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女剑士容色清浅,不施粉黛,如今脸一红,赛天边云霞,顿时娇美起来,云昭心里暗自朝着女剑士吹了一个口哨,但是外面的姿态做的不落口舌。
“这位小兄弟与我相识,他有此一问在正常不过,想来公道自在人心,你直接对他下手如此狠辣,实在是过分了吧。”
柏雨已经站了起来,闻言附和。
“是啊是啊,先把话说明白,什么都不说直接动手,我和你又没有仇,你怎么这么霸道,不对,不仅是你,楼上的那两个人,太霸道了吧。”
有人从楼梯一路小跑,跑到了楼上的男剑士处,朝着男剑士耳语了一番。
云昭微微皱眉,她本是不想管的,柏雨管了,她自然要管柏雨,柏雨还没出头的时候,云昭去看那个被从二楼打下来的人,就不想帮,倒不是完全因为袖手旁观更简单。还有一层原因,地上的那个人,云昭她认识。
延国供奉,吴所谓。
如果是旧相识,云昭也不至于冷漠的不帮忙,这个人是她的仇人,但是各为其主,也不用特意去报仇。
当时小皇帝派人追杀她和夏璇,她和这个人交过手,身手不错,狠毒也有,和九霄仙宗的那个用毒的老祖宗有点关系,手里的毒药,让云昭真气无法运行,那次的截杀,她完全靠的脑子,差点一条手臂就交待在那里,后来逃掉之前,云昭反过来费了他一条胳膊。
嗯,云昭以前的手段确实犀利,那个时候为了震慑敌人,总要让他们知道云昭尚能反击,谁要她的命,她就能要谁的命。
这些都是从前了,她已经和公主府没有关系了,吴所谓于她也没有关系。
倒是不如想想刚才跑上楼的人和男剑士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转头就去了屋子里,不管没有剑的女剑士,也不管吴所谓,也不管柏雨和云昭。
“这位姐姐,你的剑。”
云昭从地上把剑拔起,心中直呼这剑锋利,横着递给女剑士。
“你!”
没想到女剑士竟然生气了。
“我败你一招,你如此故作大方,是羞辱我。”
肯定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确定云昭就是在羞辱她。
“我绝无此意。”
女剑士不肯接剑,但是仇恨的看着云昭,如此场面如何推进,云昭也没处理过。
手里的剑不知是放下好,还是硬塞给女剑士好。
这个时候救星来了,二楼的男剑士走了出来,呵斥了女剑士一声。
“给你剑你就收着。”
他跳下来,朝着云昭走过来,女剑士神情紧张,猛瞧云昭,但还是把剑接了回去。
云昭被女剑士的情绪感染,看着一步步走来,真气如海深般难以估量的男剑士,如临大敌。
只是没想到,到了她的面前,男剑士竟然抬手行了一礼,态度恭敬的让场间的气氛出现了一瞬间的滞涩。
“云昭姑娘,多有得罪,师弟请你上楼。”
他们是怎么认出她是谁的,三师兄还说他们没有她的画像。
“你师弟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男剑士也不收手,一直作揖。
“师弟恒九,姑娘没有见过,但是师弟早就从云堂主那里听闻姑娘大名。”
想必,这个云堂主就是舅舅云狄了。
他和恒九不仅相识,还提过自己?
云昭正在犹豫,就见二楼的断壁残垣中,一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男子,终于从桌前站了起来,缓缓走出,每一步都像是在走独木桥一样慎重认真。
青袍无痕,一丝不苟,面色如玉,眸中凉薄。
好冷。
云昭和他对视,打了一个冷颤。
这人就是名震天下的剑道天才,恒九。
在男剑士说出恒九的名字的时候,大堂中就前所未有的安静,云昭眯起眼睛。
恒九怎么会和吴所谓扯上关系。
楼上恒九的声音和他人一样冷清。
“云昭姑娘,请雅间一叙。”
这雅间不是已经坏了吗,云昭真想这么说上一句。
可惜她现在是云昭。
“公子稍等。”
云昭转头对柏雨说到。
“将这位兄台扶起来,把这个给他吃下,你为他包扎。”
云昭拿出些医者常备的药物和布条,塞给了柏雨,自己就朝着楼梯走去。
男剑士做了请的手势,然后和掌柜的说。
“掌柜的,我们换隔壁那间房。”
还好那个房间没有人,掌柜之前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额头上直冒冷汗。
云昭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块银两,放到掌柜手中。
“柏雨砸坏了桌椅,我把你的地板戳漏了,抱歉了掌柜的。”
这钱足够把恒九他们弄坏的东西也修了,不过云昭没提,她想着恒九总会有些反应,两个剑士应该有些反应,但是没想到,他们两个就当做没看见云昭的所作所为,连吴所谓的事情也不再关注一眼。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也眼高于顶。
云昭走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付景明正站在楼梯的一侧,看到她看过来,朝着她眨眨眼睛。
云昭此时和男剑士说到。
“那个受伤的人我们看着,不会让他跑了。”
她自然是说给付景明听的,但是她希望付景明隐藏在暗中,不知道付景明是否也这么想。
“那个人随便云昭姑娘处置,这点小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是云狄的面子大,还是云这个姓氏的面子,云昭想,总不会是自己的面子。
初出茅庐,回家没多久,在恒九那里不可能是本人的面子。
等到和恒九相对坐下,恒九的第一句话就让云昭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云堂主和我去信很多封,希望我们两个见一面,今日一见,我觉得云昭姑娘甚合我意,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什么意思?云昭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她又不敢多想。
“恒久公子和我舅舅关系不错吗,我未曾听舅舅提起过你。”
可能是提过吧,但是云昭不记得或者不想记得。
恒九日常该是都覆盖寒冰的脸上出现一丝困惑,他直接了当的说到。
“云堂主做媒,希望你我能够喜结连理,他未曾和你说过吗?”
云昭刚坐稳的椅子,脚下忽然一软,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