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姐做的拼图……小锦儿好喜欢!甜甜的茶水也喜欢!”
艾玛小动物我也好喜欢!
陆岑川瞬间被戳了萌点,但今天身上没带什么能投喂的小零食,只好遗憾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顶,笑着与她说了些孩子话,又与一旁的杨二嫂到,
“嫂子也喊我玲子吧,夏姑娘听着怪别扭的。”
宋氏之前听说过一些陆岑川的事情,无外乎是席、夏两家的旧账。此时见她不过年纪小小,自己与怀中稚儿均是整齐干净,更是抱着那孩子时刻在怀不肯离手,处处小心照顾十分仔细,那孩子也与她神色亲昵,可见平日里相处得极好,是个妥帖的人。
又看她对自家女儿说笑时眼中欢喜俱是真心,宋氏也点头笑到,
“好,玲子。”
杨路夫妻都对陆岑川存了好好相处的善意,又有杨桥是聊熟的,言笑晏晏间一顿饭宾主尽欢。
因有陆岑川在,杨桥吃了饭就没即刻遁走,想着等她一道回去,谁知她却与自家二哥一副要继续详谈的模样。杨桥虽因陆岑川言行心性待她为友,但听得二哥要与她合作生意还是略有诧异,不过他本就不是拘泥之人,随即挑眉笑道,
“怎样,二哥?我不曾看错人吧?”
杨路含笑不语,却是认同了他这番说辞,并不反驳,叫他也留下,赶车回村的事情又交给宽进,三人一同讨论起来。
说好的合作虽然是未来很多还没影儿的新玩意儿,但如今已有的拼图,却也不能就这么孤零零的推出去。
这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商品,陆岑川说起自己的想法就很正经,
“您是想往哪方面扩展延伸呢?”
“是趣味,益智,还是……坑人?”
她思路这样敏捷,杨路眉毛一挑,杨桥却是率先问到,
“坑人怎么说?”
“坑人就,很好说啊。”
陆岑川见杨路默认选题,眼神有些游移,但最终还是笑嘻嘻的看向杨桥,
“之前我问杨桥要画稿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很多留白。”
“但如果是拿来坑人,留白就很好用啊。”她问杨路要了纸笔,一边画下普通纸质拼图的凹凸接口,一边展示给杨家兄弟二人看,
“需得严丝合缝的对好接口,但有三千块同样的颜色。”
杨路:“……”
杨桥:“……”
可能是数量过于夸张,陆岑川想了想现今的生产力,一刀砍下,改口到,
“三百块,三百块啦。”
杨路:“……”
杨桥:“……”
“三百块同色拼块也很多好吗!”杨桥几乎破音到。
这么夸张的大坑说说就算了,另外两个方向陆岑川说起来就很正经。
她边想边说,手下还用简图示意,讲出的想法由浅入深,又由两个孩子手中的滑块拼图举一反三推展而去。不仅说出许多此时没有的花样,更把古来已有的七巧板、六子联方之类,同拼图做了个融合。
有她这一番“抛砖引玉”,不但叫杨路广阔了思路,连杨桥都在陆岑川灵活通变的联想方式中有所收获。
杨桥早就知道陆岑川思绪不似常人古板僵硬,此时更是感叹,
“你真是想得出来!”
陆岑川:“……”
我怎么听着这句话不像是夸我呢!?
杨路不理他们吵闹,只把这一下午三人的探讨整理收好,眼见日暮时分,又摆过晚饭,才算小结。临走杨二嫂与小锦儿一同来送客,小丫头羞答答的递给陆岑川一个小荷包,
“这……这个是小锦儿给夏姐姐拼图的谢礼,是锦儿自己做的,姐姐你不要嫌弃~!”
陆岑川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儿和满含期待又有些微羞怯的眼睛,心中萌得打滚,几乎忍不住要上手去捏了,哪儿会嫌弃。笑逐颜开的接了,又有杨桥在一旁假意吃醋,一阵笑闹,二人才告辞离去。
回到家之后陆岑川做了一件事。
数钱。
除了王家最开始给的三两钱是碎银子,其他的她自己摆摊卖凉皮时候挣的,后来王家结给她的,都是铜钱,全摊开了散在炕上,好大的一堆。
十个一摞的垒起来数,陆岑川数了不到两百个就没了耐性,然而散在炕上的铜钱还有无数,直想回头打死那个不及时清算的自己。
叹着气又数了一阵,终于觉得自己略蠢,去寻了一根笔直的木条劈成四段,两段长的夹住一摞铜钱,两根短的固定宽度,把摞整齐的铜钱塞进里面,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全部数完,铜钱的数目定格在两千六百二十四,加上三两碎银,陆岑川算了一下这些日子总共的收入,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手是有点儿松。
一个月就花了一两千文什么的,放在村里谁家都做不出这种事来。
陆岑川心情微妙的回想了下自己这一个月以来购买的东西,然后觉得虽然是比村里其他人花的略多,但这保障了她跟阿越最基础的生活质量,每一文钱都用在了应该的地方,完全没有浪费,并没什么好反省的,以后说不定还可能花的更厉害。
这样给上个月的开销下了定论,陆岑川就非常心安理得的把铜钱包好压在箱底,碎银子塞进褥子缝线的边缘,收好了事。
——☆——
眼看就要秋收农忙,好不容易挤出了最后的空闲,陆岑川把家里被褥拆出来的棉花送去了隔壁村,想要重新弹过。
然而夏家的棉花实在太旧了,那弹棉花的老汉只扫了一眼,都不愿意给她费这个功夫。陆岑川也没办法,只得直接抱回了家里,留待别的用处。
这样一来就得去买棉花了,而之前给阿越做衣裳,家里现成的几块布料也全都用光,趁着买棉花,还得再扯些布料。衣裳被褥,陆岑川有点儿拿不准一共要买多少棉花才好,就又去问江妙雨。
自从跟江妙雨学做鞋,陆岑川针线上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会去找她问一问,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更加亲密了些。江妙雨听说她要买布料棉花,就有点担心她又跟买骨头一样被人给坑了,难得的大包大揽到,
“你床褥都要新做,嫂子给你拿两个八斤两个六斤的棉花胎,再给你带十斤散棉花,你跟阿越两人的冬衣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还能做点儿小被子小褥子,到时候天冷好给阿越做包被。”
这几句话很不似江妙雨平日作风,陆岑川便问到,
“哪能让嫂子替我采买这些?这也太添麻烦了。”
江妙雨难得强势,面上微红,到,
“你忘记了?我娘家就是卖这些东西的,哪会麻烦,方便的很。只是离收新棉花也还有些日子,你不妨再等等,价钱上还能更便宜一些。”
这倒不是陆岑川忘了,她听过江妙雨说家里买卖布匹成衣,以为是现代那样量体裁衣的定制服装店呢,没想到还卖棉花。
“至于布料,还得你自己去选,嫂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样式。”
说到这里,江妙雨的气势已经恢复平常,柔柔笑着问她,
“等忙完了这阵子,玲子跟我一同进城逛逛可好?”
她一番好心,陆岑川自无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