟行天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翟夫人的脸上也有些慌乱,堂下的族中长老,议论纷纷。
“大嫂只是被我胁迫告诉了我灵芝藏在了哪里而已。”
随后想起来褚红也在派人四处寻找灵芝,翟行天像是气急了,四处找着趁手的东西,“好啊好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