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琵琶的当真没有几个”
“会不会是收藏?”
“不会,琵琶弦丝无尘,可见主人会弹琵琶,而且应该经常擦拭”
邵状宁本就喝了酒,不愿再想太多,便阖上了盖子,“这礼受不起,明日得还回去”
“琵琶……”陆风起见邵状宁失了兴致,自己却禁不住盘算起大兴都城中会弹琵琶的名手——等等……不会是殿下吧……
——殿下确实会弹琵琶,而且确实琵琶技艺高超……
——这琵琶……好像确实是殿下的……
——但是为什么要送琵琶呢?
——琵琶……枇杷……得……
陆风起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他勾勾手,轻轻贴到苏无声耳畔,“是殿下,记得那天逢安说他要最贵最好的枇杷吗?”
苏无声顿觉无语,差点又是一声“啊?”,被陆风起按着才强行收了回去。
果不其然,断晚秋终于来了后院,他看着喝醉的邵状宁,忍不住揉了揉邵状宁的头,邵状宁见到等了那么久的人,忍不住嗔怪,“我等了你那么久”
“逢安,对不起”断晚秋执起邵状宁的手,邵状宁顺势便倒在了断晚秋的肩上——反正醉了,看不出来……
苏无声看陆风起俨然一副看戏的神情,不禁有一些错觉——莫非殿下和逢安其实……那陆风起岂不是一直在看戏?
“你送我的贺礼呢?”邵状宁含糊不清地开口,断晚秋搂着身上软到他发慌的邵状宁,耳垂早就熟透了,“你一定喜欢”
苏无声觉得自己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陆风起一脸坦然,他倒是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也许只是想看琵琶这一出好戏罢了……其实三人自幼形影不离,如此倒也正常……
于是,邵状宁便看着断晚秋取出了那个琵琶。
“啊?”邵状宁看着断晚秋端起的琵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琵琶……”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我想要枇杷
——要最好的最贵的
邵状宁于是扑了上去,断晚秋刹时被按在桌旁,手撑着木桌,却有些颤,邵状宁凑到断晚秋的耳侧,似有似无地用嘴唇碰着断晚秋的耳垂,“哥哥,其实我是想听你弹琵琶”
断晚秋坐在木椅上,竖抱琵琶,左手按弦,右手拨弹,双手蹁跹似白蝶振翅,跃在弦音上漂浮。
邵状宁听得入了神,不是因为音乐,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他所爱的人。
“哥哥,你这琵琶可有名字?”
“白藏”
邵状宁一时竟想不出这两个字,感觉自己有些吃了文学的亏,“……好名字”
苏无声这才知道,其实邵状宁不解冷月,不只是因为这二字,更是因为邵小将军不知道那首诗……
陆风起靠了过去,“确是好名字,逢安,白藏就是秋的意思”
邵状宁一时诧异——哥哥取得名字果然都有寓意……
“突然好想写个词”
“你?”
“怎么着?只许文书提笔,不许将军写词?”
邵状宁其实看着断晚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有……应景的词牌名?”
“有,帘低垂”陆风起随口接到,“此时夜帘低垂,不如你和殿下各写一首,都带上这句”
二人落笔,二首词跃然纸上。
邵状宁的字没怎么练过,不过到底是秦阶教导,方方正正写的。
断晚秋的字柔若拂柳,韧如蒲苇,确是好看,得整个天下争相模仿。
陆风起同苏响俯身看去,纸上正是——
帘低垂·赠长明
枇杷甜 琵琶恬夜帘低垂弦音之外听不见
眉睫似柳眸若深湖不敢惊扰与君相视对无言
帘低垂·予逢安
夜微凉星明灭夜帘低垂玄衣入夜似不见
弦声似断思绪应平似水涟漪月裴回偏生来扰
“果然,一写到殿下,将军也是笔下囚”