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的地方都是灵气充盈之地，要说挖石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能进来的也都不是一般人了吧。”小黑蛇缓了过来，出声道:“何必去挖块石头增强修炼。”
“那就是劈开的了。”青云沐道:“一般裂开这么大缝隙的，都是从中间别开的，应该就是在……”
他往前走了几步，比量了一下:“这个位置……”
还未站稳，一股强大的气流波动就袭来。
气流强而烈，直冲着面门。
青云沐立马施了法术站稳:“我靠……”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闻栩几乎一下就知道那是什么，眸中短暂地凝固了一瞬。
“……忘洵……”
“昂？”青云沐转头:“忘洵？”
闻栩没应他，心中牵引的感觉越来越重，迫使他走上前。
未等他控制，仙钿突然不受控制地在额头亮起金芒，从中飞出万千带着微光的白色颗粒，慢慢四散开。
小黑蛇看见直接站了起来，“我去”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震惊。
他看了看闻栩，而后缓缓伸手轻轻碰了碰空中的亮光。
亮光从他指缝中留出，朝着悬崖深处飞去。
洞中一时间都是从他额头牵出的白亮，像是莹光般往悬崖底下坠。
亮光点在闻栩的眼尾，像是融化了冬雪的火光，浅色的瞳孔铺着漫漫海水，无边无垠。
闻栩垂眸，看向遍是白光的悬崖底部:“……我的剑，在底下。”
……
鲜血侵染了海水，像是蓝色的布绽开红色的艳丽的花，又飘飘然散开，与海水融为一体。
乏力的感觉几乎要将闻栩吞噬，他死死握着剑，也只能握着剑。
殿中已经淹了一半，他立于台阶上，看着斑驳的血迹被海水吞噬。
通天像的尘土从天上纷纷扬扬地落下，土石在水面炸开一个个水花，“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又慢慢归于平静。
耳鸣的声音侵袭着大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如影似幻。
耳边嘈杂一片，有哭喊的，尖叫的，叫的他烦心，心中乱麻系成死结。
“像……像破了！”
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在混乱的耳边尤为清晰，叫的人心烦意乱。
闻栩抓紧了手中忘洵，像是突然有了发泄口，用力朝声音发出地方一甩——
忘洵在空中刺出一道金光，如同撕破空气，直直刺去一个人的心口，迸出一片血迹。
杀的谁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感觉水已经漫过了脚踝。
忘洵出了手，全身上下唯一的支撑点消失，困倦的感觉涌上脑海。
闻栩身体微微晃动，终于身上一倒，坠进了海中。
……
“它为什么会在底下？”青云沐问道。
“我也不知道。”闻栩皱了皱眉:“它应该留在天界才对。”
“那就下去看看呗。”小黑蛇蹦了出来。
青云沐挑了挑眉角: “你刚掉下去，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
“那有啥的。”小黑蛇一脸无所谓:“你俩走前面，要有危险也是你俩先遇到，再说，你俩那么牛逼，我怕啥。”
青云沐:“……”
他一把把小黑蛇拨棱开:“啧啧啧错付了。”
闻栩瞥了眼青云沐:“你俩真的好吵。”
“那为什么光看我不看他？”
闻栩丝毫不吃这套:“针对你。”
“嘿我说你俩。”青云沐咬牙切齿:“我的命不是命是吧，我的命就能随意践踏了？”
闻栩“呵”一声:“怎么不践踏死你。”
青云沐:“……”
还没等他还嘴，闻栩点了点额头，将仙钿擦掉，就往边缘走去:“我先下去了。”
小黑蛇也冲他比了个鬼脸，就跟着闻栩往下走。
青云沐:“？哇塞。？”
他站在原处被气笑了，眼看着小黑蛇连脑瓜尖都要看不到了，终于跟了过去:“诶你俩慢点……”
————
悬崖下面越来越窄，到底之后甚至只能容下一个人，稍不注意可能还会被崖壁刮到，三个人只能排成列走。
青云沐揽了揽袖子:“这下肯定是劈开的了，这么窄。”
“诶，闻栩。”他快步向前，走的和闻栩近些:“你说你那些散了的神识，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你，然后干-你不知道的事？比如……拿你剑把这儿劈了？”
“……应该不会吧。”
青云沐听到一愣:“真有可能？”
“我怎么知道。”闻栩扯扯嘴角:“你好聒噪。”
“那咋了，这叫生性开朗……”
“上一边开朗去。”
青云沐撇过头，闭了麦。
“这条道好长哦。”小黑蛇四处看了看。
确实很长。
距离他们下来，至少走了一刻钟。
那些亮光还没散，倒不用自己点火苗照亮了。
“不对。”闻栩攸地寒声道，停了脚步。
“咋啦？”小黑蛇歪了歪头。
青云沐此刻也注意到:“你看这个地方，咱们是不是走过了。”
小黑蛇转头，呼吸顿时一滞。
刚刚走到这里时，右边的崖壁就特别显眼地突出一块，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
他声音发颤:“有……有点惊悚了……”
闻栩环顾一周，沉声:“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嗯。”青云沐接道:“一，我们无意中进了什么屏障，又穿梭回了起点。二就是我们没走错，不过前面的路和后面修的一模一样。”
“屏障？”小黑蛇挠了挠脑袋:“丝毫没有感受到啊。”
“别说你了。”青云沐摩挲了一下扇骨:“我都没感觉到。”
“那就是第二种了？”
“不一定。”闻栩淡淡道:“刚刚还想到一种可能。”
“嗯？”
“如果忘洵在这，一万年了，说不定会有剑灵。”
青云沐一下抬眸:“不儿，器灵真有吗？”
闻栩侧了侧头:“要不怎么说你年纪小见识少。”
他顿了顿，继续道:“器灵肯定有，不过修练时间长。滋生灵智就得需要万千年的，更别说化形。不过忘洵从我两百岁的时候就跟着我，如今距离那一战又一万年，不是没有可能。忘洵材料特殊，能空间穿梭，造一个不被察觉的屏障不是难题。”
话音刚落，闻栩额头上的仙钿顿时又亮起，散在空气中的白光闪烁了一下，全部向前飘去。
“哇。”小黑蛇看着聚散在一起的白色颗粒亮光:“这不向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