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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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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昭昭撑着虚弱的身子,借着月色披衣去殿门口查看时,才知道流霜所言非虚。

昭阳殿的前后两道大门处,各有八名身形高大魁梧的禁军把守着,而宫殿侧面宫女们日常办事出入所走的两道小门,也各有四名禁军严密地看管着,任何人想要外出都会被阻拦。

这阵仗,明摆着就是连只苍蝇都不愿从殿内放出去。

云昭昭泄了气,颓丧地回到寝殿。现下夜色已深,估计已是三四更天了。想到柳氏已在诏狱里被关了几个时辰,她不禁又急又气,忍不住扯了身上的中衣摔在榻上撒气,可一通发泄后,脑子里仍像糊着一团浆糊,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

云昭昭只得像个木偶般地躺回榻上,望着窗外的夜空出神。想到今天宴会上的疑点,她随口问道:“汀雪那丫头呢?叫她来见我。”

被她这一问,流霜立刻拧了两道秀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带疑虑。

见她神情有异,云昭昭问:“怎么了?”

流霜这放下手中的茶壶,跪在床边支支吾吾地回答:“汀雪她,她也被武、武安侯扣下了……因为晚宴上她离席太久,武安侯认为她嫌疑很大……”

呵,果然是祸不单行啊。云昭昭头疼地扶额。

“小姐,你说……你说汀雪她如果真像我们之前猜测的那样,那在锦衣卫手下,她岂不是可能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来?”流霜自责地说,“都怨我,哎!没能拦下锦衣卫的人!”

“就你这身板,还想跟锦衣卫斗?”云昭昭只得安慰道,“不怪你,事已至此,再怪来怪去的也没用,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流霜瞧着云昭昭惨白疲惫的一张脸,有些放心不下。

“可小姐,你怎么办,你脸色这么不好……”

“我只是累了,去吧,容我一个人清净会儿。”云昭昭翻过身,背对着她,揉着太阳穴道。

流霜本想留在这里照看,但听她语气坚决,只得为她温好茶,放下帘子,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她一走,空荡荡的殿内便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吹得窗棂上的麻纸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听得云昭昭头疼不已。宛若一把生锈的小刀,在一点一点地使劲刮擦着她的头皮。

虽然汀雪在她心里的嫌疑还尚未完全洗清,但她到底是从小跟在原身身边的丫头。云昭昭也很自然地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人。自己人犯了事,背叛了,该怎么处理也是自己的事,怎么能轮到他周徵插手呢?

而且正如流霜所担心的那样,周徵上次在赏菊宴上意有所指,说不定在秋儿的死一事上早就怀疑上汀雪了。这次落到周徵手里,汀雪就像一块送上门的肥肉一样,只怕是凶多吉少。且不说她如今还立场不明,最终她会供出些什么,也未可知。

云昭昭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可她如今被软禁在昭阳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她决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她辗转反侧,夙夜难眠,最后在东方既白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时辰。

第二日清晨,云昭昭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叫来了玉绯。

她病殃殃地趴在榻上,借自己头晕脑胀,身子保护舒服为由,想让玉绯出宫去为自己请太医,顺便探查一下外头的消息。

结果,玉绯出去了片刻的工夫就折返了回来。她气喘吁吁禀告道:“贵妃娘娘,奴婢一到门口就被那几名禁军拦下了。”

“奴婢按您所吩咐的那样,向他们转述了娘娘您身子不适的情况,只说我要去太医院请太医,结果谁曾想那其中一人,凶神恶煞地盯着奴婢,呵斥说:‘请什么太医,武安侯特地强调了,任何人不得出宫门半步,请太医的事自会由我们禁军代劳。’他都这么说了,奴婢只得回来了……”玉绯带着歉意解释道。

云昭昭自然不能怪她,只好在心中又将那姓周的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她不甘心就此罢休,便在殿内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挖空了心思想出去的办法。

忽地,她瞥见沉香木桌案上半开的妆奁,眼睛登时一亮。

云昭昭激动地上前打开铜镜下的第二格小抽屉。前日陪着柳氏一道前来的,那位名叫薛炼的御马监提督留给她的牙牌静静地躺在小格里。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将来有需要的时候让人拿着牙牌去御马监找他……

是了,他作为御马监提督,不正能统领调动禁军吗?既然他有办法将柳氏带来见她,那想必带她出这昭阳殿也是不难。

“流霜!”

云昭昭激动地唤着流霜,顺手将那块边缘泛黄的旧牙牌取出,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紧紧攥在手心里。

“小姐,什么事!”流霜一进门就看见云昭昭面色红润,精神百倍地看着自己,与昨夜简直判若两人。

“小姐,你这是,有什么喜事了吗?”她不解道。

“我有主意了!”云昭昭不由分说地将那块牙牌塞进流霜手里,“我刚才注意到殿内点灯的灯油不多了。你就说你要去领灯油,然后你揣好这块牌子,避着人去找御马监的薛炼薛提督帮忙。他自然知道怎么办。”

流霜见她有了精神,脸上也重新焕发了神采,心里高兴,便二话没说,揣着牌子就出门去了。

然而事与愿违,流霜只比玉绯多用了半炷香的工夫便回来了。

见她鼓着腮帮,垂头丧脑的样子,云昭昭便知道这事儿又没办成。

流霜从怀中取出藏着的牙牌递给云昭昭,气冲冲地说:“太过分了,那帮臭男人!”

“怎么了!”

流霜满脸通红,委屈道:“我按小姐的吩咐,说我要去尚宫局领灯油。你猜那群臭男人说什么,说武安侯‘专门’吩咐过,这些时日昭阳殿的吃穿用度都会由专人送到殿门口,再由他们搜查过后才允许入殿。我当时不服,气得硬呛了他们几句,就有人说我是要去给外面的情郎递东西,作势要搜我的身。我呸,一群腌臜货!”

云昭昭只得作罢,安慰了流霜几句,恹恹地吃起了早膳。但她心里仍不甘心,不愿就此坐以待毙,于是早膳过后,她又带着流霜到后殿逐月的院子中去,想看看逐月的房间里能否搜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哪知道云昭昭刚一踏进那个积满了落叶的小院里,就看见逐月的房门口大喇喇地矗立着两尊身着靛青棉甲,腰佩绣春刀的“大佛”。

这二人正是周徵的属下燕二与他的同僚。

虽然总在周徵面前伏低做小,但燕二好歹乃堂堂锦衣卫佥事,统领北镇抚司,今日被周徵安排来守着这后宫死过人的院子,正憋了一肚子的气。他严重怀疑自己那位秉公职守的冷面上司是为了报复上月他在兄弟们面前说他不解风情的坏话。

他正在心里埋怨着周徵,抬眼就看到院门口出现了一两个倩丽的身影。

这一看,燕二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右边的蓝衣女子,她虽褪去了昨夜的锦衣华服,只着了一件素绢常服,未施粉黛,略略绾起的发髻上簪着两只秀气的桂枝,但这样简约的装束反而衬出了她明艳的绝色风姿,甚至比昨晚宴会时更加耀眼。

燕二一时竟看得呆了。

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什么醉仙楼的芷清姑娘!他如今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绝色,难怪当时侯爷嘲讽他没见过美人,如今一见,天下绝色,果真是藏在帝阁殿宇之中,哪能让凡人轻易窥伺?

晃眼间绝色女子已走近,黛眉颦蹙,凤眸凝光,愠怒的神色反而让她多了分傲然英气,燕二看得喉头发紧,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咽了一下口水。

云昭昭见他那副怔怔然的呆样,一下就想到了他的上司过去肆无忌惮的眼神,她当即把对周徵的不爽清算到了燕二头上,轻咳一声,没好气地道:“看来你们锦衣卫的风气果真是一脉相承。这位大人,本宫想进这屋子,还请一让。”

燕二闻言立马回到了现实,他清了清脑子,敛了神色,持刀挡在云昭昭二人跟前。

“贵妃娘娘请留步。”

云昭昭抬眼,厉声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这是本宫的宫殿,本宫身边女官的屋子还不准本宫进去吗?”

燕二没有半分退让,只是道:“还请贵妃娘娘赎罪,臣等也只是奉侯爷之命,为防有歹人破坏证据,侯爷这才命我二人轮守在案发现场,不得离开半步。”

云昭昭听他说得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不禁冷笑。

说什么防着歹人,不过就是周徵要防着自己来搜查罢了。殿外派了那么多禁军严密把守还不放心,殿内还要将自己身边的属下安插进来监视自己。

云昭昭气得不行,她狠狠地剜了一眼燕二两人,便带着流霜拂袖而去。

回到正殿,想到周徵的所作所为,她简直越想越气,恨得牙痒痒。以至于禁军派人叫的太医前来为她诊脉后告知她是急火攻心,热邪过盛,并委婉地提醒她要宁心静气,事缓则圆,让她注意情绪控制。

这让尚在气头上的云昭昭看来,这老太医就是在变着花儿地说她脾气大,这等不知好歹之人,说不定也是跟那姓周的一伙的。

再之后,流霜为她熬了药来,她只尝了一口觉得苦便让拿去倒了;玉绯为她端来午膳,她也模样恹恹地吃不下,结果一直到了傍晚,云昭昭更是连晚膳都不想碰,只一个人躺在榻上,面朝墙壁,背对着外面,一躺就是大半个晚上。

流霜很清楚她是因为柳氏而自责,在自己同自己怄气。她担心她的身子,端着热好的小米粥,轻轻地走到榻前,安慰道:“小姐,别想太多了,夫人左右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谅他武安侯也不敢对她如何,她定会安然无事的,你就放宽心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便说到了云昭昭的痛处。

只见云昭昭侧躺的肩膀耸动了几下,很快就将头蒙进了被子里。

流霜呆住了。

“小姐,你……你哭了?”

可无论她之后说什么,再如何安慰,云昭昭就是不肯转过身来。

流霜心知自家小姐心气高,不愿让人瞧见自己哭的样子,只好叹着气将小米粥放在了桌上,替云昭昭掩了掩被角,转身离开了。

她一走,云昭昭这才敢放声地躲在被子里哭。

她清楚地记得原书里柳氏入诏狱后的情形。她身子骨本来就弱,又在云家败落后受了打击,根本禁不起锦衣卫的严刑拷打,最后便在狱中含恨而亡。

如今时局虽还没严峻到书里那种地步,但柳氏作为云琛的夫人自然是知道关于他的不少事。此外,她还很怕周徵拿着柳氏的生命安危同云琛做什么交换,一如当初赵昶拿让“她”入宫做交换那样。

她又气又悔,先是气周徵,后来又气赵昶,最后气自己,她悔的是自己之前三番五次地做事不周全,才让人揪了把柄去,以此害了柳氏,害了云家。

说不定过了今夜,一切就结束了。

云昭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织金锦被上。哭得久了,人也累了,她索性翻了个身,像个死人一般绝望地望着窗外的月亮,竟然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夜色深沉,月上中天,打更的太监从外面漫长的甬道上路过,手中的梆子敲了三下。

云昭昭终于被肚子里一阵饥肠辘辘的翻涌之感给饿醒了。

三更天了。

她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已经干透了,然后披了衣服,也未点烛,只借着月光从榻上爬了起来。

桌上流霜为她留着的小米粥已经凉透了,云昭昭饿到极点也顾不上许多,直接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宫里的夜总是比外头静谧几分,说是皇宫,入了夜却和坟场一般冷寂。

突然间,她听见殿内不远处半开的窗棂发出了吱呀吱呀的轻微的声响。

奇怪,明明没有风的。

然而,还未等她细想,她便听见了一双鞋子落地的声音。

云昭昭端着碗的手瞬间一滞。

!!!

紧接着的下一秒,她对上了黑暗中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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